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做了一大桌子菜,將姜錦瑟和姜錦弦留下來吃晚飯,姜錦瑟半推半就坐上了餐桌。
主位是雲姝,雲姝的右手邊是姜錦瑟,左手位是雲深,姜錦弦緊挨着姜錦瑟,心底羨慕着這裡的奢華浪漫,心底有着淡淡的自卑,腦袋不由得垂的更低。
“都別客氣,快吃吧,阿弦,這是阿姨做的糖醋魚,你嚐嚐好不好吃?”雲姝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在姜錦弦面前的餐盤裡。
姜錦弦受寵若驚,睜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眼雲姝,“謝謝雲姨。”
雲姝臉上笑意漸深,“多可愛的小姑娘。”
姜錦弦抿了抿脣,不經意瞥到坐在斜對面的男人,坐姿板正,輪廓俊美,氣質猶如皎潔的清月,整個人散發着優雅而清冷的氣息。
姜錦弦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讓她心底泛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男人目光冷不丁望了過來,姜錦弦瞬間像受驚的小兔子般垂下腦袋,一顆心“砰砰”跳的飛快。
吃到嘴裡的魚肉也沒了味道,滿腦海都是那人一雙清冷漆黑的眸子。
雲姝給雲深使了個眼色,雲深蹙了蹙眉,夾了個蝦餃到姜錦瑟面前,“多吃點。”
姜錦瑟瞬間笑靨如花,嬌羞的看着雲深:“謝謝深哥。”
姜錦弦手指緊緊揪着衣襬,忽略心底洶涌的酸澀。
姜錦瑟想起什麼,忽而問道:“雲涯呢,她不下來吃飯嗎?”
雲姝臉上笑意淡了些,雲深握筷子的手頓了頓,遂即若無其事的吃飯。
“她啊、心高着呢,哪會和我們一起吃飯?”雲姝笑道,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姜錦瑟挑了挑眉,心道紀雲涯和雲姝是徹底撕破臉了,上次在她手裡吃了虧,現在心底還憋着一口氣呢,早晚要找機會補回來。
“是嗎?雲涯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孩子,這孩子以後會有出息的。”提醒雲姝小心別養了一頭狼,到時候反過來咬你一口。
姜錦弦好奇姐姐口中的雲涯是誰,聽名字挺耳熟的。
“姜阿姨,多謝您的誇獎。”一道甜美的聲音倏忽響起,幾人心頭一凜,同時朝聲源看去,就見到一個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慢悠悠從二樓樓梯上走下來。
她的頭髮是天生的慄棕色,蓬鬆着像海藻一般鋪陳於身後,隨着行走的腳步,波瀾起伏。
她的肌膚,白的像牛奶,即使沒有光芒,依舊近乎透明的反光。
一雙淡淡的泛着慵懶笑意的漆黑瞳孔,猶如一汪古井深潭,輕輕望一眼,便似乎有一種把人吸入進去的魔力。
在浮華的背景板下,猶如從中世紀城堡裡走出來的公主,從頭髮絲兒裡都冒着一種讓人頂禮膜拜般的聖潔優雅,他們這些凡人,似乎瞬間,被貶成了塵埃。
雲姝眼珠漸涼,冷冷看着走來的女孩。
雲深蹙了蹙眉,沉默的放下筷子。
姜錦瑟冷哼了聲,目光怨毒的盯着那張白淨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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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錦弦愣住了,在這個比她小許多的女孩面前,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種深深的自卑,猶如明珠之於碎石,雲端之於塵埃……
匆忙間她垂下腦袋,不敢再看一眼。
她想起來了這個女孩是誰,最近因一檔綜藝節目而火起來的小童星,紀雲涯。
“奶奶、爸爸。”雲涯禮貌的朝雲姝和雲深喊道,目光真誠而明亮。
她自然而然的在雲深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扭頭朝阿歡道:“阿歡,幫我準備一雙碗筷好嗎?”
阿歡下意識看了眼雲姝,見到雲姝點了點頭,立刻退了下去。
雲涯目光落在垂着腦袋的姜錦弦身上,輕輕笑道:“這位是姜阿姨的妹妹嗎?真可愛。”
不知爲何,聽到對方提到她的名字,姜錦弦心臟下意識顫了顫,這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爲,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由得一陣心冷。
沒想到她竟然是姐姐男朋友的女兒,紀家的小姐。
姜錦瑟笑着摸摸姜錦弦毛茸茸的短髮,“是啊,她叫錦弦,是我的親妹妹,比雲涯大四歲,以後雲涯可以叫她阿弦姐姐。”
雲涯撞死無意的問道:“可是她叫奶奶阿姨,我怎麼能叫姐姐呢,這不是亂了輩分嗎?”
姜錦瑟臉色僵了僵,這個死丫頭。
“不如我叫阿弦姑姑好了,把你叫老了不要嫌棄呀。”說着朝姜錦弦做了個鬼臉,別樣的清靈可愛。
姜錦弦愣了愣,遂即有些羞怯的垂下腦袋。
她覺得自從紀雲涯來後,餐桌上的氣氛就變得格外奇怪,她敏感的察覺到這個五歲的小女孩一點都不簡單,最起碼看雲姝和雲深的臉色,她不能和這個女孩交好。
阿歡將餐具擺了上來,雲涯鋪開餐巾,餐桌禮儀被她運用的淋漓盡致,只覺得這小女孩吃飯,實在是太過賞心悅目。
“咦?阿弦姑姑,牛排不是這樣吃的。”雲涯看着把牛排當普通牛肉吃的姜錦弦,笑着搖搖頭。
“應該左手持叉,右手持刀,從牛排左下角開始切起來,向右上角方向一塊一塊切去,這樣可以保證肉質的鮮美,可惜,今天的牛肉不是太新鮮,真的好想念dave的wellingtonsteak。”雲涯的英文發音非常流利正宗,連雲姝都聽的一愣。
姜錦弦握筷子的手有些發緊,有一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雲涯將自己盤子裡切好的牛排推到姜錦弦面前,溫柔的說道:“阿弦姑姑,我的給你,我知道你應該從來沒吃過牛排,但在長輩面前,一定不能犯這種錯誤,我們都是自己人,所以體諒你,但以後,千萬要記得正確的吃法,否則你會被人笑話的。”小姑娘一臉我爲你好的樣子,真誠而善意的眸子實在讓人生不出絲毫反感。
然而姜錦弦卻感覺彷彿被人脫光了衣服,狠狠的踩上一腳,臉頰火辣辣發燙,女孩溫柔而明亮的眸光,溫軟嬌柔的嗓音,彷彿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覺得所有人都在笑話她,如果可以,她真想挖個洞鑽進去。
女孩眼珠恍然浮起一絲晶瑩,看起來那麼委屈而可憐,卻倔強的咬着貝齒,一聲不吭,仿似一株小白花,搖搖欲墜,卻固守着自己的堅強。
雲深目光陰了陰,“啪”一聲放下筷子,冷聲道:“紀雲涯,不想吃飯就給我滾。”
雲涯眸低飛快的劃過一抹深冷的諷刺,委屈的看着雲深:“爸爸,我做錯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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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虐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