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嚴凌白了南心悅一眼,罵她不懂就豎着耳朵好好聽,懂得時候要裝不懂,不懂的時候要裝懂。弄得南心悅更白癡了,傻眼的撅嘴。
在這世界上不要小看任何人,所有人都有值得借鑑的長處。對於華嚴凌,厲珈藍算是真的刮目相看,這表面素養極低的女人,心謀和城府上絕對是不容小覷的。華嚴凌居然猜得到厲珈藍那天當衆給南心悅難堪,是別有所圖,憑這一點,她就是個狠角色。
“哼,你也竟按照你的喜好偏袒着誰,你在我眼裡做的最成功的事,就是給我生了心怡這個女兒。”南靖生在一邊冷哼,他是相當滿意自己這個女兒,沒想到他只是提醒了她一下,她就切實做到了能讓那個霍家貴公子刮目相看的事來。那天他起初看到她和心悅爲了那個大嬸爭吵的時候,還微微不高興,直到那個霍少爺出現,然後揭開那個大嬸的身份居然是霍少的乾媽,他才恍然大悟。
自己這個女兒的情商當真是高的令他都自愧不如。
華嚴凌聽了南靖生那話語中難聽的強調,立即見風轉舵,“都是我的女兒,母女連心,我哪裡有什麼偏袒?”自從那一天南靖生放出狠話來,華嚴凌在南靖生面前就不再似以前的那麼盛氣凌人。南靖生已經說出卸磨殺驢那麼難聽的話,甭管他們之間有多少情分和利害關係,南靖生翻臉無情,她也只能捶胸頓足的後悔被人利用,或者怨天尤人,除此之外,她能做什麼?
離開了南家,她就會變得一無所有,怪只怪她以前沒識破南靖生的僞善面具。以前南靖生太能啞忍,對她幾乎唯命是從,讓她疏忽了他也是一隻披着人皮的狼,到現在才後悔當初未給自己打算,可是已經爲時已晚。如今一切只能從長計議。
“沒有最好。”南靖生冷冽的眼神掃過華嚴凌臉上。
一直在旁邊靜聽的南心悅,目睹這一切,眼神極爲惡毒的狠狠的瞪了厲珈藍一眼,那滿眼的憎恨分明有恨不得將厲珈藍挫骨揚灰之勢。
當仇人對你咬牙切齒的時候,最好的報復手段,莫過於還給她最燦爛的笑容,她越恨,你就笑得越開心。
什麼叫氣死人不償命,此時厲珈藍實踐的就是了。
回到家,南靖生和華嚴凌回房間睡覺,南心悅卻叫着說餓了,讓和宛如給她做夜宵吃。
一旦南心悅受了窩囊氣,就會找和宛如撒氣。厲珈藍對此窩火可是真的無奈,她沒有藉口和理由屢次偏袒和宛如。有時候越偏袒,給和宛如帶來的往往不是幫助,而是延禍。
她現在還不夠強大,不夠將仇人踩到腳下,所以只能眼看着母親被人欺凌。可是,她發誓,她保證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問南家討回公道,血債血償。
媽,你就暫時委屈一下吧。厲珈藍望望和宛如,然後咬着脣上樓回房間。
上樓沒多久,厲珈藍在房間裡就聽見南心悅的臭罵聲,逼的她憎恨又起,很想衝出房間去,但是想到自己很可能對南心悅無可指責,伸向門的手又收回來。
和宛如在南家的身份是傭人,主人家的小姐斥責傭人,有什麼可挑剔的?雖然現在不是舊社會,人人平等,可是和宛如是自己將自己的自尊扔到南家人腳下的,當日她也曾希望讓和宛如離開南家,免遭南家人的荼毒,可是她自己不肯,厲珈藍始終不明白和宛如爲什麼這麼忍辱負重,而且她之前聽季偉琪在電話裡說,她的父親厲軍已經變成植物人,那麼爲什麼她的母親和宛如不去照顧變成植物人的厲軍,卻留在這裡忍受南家人的欺凌?
有什麼逼不得已的苦衷嗎?事實上事出必有因,有因纔有果,只是現在厲珈藍無法得知真正的真相。
等到厲珈藍洗完澡,上牀睡覺的時候,還能聽見樓下南心悅一兩聲的責罵,和宛如那唯唯諾諾的聲音。
厲珈藍長長一聲感嘆,躺到牀上用被子矇住頭,耳朵聽不到,心就清淨了?即使只是她天真的這麼單項以爲。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厲珈藍就被吵醒了。竟然有救護車的聲音,怎麼了?
厲珈藍第一個本能反應就是想到了和宛如,是不是她出事了?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厲珈藍穿着睡衣就衝出房間,打算直奔樓下的時候,卻發現正有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從南心悅房間裡出來。
是南心悅?厲珈藍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那邊華嚴凌哭鼻子抹淚的跟在那些醫護人員身後,直奔樓下。
厲珈藍眼看着躺在擔架上的南心悅臉色蒼白的閉着眼睛,被醫護人員擡走。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怎麼今兒就這麼突然病了?
“去睡覺吧,女孩子要是睡不足,會影響美麗的。”南靖生不知道何時出現的,站在厲珈藍身後。
“可是,姐姐怎麼了?”算是貓哭耗子吧,她現在的身份擺在這裡的,不能假裝無視。
“沒事,死不了。禍害渣子活千年,她命硬着呢。”南靖生冷槍冷調,但是還是已經穿戴整齊,要跟着一起去醫院的樣子。
“我去換衣服,也去醫院。”厲珈藍嘴上就是這樣說而已,南靖生已經表態了,不讓她去,那麼她說說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不用了,要是有事,會打電話叫你去的。”南靖生對着厲珈藍擺擺手,示意她回房間。他則下樓出去了。
既然這樣,她樂的這樣安穩。厲珈藍回到房間,剛準備躺下,隔壁南心悅的房間裡傳來一聲脆響。誰?
厲珈藍穿上拖鞋,輕悄悄的走出房間,躡手躡腳的走向南心悅的房間。
門是微微敞開的,厲珈藍從門縫兒裡望進去,然後大吃一驚的看到和宛如居然在南心悅的房間裡。蹲在地上擦着什麼?媽?你到南心悅的房間裡做什麼?厲珈藍一陣驚愕。推開門走進去,正在慌亂的擦拭着地板的和宛如,聽到聲音,驚惶的轉過頭來,恐懼過度,失聲驚叫聲中,更是癱坐在地上。“二……二小姐……”
“你在做什麼?”厲珈藍早已經關上門,壓低了聲音對着和宛如問着。她眼尖的看着和宛如的一隻手上拿着湯碗的碎片,另一隻手拿着毛巾。
和宛如像是被捉住的做壞事的人,全身哆嗦,嘴脣也顫抖着說不出半句話來。
厲珈藍的腦子裡猛地閃過一個念頭,湯碗?昨晚上南心悅不是讓和宛如做宵夜了嗎?難道南心悅不是突然病倒,而是有原因的?“你到底做了什麼?”厲珈藍走進和宛如,彎下腰壓低聲音的問她。
“我……”和宛如似乎恐懼到了極點,連雙手本能的握緊,連她那左手上拿着瓷碗的碎片,她似乎都忘了,握着那些瓷片緊緊的鑽起拳頭。
血,殷紅的血,從和宛如握着瓷片的手上流出來。瓷片刺破了她的手,但是她都沒知覺似的。
“你在做什麼?”厲珈藍看到這情景,心疼的要命,慌忙蹲到地上掰着和宛如的手,讓那些濺滿和宛如鮮血的瓷片散落到地上。
“我……”和宛如又是一陣結巴。
“南心悅不是無故病倒的是不是?是你做了什麼手腳?”厲珈藍拖着和宛如進洗手間沖洗受傷的左手上瓷片渣,一邊質問。
“不是……不是……”和宛如終於會說多字了,眼淚嘩嘩的流淌下來,一臉的無助,滿眼的惶恐。
厲珈藍望着和宛如受傷的左手在水流的沖刷下,鮮血暈染了水,渲染着血腥的味道,心裡鑽心的痛,她沒受傷但是眼看着自己的母親手傷成這樣子,她心比和宛如的皮肉痛,也好不到哪裡去。可是她只能暫時將自己的疑惑和心疼封住,先幫她處理傷口是首要的。
厲珈藍將和宛如拖着離開南心悅的房間,回到她的房間,然後找出急救箱,幫和宛如包紮傷口。
“二小姐……”和宛如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