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滿意的拍拍雲涯的手背:“你有心了,外祖母相信你。”
“來啊,筆墨紙硯伺候。”
管家吩咐人擡上來一張桌子,筆墨紙硯都準備妥當。
所有人都看着紀雲涯,邵溶溶得意的望來,所有人都看着,我看你能不能寫的出來。
雲涯垂眸笑了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話落擡步走過去。
“慢着。”老夫人忽然發話。
雲涯挑眉看去。
老夫人看着邵溶溶,繼而目光落在劉翠英身上,“劉教授,你教的好女兒啊,想必邵小姐才華定當斐然,不如跟雲涯比試比試?”
那句劉教授明顯就是諷刺,劉翠英腿都軟了,完了完了,師母一定在心裡記恨她了,得罪了莊家,她以後在學校還怎麼混?別說學校了,京都都沒的混。
還比試……自己生的女兒她比誰都清楚,她那字寫的比狗爬的好不到哪兒去。
“這……小女不才,讓師母見笑了……。”
“劉教授就別謙虛了,我看你這閨女眉眼不凡,就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再擺一張桌子來。”老夫人吩咐道。
劉翠英一臉苦哈哈,拒絕又拒絕不了,這可怎麼辦?
不由得狠狠瞪了眼邵溶溶,死丫頭,就會給我找麻煩。
邵溶溶也有些無措起來,她可不懂什麼書法,但在這麼多人面前露怯那多丟人……
她看向紀雲涯,見紀雲涯從容不迫,裝模作樣誰不會?
不由得擡頭挺胸:“好啊。”
劉翠英無語望天。
又一張桌子擺了上來,邵溶溶真正站在桌子前的時候終於有些無措了,她在心底給自己打氣,不就是寫字嗎?簡單。
雲涯提起毛筆,輕輕沾了墨水,那握筆的姿勢輕盈若蘭,白皙纖長的玉指執毛筆,怎一個優美了得。
眉尖輕蹙,若煙籠含沙,仿若穿越回古代,那個書香詩意的時代,一切都變的輕緩而從容。
再看邵溶溶,連筆都握不穩,不由得搖頭,這女孩子就是來襯托紀雲涯的吧。
邵溶溶眼角偷偷瞄着紀雲涯,學她怎麼握筆,殊不知自己落在衆人眼中就是個笑話,她卻渾不自知。
莊京墨笑吟吟道:“邵小姐倒是恣意,這毛筆想怎麼握就怎麼握。”說着捂嘴笑起來,看起來好脾性,然而細細品味,那語氣怎麼聽怎麼不對味兒。
這是諷刺邵溶溶連筆都不會握。
邵溶溶臉色微僵,長久未曾落筆,筆尖一滴墨滴落潔白的宣紙上,氤氳開一塊黑點。
雲涯扭頭瞥了眼邵溶溶,含笑道:“今日是外祖母大壽,不如我們以壽爲題賦詩一首,邵小姐以爲如何?”
“啊?”邵溶溶愣了愣。
雲涯根本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提筆落筆,聚精會神,一時只見筆走龍蛇,少女神態靜然,觀之可肅。
而邵溶溶,看到紀雲涯筆下的字,雙眼不可思議的大睜,和剛纔的那副字如出一轍,不同的是,似乎更流暢瀟灑……觀之就能感受到字裡行間的飄逸風流。
她握筆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啥祝壽詩?她腦子裡空白一片。
“邵小姐,你怎麼不寫啊,難道是在醞釀?”莊京墨戲言道。
邵溶溶臉頰微白,迎視着無數雙目光,只覺得如芒在背。
片刻間,雲涯落筆,許芸當先走過來,邊看邊吟道:“滄海變幻人不老,福廕後輩永安康,人間天倫闔家興,只願年年擺壽堂……。”
“外孫難盡膝下孝,彼岸壽詩祝無疆,松鶴難表吾輩心,面東而跪拜夕陽。”
“這詩好,字更好,紀小姐果然是博學多才,在下佩服。”
現在還有何人敢質疑?
那些持着懷疑之心的人,這會兒也就熄聲了,除了讚美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咦?邵小姐一個字都沒寫,不知邵小姐是不是沒準備好?”許芸玩味的說道。
邵溶溶扔了毛筆,再也待不下去,拔腿跑了出去。
劉翠英也沒臉再待下去,匆匆追了出去。
“丟人現眼的東西。”老夫人嘟噥了一句,再看向雲涯,立刻樂彎了眉眼。
“快拿來給我看看。”老夫人笑眯眯的說道。
莊京墨走過去,看了一眼朝雲涯偷偷豎起大拇指,將宣紙拿起來擺到老夫人面前。
“看妹妹這詩寫的多好,我這自詡讀遍經史子集的文學生也自愧不如呢。”莊京墨笑道。
老夫人越看越滿意:“好好,快把字收起來,回頭我要收藏起來……,以後說不定千金難求呢……。”
大家再看向紀雲涯的目光已經變了,什麼都沒有親眼所見來的震撼,這姑娘怪不得招晏夫人喜歡,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啊,不僅精通,這已經是大師級別的了,簡直就是爲莊家這樣頂級的書香門第之家而生的啊。
“奶奶,剛纔妹妹已經說了要把這幅畫拍賣出去,所得善款捐助給老人院,這是給奶奶您積福呢。”
老夫人看着這幅字,一臉不捨。
“我出一百萬,買下這幅字,就當給老夫人您攢福氣了。”
一個大腹便便看着像大老闆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
一開口就是一百萬,真是壕啊。
紀雲涯最響亮的是nyx醫生的名頭,截至目前從未在書法界有盛譽,一副字就能賣到一百萬,傳出去,不知道要多少書法家捶胸頓足了,但是這書法收藏,說白了收藏的就是一個名氣,就算你寫的再好,無人知曉,也不過是一張廢紙罷了。
這個富商其實不懂欣賞字畫,心底還覺得這些人都太誇張了,估計都是看在莊家二老的面子上給這小姑娘幾分面子而已,哪個書法大師不是年過半百,用歲月沉澱出來的經驗,這小姑娘纔多大?
不過要是能借此在二老面前露個臉,繼而讓晏先生注意到自己,這一百萬就花的值。
老夫人笑眯眯的,大家誇雲涯就是誇她,她高興啊。
“我出一百五十萬。”一個儒雅翩翩的男子站起,對紀雲涯溫和的笑道:“紀小姐的字確實難得,相比大師缺少的只是名氣而已,假以時日,紀小姐一定會在書法界留下自己的傳奇,屆時我們即使千金、也難求啊……。”
這人叫李川,是個教授,也算半個書法愛好者,是莊老先生最得意的弟子。
許芸笑道:“看看,你們都爭起來了,我是女子,女士優先,師兄可否讓我一回?”
李川含笑道:“其他都能讓,但這一次,倒要師妹失望了,落在不懂欣賞的人手裡,就是暴斂天物,只有在我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這李川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清高,這是諷刺在場的人都不懂欣賞呢。
許芸笑着搖搖頭:“李師兄這麼多年了,性格還是沒變,君子不奪人所愛,罷了罷了。”
那富商是誓要拿下這幅字,什麼都不多,就是錢多,送禮沒名堂,二老也不會收,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算不懂欣賞又怎麼樣?誰有本事誰就拿下。
一直炒到五百萬,李川眉頭緊蹙,冷哼一聲,“夏蟲不可語冰。”
滿身銅臭味,這人實在可惡。
富商得意的挑眉,彷彿自己就是勝利者,殊不知在這些文化人眼中,他此刻已犯了衆怒。
雲涯柳眉微挑,拿着那副字,含笑道:“這位先生,實在對不起,這幅字不能賣給您。”
“爲何?”富商不解的問道。
有種被人耍了的憤怒。
“華國文化源遠流長,書法更是博大精深,尤其是兩宋時期,更是達到一個空前燦爛的時代,宋代有四大書法大家,即、蘇、黃、米、蔡四大家,蘇東坡、黃庭堅、米芾,毋庸置疑,至於這個蔡,後世評論不一,請問這位先生,這位大家,誰配得上?”
隨着雲涯淡淡的反問聲,富商眉頭越蹙越緊,什麼書法大家,蘇東坡的名字他倒是聽說過,東坡肉誰沒吃過?
“紀小姐什麼意思?”
“蔡本指蔡京,此人書法造詣頗深,與蘇黃米並列四大書法家,但此人作奸犯科、爲排除異己不惜陷害忠良,他死後,人們邊把他剔除四大書法家的行列,大家蘇黃米蔡說順口了,於是便讓蔡襄取而代之,蔡襄擅於學習,又勤奮努力,書法極具特色,此人不僅書法造詣深厚,人品更是絕佳,在朝爲官時敢於直言,連權臣都敬他三份,在地方做官時,更是爲民着想,頗得民心,對於百姓來說,人品比書品更重要,如果只會寫好字,卻不會做人,終究爲人所唾棄。”
李川沉靜的聲音擲地有聲。
富商聽的一愣一愣的。
雲涯笑着看向李川,一步步走過去,將字雙手奉上。
“萬兩黃金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覓,這幅字,該贈給懂它的人。”
“紀小姐……這?”
“這丫頭也是個性情中人,李川,你就收下吧。”莊老爺子笑道。
“這幅字我卻是不能白拿了的,我會以紀小姐的名義出資一百五十萬捐助給老人院,讓您的孝心得意延續,更爲師母積福納德。”
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
那富商面子上掛不住,冷哼一聲,甩袖坐下了,倒也沒敢說什麼。
李川在書法界享有盛譽,他更懂得人品比作品更重要的原則,這個女孩才華難得,更重要的人,不爲慾望所累,光風霽月,實爲大家風範。
回去之後,他在書法界口口相傳,爲雲涯積累了名聲,大部分人都持懷疑態度,直到在一次盛會上他將紀雲涯的字拿出,就此紀雲涯的名字在書法界徹底火了起來,直到最後真的達到了千金難求的地步。
因爲紀雲涯留存的筆墨少,價值更是無可比擬,那個曾經在直播中打賞一百萬得到雲涯一副筆墨的粉絲,這回發達了,以後就成了他家的傳家寶……
甚至後來紀雲涯的筆墨炒到了天價,在國內書法界成爲了一座大山……
此乃後話。
此刻正廳中,書法風波過去,雲涯走到老夫人面前,含笑開口:
“莊姨如今在國外,來不及趕回來給外祖母過壽,因此莊姨拜託我幫她把壽禮送出。”
雲涯接過阿芸遞過來的盒子,雙手奉上。
莊曦月如今人在國外,大家都知道。
老夫人笑眯眯的接過來,霍忍冬笑道:“母親不打開看看嗎?月兒每年送的壽禮都頗得母親喜歡,今年又送的什麼新奇玩意兒?”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霍忍冬抿脣笑笑。
“是啊,師母,晏夫人送了什麼,讓我們大家都開開眼界?”許芸笑着說道。
“那好吧。”老夫人打開盒子,看清裡邊的東西,一眼就喜歡上了,愛不釋手的拿起來:“好精緻的物件兒。”
只見那玉色青翠如流螢,水頭絕好,一看就是絕世美玉,更絕的是雕工,那葫蘆圓潤光華,佛面慈心,形神兼備,妙不可言。
“呀,這是極品和田玉吧,聽說現在和田玉的礦源已經快採集完了,價值飆升,這小小的一塊已價值連城,更別提這雕工,兩者結合,將這塊玉的價值發揮到最大,頗具收藏價值。”
和田玉產自崑崙山,如今礦源告罄,從狹義上來說,崑崙山和田玉即將成爲絕版,收藏價值無可比擬。
“這是莊姨親自設計,請申獨玉大師親手雕刻而成,由大悲寺得道高僧惠英大師開光,希望外祖母福祿雙全,心想事成。”
“原來是申獨玉大師的手筆,怪不得呢。”
“惠英大師?聽說他已閉關多年不見外人……。”
議論聲此起彼伏。
申獨玉大師和惠英大師只是爲這塊玉錦上添花罷了。
“晏夫人孝心可嘉,遠在國外還記掛着師母的禮物,師母有個好女兒啊。”
“是啊,晏夫人孝心難得,師母有福氣。”
聽着這些誇獎的聲音,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當下就把玉戴到了脖子裡。
“月兒有心了。”
老夫人拉着雲涯的手,笑眯眯說道:“你也有心了。”
中午的宴席雲涯緊挨着老夫人而坐,連親孫女和兒媳婦都靠後,老夫人一直拉着雲涯的手,霍忍冬和莊京墨都是脾性好的人,見此只會打趣老夫人偏心,心底倒是不會生出別的想法來。
賓客多,因此一頓飯吃的鬧哄哄的,時不時有人過來問候,好不容易捱到宴席散了,老夫人才終於捨得鬆開她的手。
“跟你表姐去休息會兒吧。”
莊京墨笑着拉着雲涯出了門,伏在雲涯耳邊低聲道:“晚上纔是重頭戲,你今晚住下吧,睡我屋裡,好不容易來一趟,可不想放你走。”
雲涯笑道:“大姨不在嗎?爲何沒有見到她?”
記得之前她是住在莊家的,老夫人壽宴她不該缺席的啊?今天確實沒有見到她。
“大姑姑回香港了,本來是要留下給奶奶過完生日再走的,不過好像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她必須要趕回去處理,大姑姑的命真的太苦了,你要是經常關注娛樂新聞的話,就應該猜到大姑姑爲什麼要回去了。”
雲涯眉梢微挑,看來阮文臣又出桃色新聞了。
想到莊繁星那風華絕代的身影,爲她惋惜,這樣的女子,實在是可惜了。
不過外人終究只是看客,箇中滋味唯有自知。
空閒的時候雲涯點開手機,打開娛樂那一版,頭條大寫加粗的紅字。
阮氏醜聞曝光,父子共用一個女人?
這頭條起的,完全勾起了普通人的好奇心。
雲涯點進去,這才明白事情始末。
朱薇兒是阮松溪的緋聞女友,兩人多次約會被媒體拍到,這些大家都知道了,但是朱薇兒昨日凌晨在微博中自曝,她懷孕了,懷的是阮文臣的孩子,宣揚她和阮文臣纔是真愛,在微博中跪求阮松溪和莊繁星放過她,成全她和阮文臣,這消息一曝光出來,立刻震驚了全國。
絕對是最大的豪門醜聞啊,朱薇兒這個小嫩模出身的女星一夕之間紅透海內外,阮氏父子作爲香港首富的掌權人和繼承人,一直以來都是外界關注的焦點,現在兩人共同陷進醜聞中,吃瓜羣衆喜聞樂見又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父子大罵起來,罵阮松溪擋人真愛,罵阮文臣老不要臉,連兒子的女人都肖想……這豪門裡得亂成什麼樣子?
更有勸莊繁星成全了兩人,真愛至上,就算是原配也得爲小三兒讓道。
但廣大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些水軍再帶節奏,也抵擋不了阮文臣是絕世渣男,朱薇兒是綠茶婊賤人的化身,反倒同情起阮松溪和莊繁星起來。
攤上這樣的丈夫/父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就在全國媒體蜂擁而起的時刻,當事人朱薇兒卻人間蒸發了,記者根本找不到人,只能聚集在阮氏集團大門口,等着採訪兩位當事人,甚至連阮家別墅外都日夜有人蹲守,在莊繁星從京都回去的時候,就被記者堵在了機場,最後大批保鏢出動,莊繁星才得以脫身。
記者唯恐天下不亂,在報道中說莊繁星形容憔悴,將一個失意的女人形象刻畫的淋漓盡致,彷彿只有這樣的女人形象才能滿足大衆的心理,你名氣大,又嫁入豪門,怎麼全天下的好事兒都讓你遇見了?所以你在豪門裡一定過的不如意,每天受盡折磨,丈夫在外拈花惹草,兒子也不省心,看看,老天終究是公平的……
彷彿這樣,才能讓那些羨慕嫉妒恨的女人心理得到平衡。
記者深諳此道,因此雖然照片裡的女子妝容精緻,笑容恬淡,從容不迫,彷彿剛剛出遊歸來,而不是爲了丈夫和兒子爲一個女人惹起的緋聞而匆匆趕回平息。
真是可笑。
雲涯最厭這些記者,白的也能描的黑的,莊繁星不在乎那是不對的,只有憔悴可憐才能博得大衆的同情,看吧,就算嫁入豪門又怎樣?就算榮華富貴又怎樣,作爲一個女人,你就是個loser。
她所認識的莊繁星,絕沒有這麼膚淺,爲了阮文臣傷心失意?這簡直是玷污了莊繁星。
雖然記者描述的有聲有色,羣衆討論的熱火朝天,然而事實怎樣,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阮氏家族作爲香港首富,底蘊深厚,族人衆多,更別提阮松溪還有兩個私生子弟弟,內部鬥爭之兇險絲毫不亞於奪嫡之爭,只要牽扯上利益,是永遠不會有淨土的。
看來這件事,也許是阮氏家族內鬥的結果。
如果要分析誰最有動機,那就要看誰是最大的受益方,阮氏集團作爲一個上市公司,阮氏經營者的動向直接影響到股票走勢,到時衆股東爲各自利益着想,自然會聯名將阮文臣拉下馬,最有希望上位的,自然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阮松溪。
這麼看來,阮文臣是最大的受害者,而阮松溪,是最大受益方。
阮松溪,有可能就是這個醜聞幕後的黑手。
豪門哪裡存在親情,尤其是阮氏這種級別的豪門,阮文臣有兩個私生子這一點是板上釘釘了,有一個還在阮氏集團實習,雖然未對外承認,但大家心照不宣,只差戳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了,此人小心謹慎,多次暗中朝阮松溪下扳子,阮松溪一忍再忍,終於放了絕招。
如果阮文臣倒了,失去靠山的私生子,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阮松溪纔是阮氏集團正統繼承人,那些阮氏集團的老臣也只會扶持他。
更何況,阮文臣和香港老牌家族樑家的大小姐有婚約,如果得到樑家幫助,更是無人可擋。
所以,阮文臣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莊繁星又爲何急急趕回去呢?一來可能是爲了掩人耳目,二來……從一個女人的心理出發,可能是爲了親眼見證阮文臣的下場吧。
一切都如雲涯所預料的般,隨後流傳出朱薇兒和阮文臣的大尺度視頻,徹底坐實了阮文臣和朱薇兒偷情的事實,阮文臣聲名掃地,以前只是風流,這下子跟兒子共搶一個女人,爲道德倫理所不恥,更有背後推波助瀾的聲音,阮文臣成爲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阮氏集團的股票一夕跌至谷底,市值蒸發了幾十億,各位股東不能再坐以待斃,召開董事會,就阮文臣的醜聞商量了一個方案,最終決定要阮文臣召開發佈會,引咎辭職,阮松溪這時候站出來,挽阮氏於危難的狂瀾之中,利用樑家的幫助站穩了腳跟,獲得董事會支持,更是對阮文臣表達了寬容之心,博得外界一片讚賞。
而莊曦月也出席了發佈會,她平時鮮少出境,這一次露面,當着所有記者的面宣佈已向法院起訴離婚,和阮文臣解除婚姻關係,法院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所有人都見識到這個女人風華絕代的身影,沒有自怨自艾,拿起法律的武器,捍衛一個女人的權利。
可謂是給所有女人都上了一課。
母子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把阮文臣玩的團團轉。
而至於那些情婦和私生子,更是被阮松溪拿捏的連大氣都不敢吭。
所有人這才知道,這個平素總是以風流聞名,對事業馬馬虎虎的男人,一旦雷厲風行起來,有多麼可怕。
阮氏集團的風波告一段落,在阮氏和梁氏的訂婚酒會上,香港未來的商業局勢,將會被徹底改寫。
晚上纔是家宴,少了莊繁星和莊曦月夫妻,席間到底是少了一些什麼,老夫人精神頭不若白天那麼好,許是想念兩個女兒了,偷偷抹起了眼淚,雲涯和莊京墨一左一右的圍在她身邊,莊京墨講笑話,雲涯學口技,惟妙惟肖,倒把老夫人給逗笑了。
晚上還有煙花,漫天的煙花盛放,璀璨耀目,雲涯仰頭望着,漆黑的眸子裡倒映着漫天華彩。
在那盛放的煙花下,一道修長的身影靜靜的立在那裡,在那轉瞬即逝的明光中,男人堅毅俊美的面容如此清晰的倒影在雲涯眼底。
雲涯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下一瞬,飛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