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新傑揮霍寧玫的錢的事情,除了寧玫和莫新傑之外,也就只有舒茵和金含珊知道一些。但這種事情畢竟不是什麼好事,他們都不會主動告訴別人的。
可是看着寧蕪如今和寧玫站在一起,莫新傑又有些不敢肯定了。
寧蕪今天竟然會站出來替寧玫出頭,說不定她們倆之間的關係,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僵硬呢?那麼寧玫把這件事情透露給寧蕪知道,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了。
寧玫的手顫了顫。
她也不知道寧蕪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她也不可能把這件事情告訴寧家其他所有的人。
可不管怎麼樣,現在看着莫新傑和舒茵站在一起,就在她的對面,往她身上潑污水,她一點兒也不介意寧蕪把這件事情爆出來,讓這對她眼中的狗男女的臉色更好看一些。
事實上,她爲莫新傑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拿錢給莫新傑花,只是其中比較值得一提的一件而已。真要細數出來的話,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數不完!
“你就算是想編點瞎話,也找點靠譜的好不好?”莫新傑強自冷靜下來,冷笑道,“我好歹也是堂堂莫家二少爺,用得着花你們寧家的錢?!”
此言一出,倒也得到了不少圍觀羣衆的贊同。
“是不是瞎話,莫二少你心裡同樣也很清楚,不是嗎?”寧蕪倒也沒想把莫新傑逼上絕路。只是莫新傑剛剛的確是太過分了,纔不得不互爆其短,“要知道。你剛剛說的那些事情,可也同樣是站不住腳的!既然莫二少想要翻出所謂的真相,那大家就都來翻一翻好了。我相信,最後的結果,一定會還所有人一個清白的。你說,對嗎?”
同樣是信誓旦旦,寧蕪始終平穩如初的小臉看起來比莫新傑那變幻不斷的臉色要有說服力得多了。
莫新傑如今的確是在心裡做着強烈的思想鬥爭。
他知道。今天有寧蕪如此強硬的站在這裡,他想要繼續抹黑寧玫和寧氏的打算。恐怕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實現的了。
莫新傑原本是打算悄無聲息的丟下幾句話,掀動青州市民對寧玫的好奇心,自動自發的去把寧玫的黑歷史給翻出來的,而且還能讓自己脫身其外。可是如今被寧蕪這麼一摻和。整件事情已經漸漸往更高的方向發展着,大到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事情真要鬧大了,到時候寧氏和莫家甚至是學校方面,真的插手進來,他這個始作俑者絕對不可能安然脫身。
到時候,那可就不是他算計得了的。真要那樣,就連整個莫家,也得爲他的輕率,付出代價。
腦海裡無數個念頭閃過。莫新傑突然臉色一沉,冷哼道:“真相到底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我不和你在這裡做無謂的口舌之爭。事實終會說明一切!”
話音一落,他不再理會寧蕪和寧玫姐妹倆,拉着舒茵的手,強硬的從人羣中鑽了出去,很快便消失不見。
人羣中傳來一陣起鬨聲。
在大家看來,莫新傑之所以會突然沉臉離開。分明就是心虛了!要不然的話,他之前那麼氣勢洶洶得理不饒人。現在又何必要如此大反轉的甩下狠話就走人呢?
那明明就是電視劇中,那些大反派最常用的手法嘛!
看來他們之前還真想錯了這寧家的千金了。
衆人同情的向寧玫看去。
可憐的小姑娘,被別人欺負了不說,還得擔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寧蕪心裡倒是實實在在的鬆了口氣。
要是莫新傑一時衝動非要在這裡和她辯論到底的話,只怕寧玫就沒這麼容易脫身出來了。甚至,說不定還會把她自己也給拖下水。
莫新傑這一次離開,寧玫沒有再出聲叫住他。
應該是,自從寧蕪現身替她出頭之後,她就沒有再出聲過了,一直都是任由寧蕪替她出面,和莫新傑爭個高下。
“我要走了,你呢?”寧蕪淡淡的問道。
寧玫還沒有回過神來,茫然的擡頭:“啊?”
寧蕪頓時無語了。
敢情她在這裡替寧玫和莫新傑說了那麼多,這個真正的當事人倒是跟沒事兒人一樣,啥也沒往心裡去!
看着寧玫這個樣子,寧蕪此時也不想和她追究是不是該禁足的問題。
“我要回去老宅了,你呢,要回家嗎?”寧蕪耐心的再一次問道,“或者,要不要我幫你叫個車?”
不過是一句普通的問話,寧玫卻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突然就驚慌失措起來,牢牢的抓着寧蕪的胳膊,使勁兒的搖頭道:“不不,我不回家!”
寧蕪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差點就以爲眼前這個蓬頭垢面的女人這又恢復到以前那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寧玫了。可是再一看寧玫的表情,甚至連冷汗都出來了,明顯是不對勁啊!
看了看周圍還沒有完全散去的人羣,寧蕪強忍着心中的不耐,平靜的道:“你要是不願意回家,那我們就先找個清淨點的地方坐坐,你看怎麼樣?”
寧玫只聽見了現在不用急着回家,忙不住的點頭。
寧蕪一陣無奈,帶着寧玫在附近找了家茶樓坐下,又重新給陸遠發了信息,讓他到了之後先等一會兒,稍後再聯繫。
看着寧玫現在的狀態實在是不怎麼好,寧蕪特地要了間包廂,無人打擾。
“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一會兒讓大伯母來接你。”寧蕪並沒有和寧玫一起坐下來說話的意思,就站在一旁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剛纔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可以當作今天根本就沒有遇到過我。但是剛剛圍觀的人那麼多,別人會不會傳出去,我就不敢保證了。我希望你今後出門在外的時候,還是記住一下你的身份,不要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否則的話,不是每一次,你都能這麼幸運的從醜聞的刀尖上跳下來的。”
話一說完,寧蕪轉身便要離開。
“寧、寧蕪!”寧玫卻突然開口叫住了她,“你,你能不能陪我在這裡坐一會兒?”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顯得十分失落,似乎只是普通的請求,而不是以前她說話時的那種頤指氣使。
寧蕪訝然的看了她一眼。
“我陪你坐一會兒?”寧蕪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聊的嗎?如果不是因爲我們都姓寧,就剛纔那種情況,我根本就不可能會理你。”
她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也的確是大實話。
事實上,每一次看到寧玫的時候,寧蕪都會不自覺的想起上輩子,寧玫連同別人一起,對自己注射毒品的事情。
那種痛苦又絕望至極的感覺,不管她重生多少次,都依然是她心中最大的夢魘。
那一場給她帶去死亡的畫面,她這輩子恐怕都忘不了。
如今她還能站在這裡和寧玫冷靜理智的說話,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了。但是她從來沒打算過要原諒寧玫,她會親眼看着寧玫自己一步步邁入地獄的深淵。
寧玫也明白寧蕪說的話,可是此時此刻,除了這個剛剛替她出過頭的堂妹,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找誰傾訴。
“你很恨我對吧?”寧玫自嘲的道,“也是。我以前欺負了你那麼多次,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寧蕪聽得只想笑。
寧玫欺負她的歷史,何止用次數來形容,應該是用年來計算的!
在整個寧家,即便她當初在寧家二房過着連傭人都不如的生活,可是她生命中真正的惡魔,寧家二房的人還得往後靠一靠。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她這個大堂姐,寧玫!
不過,她上輩子的確是對寧玫又怕又恨。可是這輩子,她對寧玫,只有漠然。
因爲上輩子的寧玫最終並沒能有什麼好下場。而這輩子,很顯然,看寧玫現在這副樣子,就知道她的災難已經提前來臨了。
寧蕪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寧家這些她討厭也討厭她的人,再沒有半點瓜葛。
“如果堂姐你現在纔開始悔悟的話,那很可惜,我只能告訴你,太晚了。”寧蕪淡漠的道,“而且,我也不需要你這樣的悔悟。”
不痛不癢,無關緊要。
說幾句話自嘲自諷的話而已,連一絲波瀾都不會掀得起來。
寧玫頓時握緊了拳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跟寧蕪說這些話,她以前明明是一直都瞧不起這個懦弱的堂妹的!
可是今天,就在她最孤立無援的時候,卻是這個一直以來都在和她作對的堂妹,把她從最困窘的境地給拉了出來。
寧蕪走了。
寧玫實在是沒臉再叫住她。
就算真的叫住了,面對寧蕪那麼一張平淡自持的臉,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好。
離開了青江邊上,寧蕪一眼就在街道邊上看到了熟悉的車子。
她大步走了過去,上了車。
坐在司機座位上的陸遠看了過來,眼神中帶着疑問。
寧蕪搖頭道:“剛剛發生了一些事情,本來以爲會有些麻煩的,所以纔想叫陸叔您來救場。不過沒想到事情解決得也挺快的,倒是讓陸叔白跑一趟了。”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