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布萊爾》,一部可悲可笑的鬧劇。
自從女巫布萊爾上映以來,我已經聽過太多關於它的報道了。只要睜開眼睛就能見到它,打開電視也是在討論它,甚至閉上眼睛廣播裡也都是他們的演員在接受採訪的聲音。
以前我就對這部影片產生了懷疑,它憑什麼得到那麼多人的關注,又是憑什麼一再愚弄世人,將觀衆騙入影院?
在我看來,這就是一部鬧劇。
導演想借晃得人眼暈的方式來表現出真實,也在影片中佈局了許多東西。開始的採訪也好、之後在密林中詭異的竊竊私語也好,神秘的石堆也好,導演希望憑藉這些東西讓一個女巫的形象真實地展現出來。
可結果是什麼?除了三個演員喋喋不休的談話和尖叫外,我根本看不出什麼任何值得入眼的看點。
影片力求營造出恐怖的氛圍,在最後讓演員迷失在密林中無法逃離,甚至一個個殺死他們。或許那位被稱爲天才的導演認爲死人就是恐怖了,可我要告訴她那不正確!
恐怖片沒有經典的嗎?看看《沉默的羔羊》吧,那纔是留給衆人思考的佳作,而不是以爲死了幾個人就可以讓觀衆買賬的所謂“真實的紀錄片”。
女巫用虛假的信息欺騙觀衆紛紛進入影院,又用拙劣的方式講述了一個可悲可笑的故事,對此,我深深爲受到欺騙,創造出3億票房的觀衆們感到悲哀。他們的善良造就了這場奇蹟似的鬧劇,想也知道在不久後類似的電影會層出不窮地冒出來,因爲可以賺到錢。
如果說這部影片真正創造了什麼的話,那就是它讓三個很有潛力的演員冒了出來。或許這也是它唯一創造出來的東西吧。”
庫伯的評論被黛咪帶來時,萊拉正在給演員們講戲。這場戲是男主勞倫斯和亞當在廢棄的衛生間裡互相介紹,想辦法要離開這裡的情形。
這一段中羅伊扮演的亞當發現了提示,把手伸進裝滿了污穢排泄物的馬桶裡摸索,結果卻在後面的水箱裡才找到一把鋸子。兩人想用鋸子把身上的鐵鏈鋸斷,可生繡的鋸子根本做不到這點。勞倫斯在試過幾次後頹然地發現了鋸子的真正用意,那把鋸子並不是用來讓他們鋸開鐵鏈,而是讓他們鋸掉腿的。
“你的表情還需要再明顯一些。要把馬桶裡的那些想成真正的排泄物,而不是這些道具。”萊拉的話讓羅伊的表情擰了起來,周圍的人見狀更是笑成一堆。
“別說了,原來沒覺得多噁心,被你一說我快要吐了!”他做了個要嘔吐的表情。現在馬桶裡的雖然是道具,只是樣子像卻沒有味道,可因爲實在太像了也足夠讓人噁心的。他不是不想表現出更噁心的樣子,主要是他的經驗還太少,並不知道該做到什麼程度才行。
在這次的拍攝中,他除了知道萊拉竟真是一個電影導演,並且如今幾乎人人都知道的《女巫布萊爾》就是她的第一部作品外,就是發現自己還真挺適合做演員。
無論什麼表情和動作,只要導演說出來他就可以擺出來。這種以前混跡街頭練出來的東西本來沒被他放在心上,直到現在才瞭解原來竟是這麼了不起可以賺到錢的好東西。
“想吐就對了!你把此刻的心情真正表現出來吧。另外在從水箱找到鋸子時記得把鬱悶的表情表現出來。”
“知道了。”羅伊點點頭,看了眼噁心的馬桶,在萊拉開拍的指令下,擺出一副不得不屈從的苦瓜臉認命地朝那一堆“排泄物”掏了下去。
他表演得太真實了,連萊拉都忍不住無聲地笑了出來。
這兩天的拍攝讓她對自己的選擇非常滿意,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羅伊竟真的可以展現出那麼精湛的演技。他一點也不像個剛入行的菜鳥,表情處理上比一些有經驗的演員還要到位。
唯一遺憾的是他的經驗還太少,在角色理解上和真正的演員仍有些差距。不過她相信,只要以後多拍幾部電影好好積累一下經驗,這傢伙絕對會成爲非常出色的明星。
“cut!這條過了。羅伊你做的很好。現在休息兩個小時。”萊拉笑着宣佈午餐時間到來。
黛咪這才上前,把一疊剪報送到萊拉的手上。
“那個人是不是又不老實了?”萊拉打開剪報,果然在第一頁就看到庫伯的文章。
黛咪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她的表情,覺得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才鬆了口氣。
“我覺得沒人會相信他的話,很多影評人都對咱們的電影很看好,您可以看看後面的那些。”
擔心老闆會因爲被抹黑而心情不好,黛咪很仔細地收集了很多家媒體對女巫的正面評價在後面。
這種細心讓萊拉感到有些好笑,誰說金髮美人就是胸大無腦了,這不也很有腦子麼?很多時候當秘書的不是隻要把佈置下來的工作完成就可以了的,怎麼讓老闆開心,怎麼幫老闆放鬆心情同樣是需要處理的緊急任務。
它創造了新的拍攝手法。——《紐約時報》
以前我們研究怎麼把攝像機藏起來,讓鏡頭堆砌出盡量真實的故事。而女巫布萊爾告訴我們,他們拍的就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綜藝》
一架dv就可以拍攝出電影,今後電影會離我們更近嗎?——《洛杉磯時報》
她用10萬換來了三億,她創造了一個奇蹟,她是天才導演,她只有十八歲!——《娛樂家報》
黛咪找來了許多家大小媒體的報道,如果不是萊拉特別交代庫伯那邊一有動靜就告訴她,其實她是不想讓老闆看到庫伯寫的那些東西的。
她覺得如果換成自己,拍出了那麼偉大的一部電影結果卻被人抹黑成一團糟,估計想殺人的心都有了。更不要說老闆還是出身豪門的大小姐,怎麼能受得住這種氣?
可出乎她意料的,萊拉看了庫伯的評論非但沒生氣,還拍着椅子扶手笑得直不起腰來。
那裡有什麼可笑的嗎?還是自己看漏了什麼地方?黛咪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