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畢竟是寧氏理虧在先。
“既然這樣,那魏傢什麼時候有了迴應,陸叔您記得及時通知我。”寧蕪想了想,沉靜的道,“這件事情畢竟是我們來京都的最大目的,不容有失。”
陸遠應承了下來。
掛斷電話,寧蕪在心裡盤算着魏家對寧氏到底是個什麼態度的時候,手邊的電話卻又突兀的響了起來。
寧蕪一個激靈,她還以爲是陸遠這麼快就有關於魏家的消息傳遞過來了,可拿起手機一看,上面閃爍着的卻是江馳的名字。
寧蕪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只怕是自己離開青州的事情,終於在青州某些有心人的耳中,徹底傳揚開來了。
她想起自己之前爲了避開江馳的邀約,甚至還主動欠下了對方的一頓飯。
現在看來,這頓飯想要實現,只怕還是遙遙無期。
不過,這也正是寧蕪想要達成的目的。
她接通了電話。
“阿蕪,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呢?”電話剛一接通,江馳難掩焦急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聽說你這兩天都沒去學校,你現在還在青州嗎?”
很顯然,江馳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卻又不太敢相信,所以才採取這樣的問話方式,想要在寧蕪這裡得比較確切一些的回答。
“哦,我現在已經不在青州了。”寧蕪狀似不經意般回答道,“我轉學了,這兩年可能都不會很經常的回青州去。怎麼,你有事?”
豈止是這兩年,在接下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寧蕪恐怕都不會怎麼回去青州了。而這一點,不只是外人。就連寧老爺子和寧佑君,其實也都還不清楚。
江馳一下子就給噎住了。
WWW•тт kān•c○
他之前明明爲了此事非常着急,着急得根本就半刻都坐不住。
可是一句追問得來的。卻是寧蕪如此輕描淡寫的迴應。
面對這樣淡然的迴應,江馳突然發現,自己的着急,對寧蕪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意義。
他甚至都不能把自己的這份着急直接告訴寧蕪,不能有什麼失態的舉動。
因爲他沒有任何立場。
電話那頭驟然間沉默了下來。
寧蕪心中其實也很無奈。
江馳看似溫和。其實又頗有主見。或是某種堅持,很有韌性。而且在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強硬的母親。
她就是想拒絕江馳。也做不到像拒絕別的人那樣乾脆利落。
因爲有傅平卉先前找寧蕪說話的事情存在,所以寧蕪很確定,要是她真的直接拒絕了江馳的示好的話,傅平卉絕對不會幹坐着什麼也不做的。
她可不想給自己招來一個如此精明厲害的對手。
所以她必須想辦法,讓江馳自己覺醒。
只是這件事情的難度不小,其中只怕還有得磨。
最關鍵的,還是要江馳自己想得通。
“你轉學了?”江馳並沒有沉默多久。便悶悶的開口道,“那你現在轉學去哪裡了?還有,你轉學的事情……之前怎麼也沒有跟我們這些老同學說一聲?”
除了老同學這個自欺欺人的身份,江馳可悲的發現自己在寧蕪面前,竟然沒有一個別的可以說得出口的身份關係。
“轉學的事情,是家裡的長輩臨時決定的。事情來得有些突然。和大家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就沒通知大家。”寧蕪笑道,“再說了。這不過是件小事而已,也沒有必要特地和大家說太多。反正我總共在實驗中學就只待上了半年多,這次轉學,影響倒也不大。”
怎麼會沒必要和大家說呢?
他就一直在關心着和寧蕪所有有關的動向啊!
江馳有心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寧蕪畢竟是直接拒絕過他的,他就算是男生臉皮厚一些,有些話也不好多說。
“你還沒跟我說,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呢。”江馳的聲音更加鬱悶了。
“哦,我在京都呢!”寧蕪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這邊教學條件什麼的,都比青州要好上不少。你和小穎在青州,可得努力一些纔好。特別是小穎,你替我轉告她,讓她可別想在學習上偷懶!”
寧蕪再一次轉移了話題。
江馳答應了下來。
“你有什麼話要跟大嫂說的嗎?”江馳也終於想起了趙沁穎這個好藉口,“她也還不知道你轉學的事情呢,這消息要是讓她知道了,她肯定會找你好好鬧騰一番的。”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敢跟小穎提這件事情嗎?”寧蕪笑了兩聲道,“你替我跟她說一下這件事情吧!等她什麼時候氣消了,我再跟她打電話。免得她那脾氣一上來,還不定怎麼跟我賭氣呢!你們現在是親戚,說話比我方便多了。而且有你親自出面,小穎心裡就是再怎麼生我的氣,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會很快就煙消雲散的!”
江馳只得都應承了下來。
“對了,我手頭還有不少事情呢,就不和你多說了。”寧蕪佯裝恍然大悟般道,“我這剛轉學過來,還有很多東西都需要重新適應,這些日子肯定會忙得不可開交。等我什麼時候回青州了,我再聯繫你們這些老同學,找大家出來聚一聚。”
“那好吧。”江馳勉強道,“你可還欠我一頓飯呢,別以爲你人現在不在青州,就可以賴掉了!”
“放心放心,絕對不會賴掉的!”寧蕪大笑道,“那就先這樣,以後再聯繫。”
“以後常聯繫。”
雖然只是一個字的變化,但已經代表了二人心中不同的含義。
寧蕪直接裝作沒有聽懂,利索的掛斷了電話。
江馳拿着被掛斷的手機看了良久,嘆了口氣,去找了趙沁穎,打算跟她說說寧蕪轉學的事情。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嘛!
而寧蕪在掛斷江馳的電話之後,就徹底把江馳再一次拋到了腦後。
她現在需要操心的事情的確是不少,平時還真是沒什麼心情去理會遠在青州的江馳。
之後幾天寧蕪在新學校的日子,過得都還算不錯。
齊溫詠非常盡職的發揮了他老牌京都人的優勢,在短短兩天時間內,就讓寧蕪對他們班的人物關係有了大概的瞭解。而有了齊溫詠的帶領,寧蕪也很順利的融入了這個新的地方。
只是齊溫詠對寧蕪的諸多額外照顧,卻也引來了不少人異樣的眼光,和各種各樣的猜測。
畢竟齊溫詠平時可不是個好親近的性子。在這個班上待了半年多了,真正能和齊溫詠說得上話的人,還真是屈指可數。
而寧蕪,還是第一個讓齊溫詠如此額外看重的女生。
很多人都想不通。
他們實在是看不出這個新來的轉學生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竟然能得到齊溫詠的另眼相看。
要知道,齊溫詠,那可是京都齊家的人!
就連他們班的班花殷姿,才貌兼備的佼佼者,主動找齊溫詠說話的時候,齊溫詠也從來沒給過人一個正眼可看呢!
齊溫詠的眼光之高,可見一斑。
新來的寧蕪和班花比起來,自然還是有着好長一段距離的。
而且,雖然齊溫詠對寧蕪的確是很照顧,可是看他們那光明磊落的相處模式,還有齊溫詠看寧蕪時毫無邪念的眼神,這倆人之間的關係,顯然又不是他們所想象的那樣。
這就更讓人捉摸不透了。
有和齊溫詠關係還不錯的男生直接湊了上來,攬着齊溫詠的脖子道:“大詠,這寧蕪同學到底是你什麼人啊,讓你這麼上心的,也不好好給我們大家介紹介紹?”
說着,他還主動擡手朝一旁的寧蕪打了個招呼。
寧蕪回以一個微笑。
像這樣光明正大直接將疑問問出口的,雖然這話聽起來似乎是有些不中聽,可實際上,人家卻是沒什麼惡意的。
寧蕪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而且這人寧蕪也在之前就聽齊溫詠暗中給介紹過了。
這個性格有些不羈的男生,名叫錢旭堯,算是和齊溫詠從小一塊兒長到大的發小。而京都錢家,雖然遠比不上嚴家、齊家那麼有名氣和底氣,但也算是京都的二流家族了。
京都的二流家族,就已經比青州寧氏要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個層次。
齊溫詠白了錢旭堯一眼,毫不客氣的把錢旭堯放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給扔了下去,道:“寧蕪可是我妹妹,老鐵老鐵的那一種!你們誰要是敢捉弄她,可別怪我不顧咱們多年的交情啊!”
錢旭堯聽得挑了挑眉。
和齊溫詠認識了這麼久了,他當然聽得出齊溫詠什麼時候說的話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很顯然,齊溫詠關照寧蕪的話,絕對是比珍珠還要真。
可是他從來也不知道齊家還有門姓寧的親戚啊!
還是外地的。
錢旭堯真是怎麼猜也猜不透。
不過,既然齊溫詠這麼說了,那他就照着齊溫詠說的那麼去想就可以了!
“原來寧蕪同學是大詠的妹妹,那就也是我錢旭堯的妹妹了!”錢旭堯拍着自己的胸口豪氣的道,“寧蕪妹妹,今後誰要是不長眼敢招惹到你頭上來,要是大詠不在,你就儘管找我就行了!雖然我有時候是比不上大詠那麼能幹,但我錢旭堯說出來的話,那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釘,落地有聲的!”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