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高高的城牆下,靈魂望着重兵看守的大門,剛剛與丁當他們一起時的輕鬆感覺,瞬間不復存在,他深深呼了一口氣,仰頭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知道這樣壓抑的日子還要有多久,一天?一個月?還是一輩子?
他雙手插在口袋中,手指無意間碰到了那個白天沒有吃掉的水果,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那道美好而溫柔的身影,心中的煩悶也隨之漸漸散去……
佇立着,沉默了好久,他才擡起步子朝城堡裡走去……
一道妖嬈曼妙的身影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他的後方,她有一張絕世無雙的面容,一雙狹長的鳳眸,眸中閃爍着憤怒的火光,在城堡大門旁的火把的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穿着無袖長裙,裙子上點綴着許多漂亮的花草,各種飛禽,走獸……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罌粟花大概佔據了她的整條胳臂,高傲地綻放着……
她眼底的那抹恨意,陰沉着,翻滾着,黑暗中,傳來她森冷的聲音,“你爲什麼要欺騙我?爲什麼要背叛我?”
她雙手漸漸握成拳,收緊,指甲摳着手心,一抹狠毒無情的笑意從脣角溢出,“背叛我的人沒有好下場!”
冷冷的風穿過寂靜的夜幕,鑽進一間臥室,許是白天太過疲憊,牀上的靈魂睡得很沉,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第二天等待他的會是一個震驚的消息!
天漸漸大亮,陽光照射在大地上,這裡是一個古典型的城堡,高高的石牆,露天的刑場,冷漠孤傲的高臺,具有女王象徵的寶座,溫柔漂亮的女僕,各種奇異的建築物,許多漂亮的沿着建築物向上攀爬的藤蔓……
高臺上,一道尖銳的目光如利劍般狠狠地刮在露天刑場的幾個人身上。
“嘩嘩——”
“嘩嘩——”
……
冷水從空而降。
“咳咳——”
“咳咳——”
……
一聲聲的咳嗽聲傳來。
丁丁他們終於在這突然降下的冷水中醒了過來,以爲是下雨,但睜開眼,入目的景象卻是同伴們一個個全身被綁,捆在十字木樁上……
昨晚他們還坐一起說說笑笑的,怎麼……怎麼會……怎麼到了天亮就變成這樣了?這樣的變化令他們瞠目結舌,就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丁當緩地擡起頭,甩去臉上的冷水,警惕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丁丁也擡起頭,一眼便看到前面的高臺上坐着一個天仙般的女人,不,是女王!
這纔是真正的女王!她英姿颯爽,身姿曼妙,翹着二郎腿兒,帶着一種玩弄的姿態坐在一把由鮮豔的藤花纏繞而成的寶座上,而藤蔓竟然從地面上狹窄的石縫裡鑽出……這簡直是個奇蹟。她的身旁還恭謹地立着兩位美麗善良的年輕少女。
他們是穿越到古代了嗎?丁丁想要伸手掐下自己的肉想要證明事情的真實性,可是渾身都被綁着。
“花癡!”玲瓏撇撇嘴,生氣地瞥了眼雙目冒紅心的丁丁。
夏冰狠狠地啐了一口口水,開口罵道:“MD,我們竟然被下了迷藥!”
他們之中,最平靜的人是向婉,她眯緊眸,看向高臺上的女人,目光最後落在她那條綻放着罌粟花的胳膊上……她猛然想起昨天靈魂說的話,難道……難道她就是罌粟女王?
看到這個罌粟花般的女人,不知道爲什麼,向婉的心裡竟然升起一絲不安的情愫。
過了一會兒,向婉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她相信靈魂不會出賣他們幾人,但現在他們被罌粟女王捉到了,那麼……靈魂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正在這時,一聲慘叫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啊——”
向婉心中猛地一揪!
好熟悉的聲音!!她猛地閉上雙眸,蒼白的臉上顫抖着恐懼的神情!
罌粟女王突然從高臺的臺階上走下來,手中握着一支鮮豔欲滴的罌粟花,她全身都透着一種以一種優雅的姿態,輪流打量着丁當他們幾人,最後站定在向婉面前,深深凝視着……
向婉也緩地擡起眸,緊抿着蒼白乾裂的脣,害怕地望着這位冷酷無情的女王大人……
“放他們下來!”罌粟女王突然轉過身,對一位手下人說。
丁丁他們很快被放下,但身體依舊被繩子捆綁得死死的,丁當再次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這裡重兵把守,人數衆多,四周都是高高的石牆,想要逃走簡直是癡心妄想!
向婉捕捉到木架石臺下方的男人,他垂着頭,跪倒在地,身體被鐵鏈鎖着,赤着的上半身早已被皮鞭打得血肉模糊……但她還是認出那個男人就是靈魂,她無比心疼、愧疚地望着他,淚水悄然滑落了下來……
丁當無比震撼地望着這位朋友,自責與憤怒至親瞬間升騰而起,堆積得快要爆發……
罌粟女王將他們幾人的神情變化一一看在眼中,走下木樁石臺,走至靈魂的跟前,伸出纖細的手指輕捏起他的下巴,瞅着他滿臉的傷痕,諷刺一笑,冷冷地問:“他們到底是不是昨天入侵無男島的人?”靈魂依舊閉口不言,目中的倔強令她更加惱怒,“還不承認嗎?你包庇他們有什麼好處?別忘了,現在你受的罪,他們沒有一個人願意爲你承擔!”
靈魂幽幽地擡起頭,目光擦過罌粟的頭髮,凝向木樁石臺上的向婉的那雙溫柔的眸,好久,才又看向罌粟,三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我——願——意!”
這成功激怒的罌粟女王,她就像是座爆發的火山般,怒火震天,猛地站起身,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靈魂的臉頰上!!
轉過身,目光在丁當他們幾人身上逡巡,最後落在向婉身旁的玲瓏身上,徑直走過去,一把揪起玲瓏的衣領,丟給身邊的手下,說了兩個字:“殺掉!”
“不要!”向婉突然尖叫出聲!
罌粟女王猛地轉過身,她那透着陰冷與邪氣的臉頰上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冷笑,“好,依你!”
兩名手下接收到命令,立刻揪起向婉……
“慢着!”
“慢着!”
“不要!”
三道聲音分別由丁丁,丁當,夏冰叫了出來。
丁丁的臉氣得像是豬肝色,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再憤怒,他也不能拿他最心愛的女孩做賭注,只得咬牙切齒,低聲下氣地懇求那個該死的女魔頭:“我脾氣最臭,最令我老媽討厭,要殺殺我!不要動她們!”
哪知,罌粟女王卻冷幽幽地回了他四個字:“我只要她!”
向婉隱隱嗅到了一些酸酸的味道,難道……
那兩名手下粗魯地揪起了向婉……
靈魂的雙眸快速重眨,緊繃的臉部表情抽扯出一絲絲的憤怒,卻重喘着氣息,儘快地平伏,激烈地看向罌粟,大聲說:“是我善做主張帶他們進的海島,欺騙你的是我,請女王不要殺他們!”
罌粟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毛,似乎一切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眸底閃過一抹精光,“好,我答應你不殺她,但是……”
就知道她不會這麼好心,靈魂有些厭惡這種被她控制的感覺,然而,罌粟卻巧妙地給他留了一個懸念,沒有把“但是”後面的話說出,只是揚手做了一個手勢。
接着,幾個宮廷侍衛打扮的人妖走到刑場中的一根被紅布遮住的高木架下,一起扯下那紅布;與此同時,另一旁,也有幾個侍衛掀開了固定在地面上的一塊厚鐵皮……
靈魂凝重着臉色,雙眸顫抖着激烈的光芒,氣喘難受地看向那兩種器具,那段彷彿很久以前的記憶硬生生地從腦海中剝離了出來……
那根十五米高的木杆立在場中,七十二把尖刀在陽光下透着明晃晃的寒光,每一把刀的刀刃朝上被固定在木杆上,呈現出階梯狀,直通木杆的頂端。下面的人赤着雙腳踩着尖刀向上攀爬,這叫上刀山;下火海則是赤腳走過燒紅的木炭。
向婉緩緩地收緊了手心,心中漸漸升起一些不安。
罌粟伸手指着那兩種器具,“這是我們城堡內最有趣的活動,一種叫上刀山,另一種叫下火海。”她轉過頭,以一種挑釁的目光看向向婉,“如果你可以在規定的時間內順利完成這兩項活動,我可以考慮放了你們。”
這種活動在許多少數民族都極爲盛行,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做到。讓向婉這個弱女子去?簡直是開玩笑!她細皮嫩肉的,上刀山下火海這玩意兒,她一竅不通,要是真讓她赤着雙腳踩在鋒利的刀刃上,受傷是免不了的。下火海更不用說了,光着腳從燒紅的木炭上走一趟,那雙腳也別想要了。
向婉也望着那兩項要命的比拼,雙眸閃着光芒,久久不語。
且不說向婉點不點頭,丁丁和夏冰他們也絕對不答應!
罌粟鄙夷地瞅了眼膽怯的向婉,冷笑一聲,“不敢嗎?”
向婉垂着腦袋,閉眼揮去心頭的恐懼,過了一會兒,她才倔強地擡起頭,“當然敢!但是我也有兩個條件。”
罌粟挑挑眉,傲慢地打量着這個不怕死的女人,諷刺一笑,“只要你能完成這兩項活動,你有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