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穎就是摔了一跤而已,有阿良看着,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趙開霖打發趙沁衛和趙沁良一起送趙沁穎去醫院,把楊可如叫到了自己身邊吩咐道,“你抓緊時間把家裡之前的東西收拾收拾,現金先收好,其他的東西交給小衛,讓小衛換成現金,全都交給你收好了。我這幾天再出去找找門路,如果真能給小穎定門婚事下來的話,說不定我們家的公司還能有救。可如果不能的話……我們就做好搬家的準備吧!”
楊可如渾身顫了顫,應了下來。
結婚這麼多年,她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丈夫說着如此喪氣的話。
他們家的公司,真的就要這麼倒了?
難道她又要回到以前那種住破爛的出租房、吃着廉價的快餐的生活?
只要一想起那些年輕時經歷過的事情,楊可如就有一種想要暈厥的感覺。
不,她絕不能回到那種日子!
如果一定要靠小穎的婚事才能保得住趙家的公司的話……那就找個合適的人讓小穎訂婚吧!相信爲了這個價,小穎也是會願意做出一些犧牲的!
楊可如咬緊了嘴脣,在心裡飛快的盤算了起來。
趙家正盤算着靠賣女來挽救家裡的公司,耿家卻是真正的無力迴天了。
在京都嚴家的人有些倉促撤離的時候,耿林清就知道自己這次完蛋了。不止如此。他還連累了家裡。
他隱隱有些明白,原本形勢一片大好的耿家之所以會突然急轉直下,不止是因爲青江規劃計劃被擱淺的緣故。只怕還有嚴刑暗中出手。
其實他早該知道,在自己決定和京都嚴家人合作的時候,他就應該做好面對嚴刑報復的準備。
顧不得耿林泉還被關在拘留所,後悔不迭的耿林清當即便打了電話給嚴刑,可是始終無法接通。
耿林清知道,嚴刑這是把他給拉入黑名單了。
想起他和嚴刑私底下相處時,嚴刑時而流露出來的陰寒氣質。讓耿林清忍不住哆嗦,整個身體都是冰涼的。
他怎麼就忘了。以嚴刑的手段,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那些背叛了他的人!
耿林清想盡辦法聯繫上了一個和他一樣同在嚴刑手底下做事的人,想託人找嚴刑求求情說上話,可是那人卻明確的告訴耿林清。耿家這次是死定了,絕無翻盤的可能。
說話這句話之後,那人很利落的掛斷了電話,將耿林清列爲了不可往來戶。
耿林清在寒冷的街頭站立良久,半響都沒有動彈一下。
來往的人羣紛紛對着這個站在街頭一動不動的怪人指指點點,都以爲他是腦袋有問題,還想着要不要叫醫院來人把這怪人給帶走。
終於回過神來的耿林清匆忙回家,將耿家的事情全部重新交給了他的父親耿兆,訂了從青州最快前往京都的機票。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就匆匆坐上了飛機。
得知耿林清求見,正看着文件的嚴刑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直接一句:“不見!”
耿林清面露哀色,對着傳話的人哀求到:“童宇兄弟,我求你了,你就再幫我跟大少說一聲吧?我只要見大少一面就好,別的真的什麼也不求了!”
童宇是個和耿林清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他面無表情。不含半點情緒的道:“耿林清,每個人都必須爲自己所做出的選擇付出代價。尤其是做叛徒。那是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你跟在大少身邊幾個月,對大少應該也有所瞭解。不算你能不能見到大少,結果都不會改變。你最好還是想辦法顧好你自己就好,不要弄巧成拙,反倒更加害了自己!”
耿林清的臉色慘白,半響說不出話來。
他下了飛機就直接趕了過來,途中連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耽誤。此刻的耿林清,看起來十分狼狽落魄,與他剛進入京都時的意氣風發簡直是南轅北轍。
童宇的話他明白,對方說了這麼多,其實也是在提點他。可是除了求嚴刑放過耿家一馬,耿林清實在是想不出,他們耿家還能有什麼迴天之術。
耿林清死死的拉着童宇的胳膊,就差沒跪下去求童宇了:“童宇兄弟,我求求你了,你就再幫我跟大少通傳一下,我真的只要見大少一面就好……”
童宇眉頭一皺,對耿林清的死打爛纏有些不耐煩了。
他沒有理會耿林清的慌亂哀求,直接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讓大廈保安派人過來把人拖走。
耿林清聽着童宇和電話那頭的人的說話,頓時急了,跳起來就去搶童宇的電話。
“童宇兄弟,你聽我好好說……”
話音未落,童宇已察覺到耿林清的打算,身子一轉,長腿一踢,正中耿林清的腹部!
耿林清吃痛彎腰,再也沒了力氣去和童宇搶東西。
童宇看着耿林清悽慘的樣子冷哼一聲,立了立衣領,轉身走了。
有些人,你不給他點厲害看看,他還就是喜歡蹬鼻子上臉!
童宇走後沒多久,大廈保安雷厲風行的趕到,將耿林清拖了出去。
辦公室中,嚴刑一邊做事一邊漫不經心的道:“人已經走了?”
童宇站在辦公桌前,恭敬的道:“是,耿林清已經被打發走了。”
“哦?”嚴刑挑了挑眉,看了童宇一眼,“以他的性格,想必不容易打發吧?”
童宇面色不改,沉聲道:“對付自作聰明的人,有時候使用蠻力,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嚴刑一怔,頓時大笑起來。
“好你個童宇,這事兒辦得不錯!”嚴刑難得的誇了一句。
童宇處變不驚,絲毫不受嚴刑態度的影響。
這也是他能夠被嚴刑重用的原因之一。
“耿林清雖然做事不太地道,不過看在他好歹也跟過我一場的份兒上,我就放他一馬。”嚴刑譏諷的笑道,“青州的事情可以不用去管了,任其自生自滅吧。對了,嚴氏股票的收購情況,如今進行得怎麼樣了?”
“前段時間的資金投入給了我們很大的幫助,又零零散散的收到了一些嚴氏散股。”童宇一板一眼的道,“不過,和整個嚴氏比起來,我們的資金依然只是杯水車薪。到目前爲止,我們收購到的嚴氏股票,總共也纔到嚴氏股票總份額的百分之八而已。”
嚴刑點點頭,道:“百分之八已經很不錯了,你們的表現已經超過了我的預期。這件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來,還要注意不要被嚴氏的人給察覺到了。不過收購嚴氏股票的行動也不能停,只要價錢合適,有多少都給我收下來,也不用嫌棄散股分量太少。積少成多雖然是個笨辦法,卻是聰明人一貫喜歡用的。還有,那個紀奇,在公司裡的表現如何?”
“紀奇是個人才,不過在具體的公司事務方面,明顯沒有任何經驗。”童宇就像是嚴刑的管家,不管問他什麼他都能答得上來,“大少如果想重用紀奇的話,只怕還得給他一些時間,讓他成長到足夠的高度才行。”
嚴刑知道童宇這是有事說事,並沒有任何偏見。而且當初他和紀奇也是有過交談的,對紀奇擅長的事情,自然也有些瞭解。
既然童宇說紀奇需要時間成長,那他就真的是需要時間。
可是一想到寧蕪這次幫了自己這麼大個忙,嚴刑就不想看着寧蕪送來的人被擱置着。
想了想,嚴刑道:“你讓人安排一下,給紀奇多找點事做。我要他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可以進總部做事的要求,這一點,就交給你了。”
“是,大少。”童宇沒有半點疑問的答應了下來。
只要是嚴刑的決定,童宇都不會有半點遲疑。
更何況,童宇雖然不知道紀奇的來歷身份,但他卻知道隨着紀奇成爲嚴刑手底下的一員,還有一大筆資金也跟着注入了進來。若非有這筆資金的注入,他們還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拿下了一些嚴氏股票。
就憑這一點,童宇就不會對嚴刑的這個決定有別的什麼想法。
這也註定了紀奇接下來的忙碌程度,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扛得下來的。
在京都折騰了兩天,耿林清始終也沒能見到半點嚴刑的影子。
而青州耿家卻是等不起了。
耿兆給耿林清打了電話,頹然的道:“林清,家裡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好好在學校讀書吧!”
耿林清當時就愣了,他忙道:“爸,您這話什麼意思?我們家的公司有救了?弟弟呢?林泉也沒事了嗎?”
耿兆苦笑道:“完了,一切都完了。林清,我們家這次,是真的完了。公司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即便還能保存下來,也只剩一個空殼子了。至於你弟弟……”
說到自己的小兒子,耿兆停頓了一下,深吸了口氣,道:“林泉的事情也已經判下來了。他已經滿了十六歲,又和這起車禍牽連甚大,這一次,得在裡頭待上幾年了!不過好在我們家還剩了點家底,供你念完大學還是沒有問題的。你好好讀書,等你畢業了,爸等着你,再把我們家的公司給重建起來!”
家裡的公司完蛋了,弟弟也要坐牢?!
耿林清傻在了原地,兩隻眼睛瞪得有銅鈴那麼大,呆呆的看着前方。他彷彿短暫的失聰一般,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就連手機從他的掌心滑落,他也毫無所覺。
難道這,就是作爲背叛者的代價?!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