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曦月可不是隨便糊弄的,握着雲涯的手,擔心的說道:“我再預約個醫生,給你好好檢查一下,事關健康、可不能馬虎大意嘍。”說着從包裡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以她的身份預約個名醫根本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莊姨、我真的沒事。”雲涯的辯解此刻在擔憂心切的莊曦月面前顯得那麼蒼白。
雲涯看了眼晏頌,晏頌濃眉微蹙,擡起一隻手安撫性的拍了拍雲涯的肩膀。
“媽,你不用操心,雲涯沒什麼大礙。”看了眼時間:“那些賓客還等着您處理呢。”
這是下逐客令了。
莊曦月也不是怕自己兒子,而是面對對方冷冰冰的樣子,下意識有些發怵,正想反駁兩句,晏舸已經站了起來,笑眯眯說道:“媽,你還看不出來嗎?人家這是嫌咱們礙眼了,走吧,別在這兒當電燈泡了,影響人家小兩口的恩愛時間,你還想不想抱孫子了?”話落意味深長的瞥了眼雲涯的肚子。
挑了挑眉,看向晏頌,那眼神彷彿洞悉一切,十分的欠揍。
晏頌眯了眯眼,晏舸瞬間感覺周身氣溫陡降,趕緊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
臨走前還不忘拽上莊曦月。
兩人一走,客廳瞬間安靜下來,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雲涯猛然甩開晏頌的手,冷冷的看着他。
她愛他,可以爲他付出一切,但是在某些問題上,她不會退讓半步。
這一刻,晏頌彷彿看到了初見的雲涯,冷漠、戒備、謹慎。
她的眼中再沒有半分情意,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這個認知讓他發慌,他下意識去抓她的手,雲涯後退一步,忽然尖聲道:“別碰我。”
晏頌眉頭緊蹙,溫柔的說道:“雲涯,你相信我嗎?”
雲涯不會再被他騙了,她咬牙說道:“我相信你對我的愛,但我無法相信你對這個孩子的愛,你爲什麼要隱瞞?在你的私心裡其實是抗拒這個孩子的對嗎?因爲你覺得他會瓜分我對你的愛……更甚至因爲這個孩子會威脅到我的生命?”
這樣直白的真相令晏頌臉色疏忽蒼白,雙拳緊握,冷眸微眯,依舊用最溫柔的語氣誘哄道:“雲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雲涯卻根本不聽他解釋,“到現在你還在騙我,爲了這個孩子,我付出了多少,我以爲你和我一樣,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但是晏頌,你太讓我失望了。”
雲涯全然冷漠的眼神,和最後那句話的決絕,徹底打亂晏頌所有的陣腳,他終於慌了,在雲涯轉身的時候,撲過去從背後抱住她,雲涯掙扎,喊叫,卻只能被他緊緊的鎖在懷中,令人窒息的擁抱,雲涯掙扎着淚流滿面。
“晏頌,如果你不能接受這個孩子,那我們好聚好散,誰也不耽誤誰,我會獨自撫養這個孩子……。”
她怎麼可以決絕而殘忍的說出這樣的話?怎麼可以?
晏頌雙眼發紅,猶如瀕臨瘋狂的野獸,扳着雲涯的肩膀讓她面對他,低頭狠狠的噙住她的脣,強勢又霸道,不給雲涯絲毫退縮的餘地,雲涯在他高大的身體面前,猶如綿羊一般軟弱,她無力而被動的承受着,眼淚如串珠般滾落,滾燙的淚珠灼痛了晏頌的肌膚,更灼痛了他的心。
他緊緊的抱着她,嘶啞的在她耳邊低吼,“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那你呢?那可是你的孩子,你爲何要這樣殘忍的抹殺他的存在?”
晏頌閉了閉眼,緊緊的抱着她,令雲涯幾乎窒息。
“這輩子,你都休想離開我身邊。”他的眼中驟然劃過一抹猩然,陰騭而壓抑。
雲涯冷笑一聲:“那你可以試試。”
這是挑釁。
晏頌牙根緊咬,報復性的在她白皙而柔嫩的脖頸間狠狠咬了一口。
雲涯眼淚滾落,被這樣的男人愛上,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雲涯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這條路堅持了這麼久,眼看就要走向幸福的終點,卻原來、老天給她開了這樣大一個玩笑。
這樣霸道的愛,開始讓她害怕,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抹殺的存在,還有什麼他做不到的事情?
晏哥哥啊、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孩子,我盼了多久、等了多久,我對你的愛毫不摻假,但如果兩者只能選其一,對不起……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晏頌在她的耳邊低吼。
他可以容忍失去一切,包括他的名利、地位、權利……他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但絕對無法容忍她離他而去,那句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幾乎令他發狂。
即使想想也不可以,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怕他會忍不住毀滅一切。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成爲了他的命,不、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
所以他無法容忍任何人和事威脅到她的生命,即使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可以。
他明白雲涯的身體很難受孕,所以這一年來,即使同房他也沒有刻意避孕,因爲他覺得雲涯的身體無法受孕,沒想到……
老天給他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
私心裡,他不想要這個孩子,雖然一開始也有過掙扎猶豫,但想到雲涯,什麼顧慮都沒有了,他很清楚,以雲涯的身體狀況,生下這個孩子將會承受怎樣的風險,這是他絕對不能允許的。
沒想到啊,她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好聚好散?獨自撫養?難道在她的心裡,這個孩子比他還要重要嗎?
這樣的認知令晏頌幾乎瘋狂,心痛如絞。
冷靜下來之後,他拼命告訴自己,不能激怒她,現在只能先順着她,讓他再想想辦法,他一定可以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無法忍受雲涯傷心,只能接受這個孩子的存在。
“對不起……。”晏頌在她耳邊無奈的說道。
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因爲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雲涯還是不相信他,因爲她很清楚晏頌的性格,他也不過是暫時妥協了而已,心底指不定打着什麼注意呢,她現在才察覺到這個男人的冷血無情,但是她還能怎麼辦呢?
從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兩人已經三天沒說話了,晏頌有心打破沉默,但云涯卻根本不給他面子,有次晚上起夜,雲涯看到身旁空了,第一時間就是驚慌,她光着腳跑出去,找遍了每個屋子,沒有……
就像晏頌離不開她一樣,她也離不開晏頌,那句離開他的話不過是她一時的氣話,她從未真的想要離開他。
她在黑暗中踟躕獨行,不爭氣的流淚了,也許孕婦就是那麼脆弱,她甚至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忽然、她停下了腳步。
露天的陽臺上,星月寥寥,男人坐在欄杆上,指尖明光閃爍,仰頭望月,半天吸一口,背影看起來是那麼孤獨而寥落。
晏哥哥從不吸菸,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竟然染上了煙癮,再看欄杆下邊,丟着不少菸頭。
雲涯捂着嘴,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還爭什麼?氣什麼呢?他做的所有的一切從出發點都是爲了你,即使他對孩子無情,可是他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鑑,你有什麼資格責怪他?
看着坐在月下獨自抽菸的背影,雲涯只覺得心疼。
那些爭吵和不滿彷彿都已遠去,眼前只有那個孤獨而寥落的背影,她只想衝過去,擁抱他。
當後背傳來溫暖,腰腹被一雙柔軟的小手環抱,晏頌愣了愣,低頭看着環着自己的雙手。
他第一時間不是驚喜,而是眼疾手快的將指間的菸頭掐滅,然後掰開雲涯的雙手,利落的從欄杆上跳下來,走到風口消散身上的煙味兒。
雲涯一開始被他這一系列動作弄懵了,以爲晏哥哥還在生她的氣,但聽到他隨之而來的那句話,眼淚忽然就不爭氣的洶涌了。
“孕婦不能聞煙味兒,對胎兒發育不好,我沒想到你會突然出來,早知道就不抽菸了。”神情頗爲懊惱。
雲涯吸了吸鼻子,心頭又感動又自責。
晏頌看她哭了,趕忙走過來給她擦眼淚,皺眉說道:“別哭了。”
雲涯猛然撲到他懷裡,緊緊抱着他的腰:“晏哥哥,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晏頌嘆了口氣,“是我的錯,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頓了頓,說道:“我會試着做一個好父親的。”
這三天他也想明白了,即使有那樣一天,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亦會緊緊抓住她的手。
與其杞人憂天,不如牢牢把握當下。
“冷嗎?”晏頌柔聲問道。
雲涯伏在他懷裡搖頭,“在晏哥哥懷裡,一點也不冷。”
晏頌輕笑了一聲,將她打橫抱起,離開了陽臺。
晏頌做到了他承諾的,開始接受這個孩子的存在,將雲涯照顧的非常好,晏頌想要再補辦一次婚禮,但云涯卻不想,反正兩人已經領證,婚禮什麼的只是個外在形式,更何況婚禮那天他帶着新娘出逃,在賓客間都流傳遍了,後來更是有人爆料在醫院婦科見到兩人,有傳言紀雲涯是懷孕了,羨慕嫉妒恨者皆有,婚禮辦不辦對兩人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
而且雲涯自從懷孕後,身體是越來越差,基本上就沒出過屋子,晏頌對她體貼入微,吃飯都遞到嘴邊,就差替她嚼了。
雲涯聯繫到張華生,將喜訊告訴他,張華生比晏頌這個準爸爸要高興多了,直言會立刻去看望雲涯,直到她生孩子爲止,都會在她身邊照顧她。
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莊曦月聽到外邊的流言,一開始還不信,直到從可靠的渠道得知,那天兩人確實去了某軍區醫院的產科,高興的合不攏嘴,立刻就跑去找雲涯證實去了。
這一次晏頌沒有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雲涯懷孕了,莊曦月興奮的就差跳舞了,沉浸在我要當奶奶了,我馬上就要抱孫子了的喜悅中,恐怕她當年懷晏頌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高興吧。
雲涯看了眼晏頌,換來晏頌溫柔的目光,雲涯羞澀的垂頭,一手落在還沒有反應的小腹上,抿脣笑了起來。
“好小子真給力。”莊曦月與有榮焉的拍了拍晏頌的肩膀,晏頌不動聲色的走開,倒了杯溫開水遞到雲涯嘴邊。
雲涯接過來小聲道:“我自己來吧。”
莊姨還在一邊看着呢……怎麼着都有些不好意思。
晏頌挑眉看了眼莊曦月,莊曦月仿似沒有看到晏頌的眼神似的,自顧自的笑道:“這裡雲涯是不能再住了,地方太小,活動不開,趕緊收拾一下東西跟我走,住我那兒去,我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顧你,算了,還收拾什麼東西,需要什麼直接讓人準備就行了。”莊曦月大刀闊斧的吩咐道,一點都沒有在意晏頌越來越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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