“那又如何?”庫伯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了。他不知道她是故作大方,還是真的不在乎,這幾年他很認真地在執行這項搶獎盃的計劃,也做得很漂亮,得了不少的獎,結果在她口中就變成了“那又如何”?
這讓他以前在投資的影片獲獎時得到的成就感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沒等他有懊惱的時間,那邊萊拉已經又開口了。
“庫伯先生,我想你應該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你拿起電話打給我的時候,你的主動權就已經失去了。無論你現在對我動什麼腦筋,都是毫無用處的。因爲我已經知道你所面臨的困境。正如你所言,費薩爾是一個手段狠辣的人,那麼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你突然給我打的這個電話如果被他知道了會怎樣?你覺得你有其他選擇嗎”
庫伯被她的話說得後背冒出一層冷汗來。一直以來他都把她的成功歸結於她的運氣,以及她背後的莫蘭家族。可現在是她和他的直接對話,根本沒有時間讓她去詢問其他人,也就是說她此時所說的都是她自己想到的。
就是這樣一個比他年輕二三十歲的小丫頭,竟然心思如此縝密可怕……難道這些年她的成功真的是她自己的本領嗎?
庫伯不想承認這點,可他卻沒有其他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沉默了幾秒鐘後,他用有些發乾的聲音道:“沒錯,他要將之前投資《綠燈俠》的損失和這次陷害你的計劃破產所用掉的錢全都由我來賠償損失。”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選擇實話實說。
萊拉不怎麼了解費薩爾,但可以從他的行事風格上可以知道他會做出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奇怪。和那種危險的,完全沒有把別人生命放在心上的人打交道,根本就是與虎謀皮。
他以爲他很聰明,可以在危險之下游刃有餘。可人家根本不和他玩手段和心眼,只用拳頭就足夠威脅得了他。
連費薩爾都可以隨便揉捏他,他又有什麼本事讓自己對他高看一眼?
萊拉自嘲地笑了笑,看來還是自己做人太成功了,讓外界都認爲自己是個好人。她只是不願意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讓自己的電影被黑暗污染,如果她願意的話,她能做到什麼程度,連自己都不想去思考。
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女人的心思,看那些宮鬥宅斗的小說應該也可以瞭解一些,女人們能做的事,男人們恐怕一生都會被矇在鼓裡。
“所以呢?你在他手下混不下去了,就想讓我幫你把他趕出美國?”
庫伯確實這麼想,如果可能的話,他更希望見到萊拉和費薩爾可以兩敗俱傷,再也不用出現在他的眼前。
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在那兩個人之間選擇了萊拉。至少在他的認知中,她還是個願意遵守規則的人。看他和她鬧了這麼多年,她也沒對他在電影圈之外做些什麼,就知道和她爲敵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費薩爾就不一樣了,那個人絕對可以眼也不眨地就要了他和他家人的性命。
當然,他也不至於蠢到把這樣的話都說出去。
“是,我確實是那樣希望。”
萊拉無聲地笑了。
“我爲什麼要幫你?你說費薩爾會對我不利,很遺憾,我並沒有看到那點。倒你和我之間有些問題吧?需要我把以前你對我的電影發出的那些影評都念一遍給你加深一下記憶嗎?”
“……”庫伯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如果可以重新來一次,他保證……他還是會那麼做,只不過會離費薩爾那個男人遠遠的就是了,堅決不再被他寫支票時的爽快,以及支票上的數字誘惑住。
現在想來,難怪那個男人可以爲了招攬他隨意簽下那麼多零的支票,他根本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從他那裡拿走那麼多錢,甚至可能還倒貼很多。一億多美金,呵呵,他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之前是我做的不對,我保證以後不會在那麼針對你了,這樣總行了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到了現在的狀況,庫伯也不再堅持自己的尊嚴了。只要能讓他的妻子和家人可以像以前那樣自由幸福地幸福下去,就算讓他坐牢也無所謂!
萊拉挑眉。她要的可不是這句話呀。
“庫伯先生,這麼跟你說吧,你之前對我和我的電影所做出的那些影評,我本人是非常歡迎的!”能不歡迎嗎?他幫她招攬了多少關注,比花錢買廣告的效果還要好!
庫伯卻以爲她是在說反話:“我這人說到做到,只要你可以把費薩爾趕出美國,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針對你,還有和你有關的所有人和事!這點我們可以簽訂合同,或是在主的面前發誓都可以!”
萊拉很無語,自己說的是實話呀,他怎麼就那麼不配合呢?
“我是認真的!庫伯先生,你真的不需要這麼做。”他那麼“配合”她做宣傳,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如果可以,她想直接對他喊一句——“讓你的抨擊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莫蘭!我知道我之前犯了一些錯誤,這次也確實是走投無路纔來請你幫忙。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要懷疑我的誠意!”
庫伯又氣又惱,還有些複雜的酸澀。
他在好萊塢這麼多年,什麼時候會被一個小丫頭耍得團團轉?以前他是針對過她,她想要對他報復也不奇怪,可他真的沒有時間,或許就在他打電話的時候,那些追蹤他的人已經找到了和他家人有關的線索。
“我求你,求你還不行嗎?”
萊拉聽到電話那邊壓抑的哽咽聲,心裡的感覺十分微妙。明明她纔是那個一直被她黑的人,怎麼這會感覺自己成了個欺負人的大壞蛋了呢?
“庫伯先生,要對你下手的人是費薩爾。”不是她好嗎?
可就是這麼一句提醒他的話,在庫伯的耳中卻成了對他的威脅:“沒錯,我知道是他,這不用你來提醒我。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就直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無論什麼我都可以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