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乾淨後的容婇葉母子三人被寧老爺子派人直接送回了寧家二房,並安排了專人將寧復臣、寧復天看管了起來。而在接下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寧老爺子顯然是不會輕易再讓二人出門的了。
也就是說,寧復臣和寧復天,又一次的被禁足了。
而且他們這一次的禁足還不確定時間長短。具體的安排,恐怕還要等着這次的事情在什麼時候被解決了才能肯定下來。
就連容婇葉,也被寧老爺子直言禁止她這些天再去老宅,讓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想想她怎麼就把兩個兒子給教成了這麼個樣子!
面對這樣的結果,容婇葉母子三人都很平靜的接受了下來。就算再沒腦子,他們也知道,他們現在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照着寧老爺子的吩咐去做。只有這樣,或許還能讓寧老爺子稍微對他們心軟一點。
寧氏內部的矛盾此刻看似已經平靜了下來,可是在寧氏之外,在青州,這一波熱潮纔剛剛被掀到了最高點。
青州是個地方城市,沒有京都那麼大,平日裡鬧出的一些醜聞也有限,並不會引來大家太多的注意。
在青州,大家過的往往還是比較清靜平和的日子。
而這一次,寧復臣和寧復天的照片伴隨着的頭條新聞,簡直就是青州近十年來最大的醜聞!
整個青州都沸騰了起來,寧氏受到連累,徹底成爲了青州市民的議論熱點。
報紙上的新聞,還只是個開始而已。
在網絡上,關於寧復臣兩兄弟的帖子纔是最多的,幾乎已經蓋過了京都之前那一波又一波的新聞。成爲了網民們新的焦點。
受此影響,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寧氏的股價竟然都下跌了好幾個百分點。嚇壞了一衆寧氏的員工。
不是寧氏的員工經不起這麼點小風浪,實在是寧氏這些年的發展狀況一向很好。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現過股價下跌的狀況了。這次陡然變了風向,不由得讓大家不緊張擔心。
寧佑君一直在公司裡處理各種緊急狀況並穩定人心,總算是把寧氏給穩住了,沒讓寧氏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大亂子。只是如此一來,他也的確是抽不出時間回去老宅和寧老爺子碰面了,甚至就連給老爺子打個電話長談一下的時間都沒有。
而寧老爺子這邊的心情卻是越來越差。
陸遠等人的調查始終都沒有什麼新的進展,所有的痕跡都被對方給消除得乾乾淨淨,他們連對方的尾巴都抓不住。
有着這麼強大的能力。又何必非要對寧復臣和寧復天下手呢?
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寧老爺子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就是想不透到底有哪裡不對勁,活生生急得他差點扯掉了自己的幾根白髮。
郝念婧也被今天的新聞頭條給嚇住了,她原本答應了寧復斯今天會帶他去遊樂園玩耍,卻被堵在寧家各個房頭外面層層疊疊的記者們給嚇住了,愣是不敢出門,只得帶着寧復斯在家裡待着。
寧復斯還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哪裡會知道那麼多?他只知道,自己期待已久的遊樂園之行沒了,他的媽媽不願意帶他出去玩!
在父母面前一向很安靜乖巧的寧復斯再也控制不住心裡的失望。對着郝念婧大吵大鬧了起來,甚至還坐在地上撒潑。
郝念婧本就因爲寧復臣兄弟鬧出來的事情而心煩不已,現在再一見到平時很聽話的兒子竟然也鬧了起來。心裡那個火氣再也壓制不住,直接將寧復斯提起來就狠狠揍了一頓屁股!
寧復斯被打得那叫一個慘,哭得稀里嘩啦撕心裂肺的,讓一屋子傭人都膽戰心驚。有傭人悄悄打了電話給寧佑君,寧佑君皺着眉頭抽着空打了電話給郝念婧,這才把郝念婧給勸了下來,讓寧復斯躲過了一劫。
雖然有了父親的插手,但抽泣着的寧復斯最終還是沒能獲得出去玩耍的自由,而是被郝念婧關進了他專屬的學習房。對着一本本練習冊做了下去。
郝念婧對寧復斯的學習很看重,這是所有寧家人都知道的事情。
寧家三房發生的這一幕外人並不知道。事實上。就算大家知道了,也不過是爲寧氏現在的風頭再添上一小把柴火而已。
整個寧家現在最清閒的人。應該就是寧蕪了。
自容婇葉母子三人被送回去寧家二房之後,寧蕪也回了自己的房間,算是主動從這次的事件中脫離了出來,讓寧老爺子和寧佑君自己操心去。
只是她雖然不打算管這件事情,但是別人卻未必會這麼認爲。
有人就自以爲關心的打了慰問電話過來。
在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着的那個熟悉的名字的時候,寧蕪頭一次沒有心生喜悅,反倒有幾分無奈。
上面的名字是趙沁穎。
雖然打電話來的人是趙沁穎,但寧蕪可以斷定,這個電話,絕對不會趙沁穎一個人打來的。在她的身邊,肯定還站着另外一個人。
一個寧蕪一點兒也不想看見的人。
自從趙沁穎和江裴訂婚以後,她每一天都在發生着變化。這種變化是劇烈的,也是明顯的。明顯到寧蕪如今哪怕並不怎麼和趙沁穎時常聯繫,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的這種變化。
現在的趙沁穎,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趙沁穎了。她現在更多的,是以一種江家人的身份存在的。她現在做的每一件事情,更多的似乎也是在爲江家考慮。
江家大夫人傅平卉的洗腦能力,果然是非同凡響。
不管心中有多麼無奈,寧蕪還是接通了這通電話。
趙沁穎這個名字,畢竟還是那麼的讓她無法拒絕。
“阿蕪?”
電話接通,趙沁穎略帶試探性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了起來。
“是我。”寧蕪微微一笑,聲音平和,“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聽到寧蕪的聲音,趙沁穎的聲音也變得喜悅了起來,“對了,你從京都回來了沒有啊?你們肯定也早就放假了吧?”
“回來了,昨天晚上剛到家呢。”寧蕪笑道,“之前有事情在京都耽誤了幾天,所以就回來得晚了幾天。”
竟然已經回來了!
站在趙沁穎旁邊的江馳忙對着趙沁穎擠眉弄眼,眉宇間的喜悅興奮之色一覽無遺。
趙沁穎心裡一抽,心中閃過一抹苦澀,對着電話那頭支支吾吾的道:“那、那今天的頭條新聞,你也看見了?”
“你就是想問這事兒啊?”寧蕪失笑道,“沒錯,我是看見了。這些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你要問可以直接問,其實並不用顧慮我太多,我自己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趙沁穎鬆了口氣似的道:“那就好、那就好。你沒受到什麼影響,我心裡也就能夠放心了。對了,你現在有空嗎?我們出來碰個面吧?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我想,要是有個朋友在你身邊的話,你心裡可能也會好受一點吧?”
寧蕪頓了頓道:“我的心理狀況還行,倒用不着找人特地來開導。不過,我們也的確有一段時間沒碰面了,出去見個面倒也不錯。只不過,你我碰面,那就只有你我兩人就好了,應該不會再多出別的什麼人來吧?”
說到後面,寧蕪的話中已經帶了幾分調侃之意。
可是寧蕪和趙沁穎心裡其實都很明白,寧蕪說這話,那絕對是認真的。
她一點兒也不希望再看到趙沁穎把什麼她不想見到的人帶到她面前去。
趙沁穎知道自己這邊的心思被寧蕪給看穿了,只得無奈的看向江馳。
江馳一臉焦急的對着趙沁穎一陣比劃。
趙沁穎只好對寧蕪道:“阿蕪,你這又是何必呢?既然你都已經猜到了,那我也就不瞞你了。沒錯,現在江馳也正和我一塊兒呢。這次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心裡也挺擔心你的,我們大家都是老同學了,你就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兒上,也見見他吧?”
寧蕪在心裡嘆了口氣。
她和趙沁穎是最好的朋友,趙沁穎對她的脾氣,其實也是挺了解的。
自己都那麼明顯或是不明顯的拒絕了江馳好幾次了,以趙沁穎對自己的瞭解,她肯定早就看出來了。
這種事兒要是放在從前,趙沁穎只要察覺到寧蕪對某件事情的抗拒或是不喜,她是絕對不會再勉強寧蕪去接受或是面對那件事情的。可是現在,她卻絲毫不再理會寧蕪的感受,一次又一次把江馳帶到了寧蕪的面前。
寧蕪的嘴角有些發苦。
她和趙沁穎的友情,只怕也要走到盡頭了。
趙沁穎現在的所作所爲,就是在帶着她們的友誼朝着盡頭的方向走去。
如果可以,寧蕪真的很希望能夠保留下這份友情,讓她們之間的友情回到從前,彷彿從來也沒有變過一樣。
爲了這,她願意再給趙沁穎一次機會。
“小穎,你把電話拿給江馳吧!”寧蕪沉聲道,“他要是想見我,就讓他親口跟我說。這種傳話的事情,其實真的很沒有必要。”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