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涯光着腳丫子飛跑去洗漱,晏頌耐心的將早飯擺好。
晏頌來的時候從樓下買了粥,他自己做了一個拍黃瓜,煎了兩個荷包蛋,香噴噴的大饅頭。
最簡單的家常菜,卻充滿幸福的味道。
吃一口,雲涯滿足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晏哥哥,吃了你做的飯,就是英國皇家御廚做的,我都吃不下去了。”雲涯嘴裡塞的滿滿的,還有空跟他說話。
晏頌挑了挑眉:“難道你吃過皇家御廚做的飯?”
雲涯噎了噎,別說,她還真吃過。
“我就是打個比喻嘛,反正晏哥哥的手藝,在我眼中是人間一絕,誰都不能相比,因爲這裡邊有晏哥哥的味道。”她明媚的臉蛋在晨陽中顯得格外清麗出塵,嘟着小嘴的模樣,可愛爆了。
就像盤子裡的白麪饅頭,白淨可愛的讓人想捏一捏。
而晏頌也真這樣做了,雲涯笑的更加燦爛。
“晏哥哥,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晏頌晃了晃手裡的鑰匙:“上次臨走的時候在鞋櫃上發現的,我就順手拿走了,給你打電話沒接,我就想碰碰運氣,沒想到發現了一隻小懶豬。”
“咱們這算是心有靈犀嗎?”雲涯搖頭晃腦的問道。
晏頌給她夾了個黃瓜:“快吃飯,等會兒粥都涼了。”
期間晏頌問她渺渺的事情,雲涯說道:“渺渺現在跟麥錚在一起,麥錚故意隱藏了行蹤,他應該不會傷害渺渺的,我想他很快會聯繫我。”
“麥錚?他是誰?”晏頌皺眉問道。
晏頌不關注娛樂圈,對於明星什麼的一個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最近火爆的麥小天王。
雲涯眼珠子轉了轉:“晏哥哥知不知道我小時候參加過一個綜藝真人秀?”
晏頌當然知道,他還偷偷的給追完了呢,當時就惱恨爲什麼自己沒有參加。
“知道,怎麼了?”
“裡邊有個叫麥錚的小男孩,很臭屁很傲嬌的一個小男孩,晏哥哥記得嗎?”
晏頌想了想,終於把這個人從記憶縫隙裡扒拉出來,還是因爲兩人經常鬥嘴,麥錚卻每次都是被氣哭的那個,他看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人,總是變着法兒的黏着雲涯,跟屁蟲一個。
“原來是他。”晏頌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
雲涯笑道:“沒錯,就是他,他是麥天王麥傑暉的兒子,前段時間參加了一個音樂節目一炮而紅,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微博粉絲已經一千多萬了,是現下最火的小鮮肉。”
晏頌擡了擡下巴:“有我帥嗎?”
不喜歡雲涯嘴裡說着別的男生,晏頌吃醋已經到了一定境界。
“當然——。”
晏頌眉眼沉了下來。
“沒有我的晏哥哥帥了。”
晏頌得意的挑了挑眉。
“你是說渺渺現在跟他在一起?”
雲涯點點頭:“沒錯,那天在機場正好碰到麥錚回江州,他幫渺渺瞞天過海騙過了我們的眼睛,將渺渺帶回了江州,我大概猜到他要做什麼了。”
“他要渺渺做什麼?”晏頌好奇的問道。
“很快晏哥哥就知道了。”
“雲涯,我可能要離開幾天。”晏頌忽然說道。
雲涯擡眸看着他:“去哪兒?”
“去京都,政審和體檢,大概一星期的時間。”
雲涯眼珠子轉了轉,“我要去哈市,正好順路,晏哥哥,你不介意捎我一程吧。”
“去哈市做什麼?”
“哈市有個聾啞研究院,我想帶渺渺去看看,說不定還有希望。”實則是文德華教授向她發出了邀請,最新的課題研究需要她參加,她也正好想帶渺渺去看看,去哈市路過京都,剛好一起。
“渺渺的病比較重要。”想了想晏頌說道:“我們提前幾天去,你先陪我去京都,等我辦完事情後,跟你一道去哈市,如果時間充裕的話我帶你們在京都好好逛逛。”
雲涯笑道:“能和晏哥哥一起出去玩兒了,真好,我想去故宮,想去長城,晏哥哥帶我們去好不好?”
“我從小就是在那裡長大的,比家裡還熟悉,放心吧,到時候我給你們當導遊。”
一想到要跟晏哥哥出去玩兒,雲涯渾身充滿了力量。
——
這幾天,學生陸陸續續放假了,暑假也在越來越高的氣溫中拉開了帷幕。
江州這個時候,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白天溫度能高達三十七八度,正午的時候,公路上打個雞蛋都能烤熟。
而在這樣焦躁的天氣中,讓人的心也滿是煩躁。
“小姐,夫人叫您下去吃飯。”傭人在門外說道。
“沒心情,不吃。”白緗緗揉弄着一個玩偶,沒好氣的說道。
想到那天被裴輕寒給趕出醫院,她就羞憤的想殺人,裴輕寒果然已經知道了,知道自己騙他,知道紀雲涯就是那個人。
她就這樣失去站在他身邊的機會了嗎?
不……她不甘心。
想了想,她從抽屜裡翻出一包藥,眸光暗沉。
這是之前混夜店的時候,她從林芊芊那裡要來的,藥效很強,再清心寡慾意志堅定的人都逃不開這包藥。
沒辦法,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雖然這是最下等的手段,卻也最快捷……
暗暗下定了決心,她先去洗了個澡,在浴池裡滴了玫瑰精油,泡了足足兩個小時,皮膚白皙嫩滑,香味入骨。
從衣櫃裡挑選了一件壓箱底的衣服,坐在鏡子前,開始細細上妝,描眉,撲粉,刷眼睫毛……
一個小時後,一個青春美少女新鮮出爐,跟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得,清香幽雅,嬌俏伶俐。
她從化妝盒裡,把那枚蝴蝶髮卡拿出來,放在手心仔細端詳,然後別在了耳側。
這隻髮卡真是特別漂亮,十年了不僅沒有絲毫陳舊,上邊的彩珠和鑽石反而熠熠生輝,越加的璀璨奪目,將她的面容映襯的更加明媚嬌柔。
滿意一笑,揹着雙肩包出門了。
臨走前顧春容問她幹什麼去,她朝顧春容笑了笑:“媽,等我的好消息吧。”
話落頭也不回的離開。
顧春容皺了皺眉:“悶在房裡幾天,終於想開了,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晚上早點回來,我做你最愛吃的魚球……。”
白緗緗前腳剛走,一輛警車停在了白家別墅外。
——
白緗緗深吸口氣,摁響了門鈴。
不多時,阿凌來開門,看到站在門外比平時要光鮮多了的少女,下意識皺了皺眉:“白小姐?”
白緗緗溫柔的笑了笑,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阿凌姐,短短時日不見,有沒有想我?這是一點禮物,不成敬意,感謝阿凌姐對我的照顧。”
一套高檔的女子保養品,價值不菲。
阿凌趕忙縮回手:“白小姐言重了,我不能收。”
“阿凌姐,我早就想好好感謝你了,你難道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這可真是,太讓我傷心了。”說着就把東西往阿凌手裡塞,不給阿凌反抗的機會,擡步就往別墅內走去。
“白小姐。”阿凌快步跟上去,心底不悅。
這是要幹什麼?賄賂她嗎?上次惹的禍還不夠,現在又來作什麼妖?
她對這個白緗緗沒一點好感。
幾句話的功夫,白緗緗就走到了客廳。
“白小姐,先生不在家。”
白緗緗走到沙發上坐下:“沒關係,我等他回來。”
願意等就等吧。
阿凌冷笑了聲,把東西推她面前:“這個我真不能收,白小姐拿回去吧。”
“這是我專門買給阿凌姐的,阿凌姐如果不要,我只能扔了。”
扔了也不要,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作爲一個合格的傭人,她不會犯這種低級性錯誤。
白緗緗心底氣結,一個下人罷了,在她面前牛氣什麼?
心底再怨憤,面上也不敢露出分毫。
奉上茶,阿凌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一下午的時間,裴輕寒都沒有回來。
白緗緗漸漸等的不耐煩了。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汽車的鳴笛聲,白緗緗心底一喜,裴輕寒回來了。
不過多時,裴輕寒和傅白一前一後的走進來,阿凌立刻恭敬的迎過去。
白緗緗趕緊站起來。
裴輕寒進來根本就沒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大步朝樓上走去。
白緗緗的笑容僵在臉上。
裴輕寒已經踏上了樓梯,反倒是傅白注意到了她。
“老大。”
裴輕寒腳步頓了頓,扭頭。
傅白朝白緗緗的方向怒了努嘴:“看來白小姐等了很久了。”
裴輕寒目光淡涼的望過去,白緗緗立刻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裴先生,我今天來……。”
“把她給我趕出去。”話落漠然扭頭,朝樓上走去。
傅白嘖嘖嘆道:“真夠翻臉無情的……小美女該多傷心啊。”話雖這樣說,卻暗中朝手下襬了擺手,兩個黑衣人得了指令朝白緗緗走去。
阿凌勾了勾嘴角,失寵了。
白緗緗驚慌的搖頭:“不……裴先生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今天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白緗緗朝他的背影喊道。
腳步未停,一點點的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暗暗咬牙,白緗緗大叫道:“是有關於那個人,裴先生難道不想知道嗎?我爲什麼會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難道你一點都不感興趣嗎?”
“把人帶上來。”話落,消失在樓道口。
傅白挑了挑眉,朝黑衣人揮了揮手:“帶上來吧。”
下一刻,白緗緗就像一個犯人般,被兩個黑衣人給架了起來,她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已經站在了書房裡。
裴輕寒站在窗前,修長的身形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挺拔清浚,她看着,漸漸失了神。
“輕寒~”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長話短說。”男人冷酷的聲音彷彿能凍結人的靈魂。
白緗緗目光落在書桌上放着的茶杯上,那是阿凌剛纔端過來的。
她猶豫了一下,慢慢挪過去,從手心裡翻出藥包,打開……
“那個人是紀雲涯,對嗎?”
沉默。
她手指顫抖着將藥倒進去,遇水即溶,一點痕跡都不留。
她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這個時候裴輕寒如果忽然回頭,就能看到她在幹什麼好事,不過似乎老天都在向着她,裴輕寒依舊站在窗前,身形沒有挪動一下。
“我姑姑嫁給了紀雲涯的爸爸,所以我和她從小就認識,這個髮卡,是姑姑送給我和紀雲涯的,我們倆一人一個……。”說到這裡,她輕輕嘆息了一聲。
“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靠近你,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你了,因爲太害怕失去,我才編織了一個個謊言,輕寒,你能原諒我嗎?”那麼溫柔的聲音,含着一絲楚楚可憐,令男人的心軟化的一塌糊塗。
可惜,那個人中絕不包含裴輕寒。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你可以滾了。”聲音陰寒入骨。
只要一想到曾當着那個人的面,和這個女人出雙入對,他就非常難受。
他心底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自責,當真是眼瞎了。
“輕寒,我……。”
“我說滾。”
白緗緗忽然捂着臉,轉身跑出了書房。
從書房裡出來,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看起來十分可憐,那嚶嚶的哭泣聲透過門縫飄進去,本以爲會喚起男人的憐惜,卻不知,裴輕寒心底,此刻十分煩躁。
“滾。”一聲陰冷的低吼從門縫裡傳出來。
白緗緗小心臟抖了抖,在阿凌嘲笑的眼神下,暗暗握了握拳。
“阿凌姐,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去一下衛生間。”
事兒還真多,想搞什麼花樣?
“白小姐跟我來。”阿凌帶她去了衛生間。
白緗緗進去了有五分鐘,阿凌在門外問道:“白小姐,您怎麼樣了?”
門打開了一條縫,白緗緗臉色蒼白的低聲道:“阿凌姐,我那個來了,沒有帶衛生巾,能不能麻煩你……。”說着不好意思的垂下腦袋。
阿凌皺了皺眉,但又不能真放着不管:“白小姐等着,我去給您拿。”
“謝謝阿凌姐。”
阿凌離開後,白緗緗從衛生間出來,擡步朝書房走去。
那藥的藥效發作的很快,按照裴輕寒的習慣,他現在已經喝上了,那麼,藥效也該發作了。
撩了撩鬢邊頭髮,白緗緗眼底閃着得意的光。
只要她徹底成爲裴輕寒的女人,食髓知味,他又怎捨得離開她?
雖然媽的話說的有一定道理,太容易得到的男人不珍惜,但她忘了一點,該出手時就出手。
而現在,已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時候。
平時跟個粘屁蟲的傅白今天也不在,可真是天助我也,白緗緗心底得意的想。
趴在門上聽了聽,沒聽到什麼動靜,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白緗緗將門悄悄的打開一條縫。
裴輕寒坐在椅子上,眉頭緊蹙,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她大膽的推開門走進去。
裴輕寒目光如刀般射了過來,“不是讓你滾了嗎?”那聲音低沉暗啞,卻該死的性感惑人。
白緗緗輕笑了聲:“輕寒,我怎麼捨得離開你,你是不是很難受?放心,我會幫你的……。”
小腹處火氣一縷縷往上躥,裴輕寒雙手緊握成拳,再遲鈍他也反應過來了,陰冷的瞪着朝他走來,緩緩褪去身上衣服的少女,語氣陰戾嗜血:“你找死……。”
——
車子停在裴家大門口,雲涯走下來,看着面前的豪華別墅。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地方,閉着眼睛她都能摸過來。
因爲她曾在這裡,住過三年啊。
一草一木,都那麼熟悉。
雲涯笑了笑,既然躲不過,那就正面迎上去。
她走過去,摁響門鈴。
阿凌拿了東西正要去樓上,聽到門鈴聲,快步跑了出去,白緗緗讓她多等一會兒也沒事。
打開鐵欄門,門外站着一個美麗優雅的少女,眸光溫和,笑容溫婉,站在夕陽下,美的炫目。
阿凌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世上怎會有生的這麼美麗的女孩,更關鍵的是那份氣質,和嬌柔操作小家子氣的白緗緗不同,與生俱來,優雅天成。
“您是……?”
女孩微微一笑,看起來極有修養:“您好,我姓紀,我找裴先生。”
面前的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很是精明能幹。
阿凌姐,那三年裡一直盡心照顧她的女人。
是找先生的嗎?難道先生認識這個女孩嗎?看起來可比白緗緗靠譜多了。
“小姐稍等……。”話落就要轉身離開。
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來的,白緗緗要不是跟裴輕寒有那麼一點兒救命的關係,這個女人早被她拒之門外了,而且從今天開始,以後都會被拒之門外。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口,車門打開,月生走了下來。
看到紀雲涯,眸光一亮:“紀小姐,你是來找寒哥的嗎?”
雲涯輕輕點了點頭。
剛走了兩步的阿凌扭頭望來,真是認識的?
“月生,你們……。”
“紀小姐是寒哥的朋友,還需要通報什麼?走吧,你跟我一道進去。”月生邊說邊大步朝別墅內走去。
雲涯擡步跟了上去。
阿凌愣了愣,很少看到月生對女人這麼和顏悅色的,看來這個紀小姐,很不簡單。
雲涯一路走來,眸光打量着四周的風景,帶着淡淡的懷戀追憶,溫暖的十分動人。
阿凌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想當初白緗緗第一次來的時候,看着這裡的眼神中滿是慾望和野心,那時起她就看透了這個女人的本質,所以對她一點都不喜歡。
但是這個女孩,那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自認看人很準的阿凌,第一次有些迷惑了。
走進客廳,格局甚至和前世一模一樣,二樓樓道口左邊的房間,就是裴輕寒的書房,她的房間在右邊最裡間,是整棟別墅採陽最好的一間。
“我帶你去樓上……。”月生剛開口,便聽樓上的書房內傳出一道重響,像是什麼東西砸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月生一驚,擡步就朝樓上跑去,雲涯也快步跟了上去。
阿凌想到白緗緗,暗道不好,不會又是這個女人吧。
月生一推房間門,竟然被反鎖上了,他耳朵貼在門上,“寒哥,你怎麼了?”
“啪”這次直接是桌子被推倒了,地面都有些震盪。
月生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一腳踹上門,一連踹了三下,厚重的木門應聲而倒。
月生踏上門板迫不及待的走進去,看清眼前的畫面,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書房內,到處亂成一片,資料文檔漫天飛,桌子也東倒西歪,白緗緗只穿着內衣,背貼在書櫃上,裴輕寒掐住她的脖子,發狠般要掐死她。
白緗緗眼珠暴突,嘴裡發出驚恐的尖叫。
雲涯隨後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眼底劃過一抹寒意。
“白緗緗不能死在這裡。”她提醒了一句。
月生快步走過來,“寒哥,快鬆手。”
聽到月生的聲音,裴輕寒忽然鬆了手,白緗緗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貪婪的呼吸。
裴輕寒雙拳緊握,臉頰莫名潮紅,呼吸也急喘起來,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雲涯走到白緗緗面前,蹲下身子,目光陰冷的盯着她:“你給他下藥了?”
白緗緗擡眸,看清面前的女人,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紀雲涯?”
雲涯輕笑了聲:“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白緗緗有些驚呃,下意識想找東西掩飾自己的狼狽。
“你能在這裡,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白緗緗,我再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給他下藥了?”雲涯目光陰冷,再次問道。
白緗緗眸光轉了轉:“我怎麼知道,是他忽然發狠,要對我用強,我不依……輕寒他想要也不能在這裡啊……。”語氣嬌媚又埋怨。
雲涯冷笑了一聲,還在她面前裝。
“寒哥……。”月生忽然大叫一聲。
裴輕寒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嘶吼,指頭揪着短髮,滾落在地上,痛苦的翻來覆去。
月生走過來,渾身戾氣大漲,揪住白緗緗的衣領,把她整個人提起來:“你到底對寒哥做了什麼?寒哥要是出了事,我一定要活剝了你。”
白緗緗嚇得大氣都不敢喘,“我……我什麼也沒做啊,是他要強暴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雲涯朝隨後走進來的阿凌道:“阿凌姐,把白緗緗帶下去,隨後等待處置。”
扭頭對月生道:“先放了她,現在要緊的是裴先生的身體。”
月生狠狠咬牙,驀然鬆了手。
白緗緗一下子摔在地上,疼的她大叫一聲。
阿凌驚訝這個女孩怎麼知道她的名字,這種自然而熟捻的語氣令她十分困惑,但又不自覺的照着去做。
走過來撿起白緗緗的衣服扔在她身上,提着她就把她連拖帶拽的弄下去了。
雲涯看向裴輕寒,皺眉道:“是烈性最強的春藥,這種東西一般只在夜店有,最快的方式就是找個女人。”
月生煩躁的抓抓腦袋,“我去找個女人。”
雲涯眉頭皺的更深:“他如果醒來,知道咱們用這種方法給他解藥,會不開心。”雲涯很瞭解裴輕寒,骨子裡太過驕傲矜持,平時他就不碰女人,又怎會容許自己在這種境況下用女人解藥,男人的尊嚴讓他過不了這一關。
“那怎麼辦?”月生恨不得把白緗緗給活剮了,竟然敢給寒哥下藥,活膩歪了。
“怎麼了?”傅白隨後跑進來,看清裡邊的情況,驚訝的說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月生走過去超準他的臉就是一拳:“你tm跑哪兒去了,知不知道寒哥被人暗算了,寒哥要是出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這一次,傅白沒有躲開,抿脣,臉色陰寒。
“現在送醫院也來不及了,先去放一缸涼水,然後多找些冰塊來,先給他降溫。”雲涯吩咐道。
傅白看了眼雲涯,低聲道:“紀小姐,老大上次救了你,這次,是不是該你報恩了?”
雲涯冷冷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最快的解決辦法就是找一個女人,而你,剛剛好是一個女人,還是老大救過的女人……。”其實他不想這樣做的,但他不想寒哥再受到傷害。
雲涯氣極反笑,“荒唐,我有男朋友,他即使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也絕不會爲了救他背叛我男朋友。”
月生其實是有點認同傅白的意思,可看着女孩義正言辭的凜然模樣,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忒混蛋了些,人家只是個女孩子,又有恩愛的男朋友,憑什麼這麼脅迫人家,這樣做跟強姦犯又有什麼兩樣。
他推了一把傅白,冷聲道:“胡說八道什麼?要寒哥知道,有你好看的,趕緊聽紀小姐的,去放水弄冰塊去。”
傅白又看了眼紀雲涯,見女孩臉色冷的嚇人,抿了抿脣,轉身出去了。
雲涯是真的很生氣,這個傅白明顯精明過了頭,竟然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她有自己的底線,這一世,不管有什麼理由,她都絕不會背叛晏哥哥,即使裴輕寒於她有恩,即使兩人有理不亂剪不斷的糾葛,可這些,都不能成爲她出賣身體的理由。
不愛就是不愛,今天裴輕寒就是死在她面前,她也絕不會因爲救命而獻出清白。
這藥烈性太強,發作的快,裴輕寒已經漸漸失去理智,雙眼血紅,喉嚨裡發出破碎的呻吟。
雲涯別開眼睛,對月生吩咐道:“把他帶過去吧。”
月生走過去扶起裴輕寒,裴輕寒這時候還殘留一絲理智,路過雲涯身邊的時候,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那手掌滾燙灼人,力道大的幾乎要捏碎雲涯的骨頭。
“你……。”雲涯怎麼都抽不回來。
裴輕寒用力一拽,下一刻,雲涯就滾落在他懷中,他緊緊抱着她,舒服的喟嘆一聲,脣齒在她脖頸裡遊移,呼出的滾燙氣息噴薄着肌膚……
“你幹什麼。”雲涯掙扎了一下,竟然掙脫不出來。
“雲涯……。”他喉嚨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呼喊,嘶啞暗沉,卻滿含情深。
雲涯怔了怔,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他的手已經鑽進她衣領,往下游移。
雲涯臉色慘白,忽然狠狠咬在他肩膀上,疼的裴輕寒理智回籠了一點,趁他鬆神的時間,雲涯猛然推了他一下,後背抵在牆壁上,氣的胸膛急劇起伏。
可惡!
裴輕寒是被藥奪取了理智,難道要找他算賬?他醒來估計什麼都不記得了。
雲涯把這筆賬全都記在白緗緗頭上,你給我疼着,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紀。
“看什麼看,還不快把他帶過去?”雲涯忽然朝月生吼道。
月生哦了聲,趕緊走過去架住裴輕寒。
雲涯整了整衣領,擡手摸了摸脖頸,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就像沾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她臉色有些猙獰,儘量壓抑着心底的戾氣。
有些想哭。
她的身體怎麼可以被別的男人摸,感覺噁心。
雖然那個人是裴輕寒,是她兩世的救命恩人,對她有過諸多幫助,可這並不能讓她感覺好受些,反而更難受了。
她的身體只屬於晏哥哥,誰都不能碰。
雲涯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沒關係沒關係,就當被狗摸了一下。
啊啊啊啊……
——
雲涯站在浴室門外,低聲道:“把他的衣服脫了,放在浴缸裡,水裡加些冰塊,給他搓着身體。”
春藥裡多含性激素,輕則性多溫燥,重則睾丸萎縮,腦垂體分泌激素失調,造成陽痿早泄,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烈性的春藥,恐怕會留下後遺症。
雲涯嘆了口氣,這個白緗緗,真是害人不淺。
一個小時後,雲涯聽着裡邊漸漸沒了動靜,月生焦急的走出來:“寒哥暈過去了。”
“把他抱到牀上。”
裴輕寒躺在牀上,雙眼緊閉,臉色慘白。
雲涯把了把脈,低聲道:“還好,他身體底子好,沒什麼大礙,可能會有些腎虛,這段時間多給他吃些補腎的東西,有時間的話,去醫院做一個檢查。”
傅白看了雲涯一眼:“紀小姐懂醫嗎?”
雲涯將裴輕寒的手放回被子裡,淡淡道:“略通一二。”
傅白知道她心底還生自己的氣,也有些過意不去,仔細想想,自己剛纔確實有些過分了。
但他也是關心則亂,再說了,給她個親近老大的機會,有什麼不滿意的,外邊多少女人做夢都想要的機會,可這個女人偏偏不稀罕。
就在傅白心底腹誹的時候,雲涯看向月生:“帶我去見白緗緗。”
提到這個女人,月生就恨的牙癢癢,“這次老子絕對要活剮了她。”
傅白正要跟上去,月生瞥了他一眼:“你留在這裡看着寒哥。”
這小子貫愛憐香惜玉,不能給白緗緗任何可趁之機。
——
阿凌把白緗緗關在庫房裡,任憑這女人如何大喊大叫都不搭理她。
就沒見過這麼賤的女人,竟然給裴爺下藥,可真是活膩歪了。
一想到是因爲自己的疏漏,纔給了這女人機會,她就又氣又恨,要是真讓白緗緗得了手,她絕對要嘔死。
“阿凌姐,你放我走吧,我給你好多好多錢,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放我走吧。”白緗緗苦苦哀求道。
她實在沒想到,都到那種程度了,裴輕寒竟然還不願碰她,她到底哪裡不好,讓他這麼嫌棄。
想到這裡白緗緗就氣的吐血。
一想到紀雲涯和月生那殺人的眼神,她心底就不安,現在必須要走,難道還要等他們秋後算賬?
可不管她如何哀求,阿凌就是不搭理她。
她心底抱着一絲殘存的希望,她是白家大小姐,他們絕對不敢動她。
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白緗緗立刻豎起耳朵。
“把門打開。”
是月生的聲音。
白緗緗心臟抖了抖。
下一刻,門“吱呀”一聲開了,光線投注進來,她下意識擡手遮在眼上。
只見一道纖細的身影逆着光線走了進來。
身後跟着高大的猶如黑熊一般的月生。
“紀雲涯。”白緗緗咬牙啓齒。
“啪”打開開關,房間一下子亮堂起來。
雲涯看向坐在地上衣衫凌亂的白緗緗,眸光掠過她耳側那隻蝴蝶髮卡上,在燈光下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眸低掠過一抹幽冷的寒光。
“白緗緗,你爲什麼會接近裴輕寒,需要我點出來嗎?”
她走過去,擡手去摘那隻蝴蝶,白緗緗揮手打開她的手,卻被雲涯反手握住手腕,那力道明明很是輕柔,卻不知爲何,疼的白緗緗倒抽了一口涼氣。
雲涯另一隻手把髮卡摘下來,放在掌心打量。
“這是我的,你還給我。”白緗緗伸手就要去搶。
雲涯冷笑了聲,“白緗緗,我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好巧不巧,十年前就丟了,我記得,是跟裴輕寒在一起的時候弄丟的,你說,是不是很巧呢?”
白緗緗眸光閃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是我的髮卡,你還給我。”
雲涯猛然把髮卡砸在她臉上:“裴輕寒失憶,不記得我,所以你就以我的名義接近他,真是好手段啊,你怎麼不告訴他你叫紀雲涯,冒充就冒充的像一點啊,這麼low的手段,就別出來噁心人。”
蝴蝶的金屬翅膀劃過白緗緗的臉,疼的她尖叫了一聲,手忙腳亂的去撿掉在地上的髮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嫉妒我跟輕寒就直說,誰冒充你啊,你多大臉?”
雲涯猛然拽住她的頭髮,疼的白緗緗尖叫,雲涯逼迫她擡起頭來,盯着她的眼睛。
眸光漆黑幽冷,暗無天際。
“白緗緗,我最討厭說謊,更討厭別人冒充我,你一再觸犯我的底線,我真想活剝了你,可惜,今天沒帶趁手的刀具,就先放你一馬。”
她勾脣笑着,擡手拍了拍白緗緗白淨的臉頰:“看來是經過精心打扮的,女爲悅己者容,豈能浪費了?那麼迫不及待想讓人上你,我豈能不滿足你的需求?”
那雙眼睛太嚇人了,白緗緗幾乎不敢直視,她尖叫道:“紀雲涯,你要幹什麼?”
雲涯冷笑了一聲,驀然鬆手,白緗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阿凌姐,最烈的春藥,你能弄來嗎?”雲涯忽然開口。
阿凌立刻道:“小姐稍等。”轉身快步離開。
還是紀小姐給力,收拾這種賤人,就得這麼狠。
雲涯扭頭看向月生:“月生,我記得你好像有一隻愛犬。”
月生疑惑的看向雲涯,他是有一隻寵物,紀雲涯怎麼會知道?
“是,叫將軍,跟了我好多年了。”
雲涯輕輕笑了:“月生的愛犬肯定和你一樣,威猛健壯,是犬中之王吧。”
月生立刻驕傲道:“那是,我的將軍可是西班牙加納利犬,我費了好多勁才馴養成功的。”
這種西班牙加納利犬是由鬥犬進化而來,十分兇悍好戰,在許多國家被禁養,也是世界上傷人最多的犬種,輕易不被人馴化。
“有點好奇,能不能帶來讓我看看?”雲涯輕聲問道。
現在?
對上那雙期待的眼睛,不知怎的,月生就有些不忍拒絕,“成,我現在就讓人帶過來。”神經反射弧頗大的月生還根本沒反應過來,扭頭去後院牽他的將軍去了,將軍除了月生外,根本就不讓生人靠近。
白緗緗察覺到不對味兒,不可思議道:“紀雲涯,你要幹什麼?”
雲涯勾脣輕笑:“你心底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白緗緗手腳劇烈顫抖起來,“你……你瘋了。”
“我沒瘋,是你馬上就要瘋了。”雲涯挑了挑眉,轉身走了出去。
白緗緗立刻撲過去抱着她的腿:“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雲涯側眸睨了她一眼,眼神幽涼:“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是聖人的話,可惜,我不是聖人,在我這裡,犯了錯,就必須十倍百倍的懲罰回來,你,懂了嗎?”
話落一腳踹開白緗緗,冷笑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阿凌端着一杯水走了過來,對雲涯道:“紀小姐,你絕對放心,這種藥是個人就逃不過。”
雲涯笑了笑:“給她灌一半兒。”
阿凌猶豫了一下,“紀小姐,我們這麼做,不會有什麼事吧?”
雲涯漫不經心的說道:“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阿凌咬了咬牙,端着水杯轉身進去了。
雲涯站在門口,聽着裡邊傳來白緗緗的尖叫聲,然後一巴掌落下來,人就老實了,扣着喉嚨想把灌下去的水吐出來,可惜,這個時候已經沒用了。
阿凌端着剩下的半杯走出來。
這時,月生牽着他的將軍走了過來。
這是一頭成年雄性的西班牙加納利犬,身高足有70釐米,淺黃褐色的皮毛,頭大且頜骨肌肉異常肥大,有力的方形頭寬度與長度接近,嘴鼻寬長,頸部肌肉發達,胸寬深力氣大,臀部微向上翹,看起來極爲兇惡精神。
阿凌嚇得趕緊往一邊退去。
雲涯笑着走過去,將軍剛纔還呲牙咧嘴,一臉兇相,雲涯一走過來,不知怎的,就老實了下來。
雲涯蹲在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將軍竟然還十分溫順的蹭了蹭她的掌心。
這一幕讓阿凌和月生都非常驚奇。
將軍除了月生外誰接近就嚇誰,他是被經過馴養的,沒有月生的命令輕易不咬人,不過也絕對不會露出這麼溫順的一面,簡直見了鬼了。
雲涯笑道:“將軍,初次見面,我送你一個禮物好不好?”
將軍其實很通靈性,人說的話它都能聽得懂。
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雲涯。
雲涯朝阿凌伸手:“把杯子端過來。”
阿凌驚訝了一瞬,卻還是聽話的遞了過去。
雲涯喂將軍喝了,輕輕順了順他的皮毛,附在它耳邊低聲道:“隨便你玩,但記着,千萬別把人弄死了哦。”
將軍兩隻前爪刨着地,咆哮了一聲,像是在迴應。
月生皺了皺眉,“你餵它喝的什麼?”
雲涯眼珠子轉了轉:“月生哥,將軍這麼多年,是不是還沒交配過?”
早到了發情期,可這主兒也是個挑剔的,月生也忙,到現在還擱置着。
“就當給將軍長點兒經驗,月生哥,你不準生我的氣。”雲涯說着,打開門,朝將軍招了招手。
“親愛的將軍,記得我剛纔的話哦。”
將軍嗷了一聲,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
緊接着,裡邊就傳來白緗緗驚恐的尖叫聲。
阿凌嚥了口唾沫,手腳發顫,看着雲涯的眼神已毫不掩飾恐懼。
最毒女人心,這句話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看着溫柔優雅的少女,沒想到骨子裡那麼毒。
不過她不僅沒有絲毫反感,反而覺得痛快,真是見了鬼了。
月生反應過來,震驚道:“你瘋了,將軍會咬死她的。”
雲涯淡定一笑:“不會,將軍很聽話,不會弄死她的。”
慘叫聲一浪高過一浪,雲涯聽着,脣畔浮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亭亭玉立在那裡,像畫兒一般美好。
這聲音,纔是天籟,真好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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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會不會過~現在暴力都不敢寫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