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心底驚訝,從包裡掏出藥瓶“這是我在你房間發現的,你當時已經吃了安眠藥昏迷,還有這張遺書。”說着將寫的那張遺書遞給薛澄澄看。
薛澄澄越看越驚心,手指死死的捏住薄薄的紙張,豁然扭頭看向紀雲涯:“是不是你搞的鬼?”
雲涯挑眉輕笑了一聲,擡眸看向小紅:“告訴她,她是怎麼醒過來的?”
小紅抿了抿脣,有些怕這個人,在薛澄澄壓迫性的目光下,低聲道:“醫生宣佈你成了植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就是她剛剛用銀針把你救醒的。”
薛澄澄神色複雜的看着紀雲涯,恨死了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暗暗咬牙,冷聲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只是想保你一命而已。”話落伸手拂了拂裙襬,漫不經心裡透着一股高貴的風華。
薛澄澄深吸口氣,這件事明顯透着不尋常,她爲什麼會自殺,還寫下這什麼狗屁遺書,雖然確實是她的字跡,也因此她越發震驚,就是再艱難,她也絕不會選擇自殺,然而之前的事情她沒有任何印象,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薛澄澄警惕的瞪着紀雲涯。
紀雲涯勾脣淡淡一笑:“我救了你一命,然而這不代表你身上的危險就消失了,如果還想活下去,那就聽我的話。”她的語氣十分溫柔,帶着一種蠱惑的意味。
薛澄澄暗暗握緊了拳頭,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紀雲涯想要弄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除非她身上有什麼價值,但無論如何,她現在都落在了紀雲涯手中,只有一條路走了。
“需要我做什麼?”
人走後,薛澄澄氣的一把將牀頭櫃上的水杯揮到地上,“嘩啦”一聲脆響,摔倒地板上四分五裂。
小紅慌忙後退了一步:“薛小姐……。”
薛澄澄瞪了她一眼:“把手機給我。”
小紅默默的掏出手機遞給她。
薛澄澄點開屏幕,看到網上的風口一下子就轉了,之前怎麼罵她,現在就怎麼罵紀雲涯,忍不住得意的勾脣。
但很快,那笑容就凝固在脣邊,眸光陰沉的握緊了手機。
“澄澄,你醒了。”得了消息的顧城慌忙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坐在病牀上臉色雖蒼白但氣色很好的女人,徹底鬆了口氣。
“阿彌陀佛,人沒事就好。”
“城哥,網上這些消息是怎麼回事?”薛澄澄明知故問。
“你之前被黑的那麼慘,現在總算找回了一點場子,不過你這個自殺的時間點也是剛剛好,你看看,現在誰還把目光盯在你身上,不得不說,你這一招用的真不錯。”顧城樂呵呵的說道。
感情他以爲自己是故意自殺禍水東引嗎?
薛澄澄看了眼小紅,小紅暗自垂下了腦袋。
到現在她也懶得解釋了,靠回牀頭,淡淡道:“收拾一下,下午就回劇組。”
“你現在需要好好修養,劇組那裡我已經幫你告了假,不用着急。”
“我沒事,不能讓劇組等我一個人。”
顧城看着她的臉色,沉默着點點頭。
“小紅,照顧好澄澄,她要再出什麼事,我就唯你是問。”
小紅趕緊一口答應下來。
薛澄澄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回到了劇組,當時正在拍董寫憂的戲份,少年帝王美人在懷,面容冷峻,高貴霸氣,目光卻極爲幽冷清醒,不會被這胭脂美人兒迷了心神。
董寫憂不愧是影帝級的,一進入角色,一舉手一投足便都是那個人,眼神入戲,完全把人帶入進去,連一向挑剔嚴苛的導演都無話可說。
“卡,這一條過了,董先生演的很好,再接再厲。”
羣演女子愣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人還靠在他懷中,薄薄的衣料下男人強勁有力的心跳一聲聲傳來,忍不住羞紅了臉頰。
男人玉冠束髮,臉上的冷峻傲然一寸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風朗月般的溫潤清疏,猶如山澗松溪裡灑下的清月,舒服而醉人。
男人輕輕鬆了手,女子一時不察就要往地上摔去。
“小心。”男子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卻又極快的縮了手,勾脣笑了笑,那一笑幾乎驚豔了女人的整個世界。
和董寫憂搭戲的羣演女人叫莫娜,是個嫩模,身材修長,面容姣好,穿着蔥綠色的水袖廣裙,烏雲堆鬢,嫋嫋娜娜,柔美纖秀。
雖是戲服,亦不掩姣好顏色,嬌羞的垂下眸光,“謝謝。”
“沒什麼。”男人語氣淡淡。
“大家都辛苦了,我買了奶茶和熱狗,天氣越來越冷了,大家喝點熱的暖暖胃。”
隨着聲音落地,衆人望過去,便看到穿着一件橙色大衣走過來的薛澄澄,肌膚略顯蒼白,但氣色挺好。
她身後跟着的丫頭搬了個紙箱子,將奶茶一一分給衆人。
現場有一瞬間的寂靜,不是說人成了植物人嗎?怎麼突然就出現在片場了?
董寫憂瞳孔微縮,輕輕垂下眸光,眸低一絲幽冷悄然而逝。
張導第一個反應過來,走出來說道:“你怎麼不打聲招呼就回來了,怎麼不在醫院好好養着?”
薛澄澄靦腆的笑笑:“我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害導演和同事們擔心了,多耽誤一天我這心底就過意不去,就想着早點回來。”
這態度真敬業。
張導看她是真沒事了,心底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先去換衣服吧,等會兒拍你的。”
薛澄澄柔柔的笑了笑,跟着化妝組的大姐走了。
路過董寫憂身邊的時候,腳步頓了頓,非常禮貌的對他頷首微笑。
董寫憂眯了眯眸子。
莫娜不動聲色的垂下眸光,網上不是都在傳她自殺了嗎?還成了植物人,劇組的人都在私底下討論女主角的歸屬,沒想到人就不吭不響的回來了。
不經意擡眸,看到對面的男人眼底的佞色,忽然手腳冰涼,似乎是錯覺般,等她定神再去看,已是一片平靜。
“小姐,您就不怕薛澄澄反水嗎?畢竟她對小姐敵意可不小。”阿芸小聲問出疑惑。
“雖然蠢事做了不少,但她骨子裡還是個聰明人,知道怎樣做對自己有利,更何況,我捏着她的把柄,她如果想早點去見閻王,我不介意的。”雲涯輕聲說道。
薛澄澄留着還有用,要不然兩年前這個女人就該隨關東輝和田甜一起覆滅了,要是聰明點兒,就該知道怎麼做。
阿芸只覺得小姐心思比海深,她是一點都摸不透,就比如蘭蘭的事情,她是一點都不知情,小姐僅是掃了一眼,就揪出了吃裡扒外的東西,就這份眼力,就讓她佩服。
雲涯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杜山將車子開去了楚香閣,在楚香閣後門停下,前門臨街,後門則是在一條幽長的巷子裡,朱門高戶,有些像古代的建築風格,從後門進去,一個大院落裡擺滿了木頭樁子,此時院子裡站着一二十個光膀子的大漢,現在已是深秋,氣溫底下,雲涯畏寒,早早穿上的棉衣,就這還有些冷,手裡時常抱着個暖手袋,而這些大漢光着膀子依舊汗流浹背,正在熱火朝天的練功。
看到走進來的少女,所有人齊齊停下動作,面朝雲涯的方向齊齊鞠躬,整齊劃一的開口。
“小姐。”
這一幕震得阿芸雙眼大睜,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乖乖跟在雲涯身邊。
雲涯隨意擺擺手:“你們忙吧,我隨便看看。”
這些人很快又開始訓練起來,肉搏,摔跤,站樁,看着就讓人熱血沸騰。
雲涯看了兩眼隨手招了個人:“阿勒,過來。”
那正練得熱火朝天的少年趕忙擦着滿頭汗笑嘻嘻的跑過來:“小姐,有什麼吩咐?”
這阿勒正是飯館的店小二。
雲涯扭頭看了眼站在身邊的阿芸:“我把這丫頭交給你,給我好好調教調教。”
阿芸大驚,“小姐……。”
雲涯笑了笑:“阿芸,做我的人,要會自保的能力,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這裡跟着阿勒學吧。”
阿芸咬了咬脣,點頭:“好。”
阿勒上下打量着阿芸,這丫頭太瘦了,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能行嗎?
一看對方的眼神,明顯看不起她,阿芸不服氣的瞪回去:“看什麼看?”
“嘿,看起來跟小雞兒似的,沒想到一張口就挺潑辣啊。”話落扭頭看向雲涯:“小姐,你也知道舞刀弄槍的最容易傷到,這丫頭要是傷到哪裡了,可不準找您哭鼻子。”
雲涯勾脣笑笑:“不會。”
阿芸磨了磨牙:“我纔不會哭鼻子呢。”
阿勒嘿嘿笑了笑:“你就自求多福吧。”
雲涯轉身朝裡邊走去,阿芸眼巴巴的看着小姐越走越遠,定了定心神,跟着阿勒走進了校場。
想要留在小姐身邊,她必須要變得強大起來。
現在正是生意淡季,又不在飯點,大廳裡安靜的針落可聞,一隻花斑貓趴在櫃檯上打瞌睡,店小二支着腦袋百無聊賴的打哈欠。
雲涯正要擡步往樓上走去,這時門外氣勢洶洶衝進來一羣人,手裡拿着棍棒,殺氣騰騰的衝了進來,
“給老子砸。”爲首的男人二話不說揮手吩咐。
手下的人立刻就開始打砸,棍棒落下去的瞬間,桌子椅子散落一地,小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人揪住衣領從櫃檯裡拖了出來,直接扔在了地上,一腳踩在他頭上,“你們這裡管事兒的呢?”
小二整個人還有些懵,“你……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敢鬧事,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爲首的男人尖臉猴腮,陰惻惻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我管你們什麼地方,竟敢欺負我兄弟,你們就是一家黑店,我今兒就給你們拆嘍。”說話間他身後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走出來,眼神怨憤。
“哥,你一定要給我報仇。”
小二認出了這人,前兩天有個少年帶一夥兒吊兒郎當的少年人來店裡吃飯,點了最好的飯菜,還開了兩瓶價值不菲的紅酒,誰知道吃完後要賒賬,門口招牌大字寫的很清楚——概不賒賬,因此很直接就拒絕了,那少年就怒了,和一羣少年帶頭鬧事起來,就被店裡的夥計爆揍一頓給扔了出去,沒想到啊,現在還敢找上門來。
“你們這是自尋死路。”小二冷笑了一聲,直接刺激到了對方,提着他的衣領把人揪起來,直接朝臉上就是一個耳刮子:“小癟三,口氣不小,老子今兒非得好好修理你一頓不可。”
那少年忽然尖叫了一聲,指着站在樓道口背對着他的方向的背影,僅是一個背影便已攝取了所有目光,少年大叫道:“轉過身來。”
雲涯眸光陰了陰,耳尖一動,聽到趕過來的腳步聲,笑着轉身。
“咕咚”底下盡是吞嚥口水的聲音,以及一雙雙癡迷驚豔的目光。
“哥,這女的長的不賴,弄回去玩玩兒?”少年抓住男人的袖子,語氣掩飾不住急切。
男人打量着那美麗優雅的少女,也是起了色心,朝手下揮手:“把人給我綁回去。”
少女站在原地,氣韻清雅從容,淡淡的看着朝她走來的兩個男人,臉上沒有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
就在男人的手即將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刻,忽然俱是兩顆石子打過來,準確的擊中兩人的手腕,連帶着整個人都跌飛了出去。
一道黑影從二樓翻了下來,是真的一個筋斗翻了下來,就跟武俠劇裡演的那樣,身影在半空中一轉,長腿“噔噔噔”旋風般掃過,一羣男人霎時間飛出去一片,剛纔還耀武揚威的一羣人瞬間癱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那人輕飄飄落地,背影修長,氣質冷酷,長髮紮了個高高的馬尾,穿着一身黑色的緊身長裙,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裙襬層層飛疊,飄逸裡帶出幾分鐵血風姿。
頗有一股俠士的風骨。
幾人眼神驚恐的看着這突然冒出來的人,一張臉雌雄莫辨,劍眉修長,眼神犀冷,薄脣微抿,眼神就那麼輕輕一眯,所有人就好像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男人咬牙喝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不說話,只是看着他。
“我警告你別多管閒事,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比照兩人現在的境況,這句話顯得是那麼滑稽。
見這人還是不說話,冷喝道:“都給我上,就不信制服不了這個小雜種。”
一羣人爬起來一哄而上。
然而接下來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雲涯絕對不敢置信。
只見那人忽然動了,黑色的身影迅疾如風,快的只能看到一陣殘影,從一羣人之間掠過,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又出現在原地,連姿勢都沒變一下,似乎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般。
然而不是幻覺,每一個人都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姿定格在那裡,一動不動,有的人還保持着揮棍子的手勢,棍子停在半空,卻永遠也落不下來了,有的人猙獰的笑意就那樣僵在臉上,顯得十分滑稽可笑,時間好像被定格了一般,門外陽光正好,秋風飛旋而入。
雲涯捂着嘴,背猛然靠在樓梯的欄杆上,一種無言的恐懼從心底油然而生。
小二爬起來,眼神跟見了鬼一樣,這世界是玄幻了嗎?
薄脣微勾,輕輕揮了揮手,像是一陣強勁的氣流穿堂而過,颳得雲涯髮絲翻舞,眼神迷離。
一羣人忽然倒在地上,依舊維持着固定的姿勢,這一幕如今看來,頗爲驚悚。
阿勒聽到動靜帶人闖進來,便看到這樣一幕,他首先跑到雲涯面前,擔憂的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雲涯搖搖頭,看向那修長冷酷的背影,輕聲開口:“認識嗎?”
阿勒眯起眼睛,搖頭:“從未見過。”
雲涯手指微握成拳,淡淡道:“不知閣下……。”
那人忽然轉過身來,雲涯這纔看清那張臉,皮膚介於白皙和小麥色之間,劍眉修長,斜飛入鬢,也將那雙眼睛修飾的更加冰冷,不摻雜絲毫雜質,彷彿萬丈寒潭,將人心神瞬間凍結成冰。
乍一眼看去,雌雄莫辨,然而根據雲涯的直覺,這是個女人。
在雲涯打量她的瞬間,對方也在暗暗打量着雲涯,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逝,瞬間不動聲色的歸於一片平靜。
“明月。”嗓音低沉,但音色裡夾雜着一抹隱匿的清音,讓雲涯確定了這個人的性別。
她是指自己的名字。
和她的性格一樣,言簡意賅,又冷又酷。
雲涯笑道:“多謝明小姐剛纔出手相救,如果不介意的話,請樓上說話。”
阿勒吩咐人將幾個鬧事的人捆起來,先丟到庫房,站在雲涯身邊眼神警惕的望着對面的人。
這時常叔從外邊快步走了進來,“小姐,我回來晚了。”
當看到明月,眯了眯眸子:“明小姐。”
雲涯訝異的挑眉,常叔竟然認識她。
明月眼神冷冷的掃了眼常叔,擡步朝樓上走去,路過雲涯身邊的時候,扭頭看了她一眼,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幽暗,雲涯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已經扭頭離開了。
雲涯皺了皺眉,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令她十分不舒服。
常叔走在她身邊,快速的低聲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有時間我再解釋給小姐聽,不過小姐放心一點,這個人絕無惡意,是我給小姐找來的保鏢。”
這功夫,做保鏢就太屈才了,這性格,做大爺還差不多。
樓上雅間,明月身姿筆挺的坐下,果真行如鬆、坐如鐘,氣勢冷酷凜然。
雲涯在她對面坐下,常叔看了明月一眼,開口道:“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小姐。”
明月淡淡點了點頭,“認出來了。”
救美可不是她的性格。
常叔乾咳了一聲:“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情。”
明月笑了笑,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只見她指尖忽然變出來一把匕首,那匕首十分鋒利,削鐵如泥,修長的五指把玩着匕首,直看的人眼花繚亂。
常叔立刻警惕的望着明月,生怕她做出對小姐不利的事情。
明月冷笑了一聲。
忽然,鋒利的匕首在中指上劃開一道口子,明月看了雲涯一眼,一滴指尖血滴進了水杯裡,殷紅的水珠瞬間與水融爲一體。
常叔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不由得冷聲問道:“搞什麼花樣?”
明月端起水杯晃了晃,水光折射出她眼底的冰冷,“在我的家鄉有一種儀式,以自身鮮血爲引,立下誓言,如有違背,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她說此話的時候,神情有一種莫名的肅穆與鄭重。
常叔震驚了一瞬,眼神死死盯着明月,這人一身邪氣,來路古怪,真要她留在小姐身邊嗎?這一刻,他有些猶豫了。
“小姐……。”
雲涯勾脣輕笑,“有意思。”
明月看着她:“我明月,在此立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會保護小姐一日,如違此誓,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話落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動作豪邁裡盡顯瀟灑,頗有俠客風骨。
這個人不僅身手詭異,整個人更是充滿了一種神秘,她爲什麼,要留在自己身邊呢?
但是沒關係,她有的是時間知道。
危險嗎?她如果真的想殺自己,憑她的身手,能讓她死一萬遍。
“抱歉,上個茅廁。”丟下杯子,她忽然朝外走去。
雲涯眼眸微眯。
“阿勒,帶她去衛生間。”常叔吩咐道。
等人走遠了,常叔快速說道:“這人是我無意中救起的,後來我發現她身手不凡,就想讓她留在小姐身邊保護您,但她身份不明,在沒查清楚之前我不敢貿然把她帶到小姐面前,沒想到,今天你們無意中見面了,小姐,這人的身份我到現在還沒查到,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要再謹慎一些爲好。”
“不用了,常叔,以後就讓她跟着我吧,你也看到了,憑她的身手,如果真想對我不利,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敵不過她。”還有一點她沒說,這個人留在她身邊,一定有別的目的,不管如何,這個人身上一定牽涉到某種秘密。
不如化被動爲主動。
常叔點頭:“我聽小姐的,我會盡快查出這人的身份。”
說話間的功夫,明月回來了。
兩人沉默下來,開始上菜。
雲涯一直暗中觀察明月,她吃飯很快,像是經過機械化的訓練,雖然快但看起來頗爲優雅,身上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
雲涯不動聲色的垂下眸光。
明月放下筷子,“再來一碗。”她面前的米碗已經見底了。
服務員又進來給她上了一碗米飯。
直到吃夠五碗,她才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雲涯目瞪口呆,以她的飯量,吃半碗都撐了,對方竟然吃五碗才飽,看她挺瘦的,沒想到這麼能吃。
像是看透雲涯在想什麼,明月說道:“小姐是在擔心養不起我嗎?”這女人就是個標準的面癱,不管說什麼話面部表情一成不變。
雲涯笑了笑:“不會,以我的身家,養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明月眉梢微挑,“出去透透氣。”話落站起身走了出去。
常叔本來是要跟雲涯商量事情的,剛纔明月在這裡,他不方便說,現在對方走了,他抽空把要跟雲涯商量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
“顧老六已經上鉤了,他在青龍堂地位不低,是青哥手下第二心腹,只要把他捏在手心裡,我們想要打進青龍堂內部就容易多了。”
“我要的,是青龍堂的情報。”
“小姐放心,我明白,我會安排可靠的人混進去,想要打聽到小少爺的下落,咱們必須要穩住,千萬不能心急。”要不然花費這麼多人力財力往北拓展是爲了什麼?就是爲了失蹤兩年的小少爺。
雲涯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壓下眼底的冷意。
“董寫憂呢?”
“這個人非常謹慎,但還是露出了破綻。”常叔把一張照片遞給她,是偷拍的,照片裡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董寫憂最近和這個人過往甚密,不過這個人的身份暫時還沒查出來,不過不排除來自同一個勢力。”
雲涯看着照片裡的女孩,拍的比較隱秘,容貌看不太清,但如果見到這個人,雲涯一眼就會認出來。
“還有小姐讓我查的這個人,這是暫時能查到的所有信息。”常叔將一份資料遞給她。
雲涯接過來快速翻看起來。
國外回來的模特,履歷沒有任何問題。
“小姐懷疑這個人……。”
“和董寫憂一樣,我的直覺不會錯。”雲涯看着照片裡女人美豔的面容淡淡開口。
常叔驚訝了一瞬:“隱藏的這麼深,這可真是……。”
雲涯冷笑了一聲:“看着吧,即使是釘子,我也要一個個給拔出來。”
“根據這些人做的事,實在太過危險,小姐以後要更加謹慎才行。”常叔擔憂的說道。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形勢於他們不利。
“不,現在是他們在明,我在暗。”
雲涯打開房門走出來,明月就坐在二樓的欄杆上,背靠着圓柱,一條長腿耷拉起來,一條長腿屈起,看起來十分的瀟灑。
聽到腳步聲,扭頭望來。
雲涯看了她一眼,擡步下樓。
阿勒走過來:“小姐,那羣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動彈不得。”話落忌憚的瞥了眼依靠在二樓欄杆上的修長身影,一定是因爲她。
“明月。”雲涯輕輕開口。
明月從二樓飛身而下,身輕如燕,看的一羣人目瞪口呆,要不是親眼所見,肯定以爲是在拍電影。
輕飄飄落在雲涯身後,雙手抱臂。
“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明月朝阿勒擡了擡下巴,也不說話,阿勒竟然秒懂,趕緊扭頭帶路。
雜亂的庫房裡,一羣人還以原先倒地的姿勢亂七八糟的躺在地上,有的臉色已經憋的青紫,然而除了乾瞪眼,竟然無能無力,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讓他們心底的恐懼越來越深。
明月邁着長腿走了進去,只見她身影如一陣風般從人羣裡掠過,快的只能看到一陣殘影,阿勒暗暗握緊了拳頭,這個人太詭異了,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下一瞬身影猛然出現在雲涯身後,閒閒的依靠在門框上。
隨着一陣哎呦哎呦聲音響起,這羣人渾身僵麻的翻來覆去,爲首的男人剛站起來雙腿一軟又栽在了地上。
看向明月的眼神,恐懼中夾雜着深深的敬畏。
“大哥,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知錯了,求您給條活路吧。”話落屈膝就朝明月撲去。
明月直接長腿把人踹飛,那力道,整個人撞到牆壁上“砰”直接把牆面撞出來一個大坑,狠狠摔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其他幾人直接看傻眼了。
明月輕慢的拂了拂裙襬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扭頭看向阿勒:“這些人冒犯了小姐,直接宰了吧。”如此漫不經心的語氣,彷彿人命在她眼中是再微不足道的東西。
幾人臉色煞白,此刻的明月在他們眼中,那就是活閻王。
即使是久經風雨的阿勒也不禁被這人的冷酷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看向一直沉默的小姐。
雲涯淡淡道:“現在是法治社會,這些人罪不至死,教訓一頓就算了,但是以後,再來鬧事……。”語氣清淡,但威脅意味卻比那冷麪人更恐怖。
這一刻的雲涯在這些人眼中那簡直比菩薩還慈悲,忍不住磕起頭來:“多謝小姐……多謝小姐……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雲涯轉身離開。
明月瞥了幾人一眼,看那幾人的慫樣,不屑的勾了勾脣,轉身晃晃悠悠跟了上去。
她走路明明很慢,但是一眨眼就到了雲涯身後,阿勒還以爲自己看花眼了,揉揉眼睛,心頭的迷霧越發深了。
這個人渾身透着一股邪氣。
雲涯離開前把阿芸也給帶走了,短短一會兒,阿芸就被訓練的夠嗆,就在見到雲涯的瞬間眼眶有些紅,雖然很快就被她給壓了下去。
看到雲涯身邊跟着的人,忍不住叫道:“哇,極品美男啊,又冷又酷。”
雲涯想笑,但是感受到周邊一瞬間降了十度的溫度,又憋住了。
明月臉黑的嚇人,冷冷剮了眼阿芸,阿芸缺心眼似得偏生湊過去,花癡的盯着那張臉。
“真的好帥啊……。”
明月挺了挺胸,雖然小,但也是有的好不好,奈何阿芸就是盯着她的臉看,纔沒注意到她胸口的微小起伏。
明月最恨別人說她是男人。
阿芸忽然指着她的喉嚨:“咦,你怎麼沒長喉結呢?難道……。”
明月嘴角微翹,知道了吧。
“難道你是人妖?”
明月修眉微蹙:“什麼人妖?”
人妖是什麼妖怪?
阿芸捂着嘴誇張的叫道:“你是從火星上來的嗎?連人妖都不知道,太out了吧。”
明月輕嗤一聲,給她一個白眼,快步追上雲涯。
阿芸眨了眨眼睛,是眼花了嗎?怎麼看着她的背影有殘影啊……
坐在車裡,雲涯發現明月身姿筆挺,面色冷酷,頗有一種捨生赴義的鄭重。
不由得好笑的說道:“你很怕坐車嗎?”
明月臉色有些古怪,依舊一副高冷模樣:“沒有。”
還說沒有,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別握那麼緊她也許會相信。
想到什麼,雲涯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英文,“what’syouname?”
明月一臉懵逼:“小姐想要什麼內幕?”
雲涯眼眸微眯,發現明月的臉色不似作假,一個人不會連最簡單的英文都不會,她看起來又不像文盲,那麼……
雲涯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沒什麼,當我沒說。”
回到家裡,李嬸見雲涯帶了個冷麪人回來,也是覺得這人俊的不像話,雲涯帶她去樓上的時候,偷偷拉住阿芸問道:“那人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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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芸解釋道:“她以後就是小姐的貼身保鏢了,我跟你說她可厲害了,跟武俠小說裡似的,就那麼”咻咻咻“幾下,幾個彪形大漢就全都倒下了,我第一次見到這麼神的人呢。”
“男的還是女的?”說是男的吧,留着一頭長髮,說是女的吧,那氣質又不像。
“男的吧。”阿芸不確定的說道。
樓上,雲涯帶她走近書房,“這是我家,等會兒我讓人帶你熟悉一遍。”
明月抱胸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青翠山林,“你家很大,很漂亮。”
“謝謝。”
雲涯剛坐下來,頭頂陰影壓下,一隻修長的手伸到她面前,雲涯看到白皙的掌心躺着一個精緻的戒指。
那戒指很是小巧精緻,黃金的戒身上雕刻着繁複的花紋,鑲嵌着一枚幽綠的寶石,一種古樸厚重的氣息鋪面而來,僅是打眼一看,雲涯就知道這東西很貴重。
擡眸,明月面容一如既往的冷峻:“黃金哨,你有危險,吹響它,不管多遠我都會趕來救你。”
只見她手指在寶石上輕輕一按,那戒身忽然變成了一個小巧的哨子,看起來相當漂亮。
雲涯伸手接過來,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下,哨聲並不尖銳,反而很是悠揚動聽,悠悠的飄蕩在天地間,她看到明月在聽到哨聲響起的那刻猛然直起了身子,眸中涌動着一種深沉又堅定的情緒。
“謝謝。”雲涯勾脣笑笑,把戒指套到左手的小拇指上,大小剛剛好,那黃金的尾戒反而越發映襯的她的手指白皙修長,纖柔動人,綠色的寶石也更顯青翠流螢,真真相得益彰。
這個戒指代表什麼,雲涯永遠也不會知道。
明月看着面前這張美麗的面容,目光深處涌動着複雜的情緒。
明月目光不經意一轉,目光落在書桌上擺着的一張照片上,她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袖下的手暗暗握成拳頭,怕被這個精明的新主人發現端倪,不動聲色的垂下眸光。
照片裡,是少年少女的合影,兩人眉目有七八分相似,一看就是親兄妹。
明月拿起照片,冷冷的指着照片裡的少年,“這個人,是誰?”
雲涯看了眼照片,溫柔的笑了笑:“是我哥哥。”
明月眉目低垂,看不清神色。
“你哥哥和你長的很像,一樣漂亮。”明月語氣莫名。
雲涯勾了勾脣:“我們是龍鳳胎,自然長的相像。”
“他人呢?”
雲涯眼眸暗了暗,“我把他弄丟了。”
明月手一抖,照片差點摔在地上,她不動聲色的垂眸,“丟了?”
雲涯嘆了口氣,看着面前的人:“我知道你是爲他而來,所以幫我好嗎?幫我一起把哥哥找回來。”
明月此刻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她看着面前的少女:“你怎麼……?”
會知道……
------題外話------
最近狀態糟糕透頂,啥也不說了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