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看他那一副受了打擊的樣子,忍不住勾脣。
“其實、還是你比較帥,知不知道就在剛纔,又俘獲了一顆少女心。”宋錦漫不經心的說道。
要她睜眼說瞎話那是做不到的,洛秀和林璽誰帥?根本就不用腦子想。
聽到宋錦說他最帥,心底還是很高興的,那個和宋錦對戲的男演員,長的醜死了,有他做對比,宋錦能喜歡纔怪,壓在胸口的大石總算落了地,他長長的鬆了口氣,對着宋錦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說的是你嗎?”
宋錦瞪了他一眼,“不是。”這人也太自戀了吧。
洛秀皺了皺眉,但很快又舒展開來,那自信的模樣讓宋錦覺得他好像誤會了什麼,不過她也懶得再解釋了。
吃過飯宋錦把東西收拾了,對洛秀道:“你真的不走?難道還等着晚上在這裡過夜?”
洛秀抱了一個蘋果在啃,即使只是一個吃東西的畫面也充滿了誘惑,彷彿被他拿在手中的蘋果能親吻他脣齒便是莫大的幸運,他斜倚在窗前,挑眉望來,刺眼的陽光下,那俊美妖孽的模樣對視覺的衝擊太過強烈,讓人忍不住閉了閉眼。
“你會收留我嗎?”
他還真想賴在這兒?
“昨晚能讓你睡在這兒已是我最大的讓步,劇組人多演雜的,我現在還沒到無懼任何緋聞的地步,你就不要留在這兒給我添麻煩了。”宋錦只希望這傢伙趕緊走,他要還賴在這兒宋錦真不保證還能瞞下去。
“原來我在你眼中就是麻煩啊……哎……。”洛秀唉聲嘆氣了一聲,那模樣多可憐兮兮的,恐怕沒有女人能抵擋得了他這副柔弱攻勢。
宋錦惱了:“你到底走不走?”
自覺有些過分,宋錦語氣瞬時柔弱下來,“後天晚上我會回京都一趟,到時候我們再見面吧。”後天晚上她要去參加《英雄冢》的首映禮,她實在對這傢伙胡攪蠻纏的功力無語了,現在只要能把他哄走就行。
洛秀雖想陪着宋錦,但他也知不能得寸進尺,否則把宋錦惹惱了沒他好果子吃。
“那後天晚上我派車來接你?”
“不用了,到時會有車來接我。”雷昀已經給她說過了,到時關導會安排車子來接她,坐洛秀的車、太招搖了。
“哦,那好吧。”洛秀的語氣聽不出失落還是高興。“那後天晚上可以和我一起吃飯吧,我們還沒有一次正式約會呢,這次就滿足我好不好?”那明燦燦的眸子充滿希冀的望來,就像是等待主人撫摸的寵物似的。
宋錦心裡一動,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首映禮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陪洛秀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洛秀見此挑眉輕笑,眸光燦亮如星,一抹狡黠一閃而逝。
洛秀走了,宋錦整個人總算鬆了口氣,不過想到孩子的問題,心頭始終像是蒙着一層陰影,不知道韋思垣那裡什麼時候出結果。
韋思垣這個人,宋錦和他短暫接觸便發現這人很不簡單,即使對這個世界瞭解不多,她也知道那個生物研究機構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進去的,因爲涉及有機密,參與研究的人不論是什麼背景,想要全身而退根本沒那麼簡單,他不僅全身而退,還成爲國內著名的婦科專家,宋錦想這其中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事實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麼宋錦應該對他警惕纔對,畢竟他曾爲那個組織服務過,如果她的基因真的存在讓他感興趣的地方,他會不會出賣她,就像他口中的那些特異人,被捕捉關在監獄中,成爲待宰的羔羊?
但她又急於想弄清孩子的問題,而這個韋思垣便是個很好的突破口,不管如何,宋錦還是願意冒險一試。
只要能讓孩子平安降生,她會努力克服所有困難。
明星名利雙手,但在那些權勢之人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要另闢一條道路,如果有一天遇上什麼意外,她也好有一條退路。
還有那個研究特異人的機構,太過強大和神秘,自從聽說後就一直像塊大石般壓在她的心口,特異人隱藏在千千萬萬的人羣中,那些機構的人是如何找到又是如何將那些“身懷絕技”的人捕捉?不得不說那就像隱在暗處的毒蛇,冷眼打量世間,令宋錦不得不警惕。
她雖然沒有特異功能,但有內功護體,衍生出來的無形能力比那些特異人只多不少,至少在這個世界的人眼中是逆天的存在,會不會被那個機構發現繼而將她當成特異人抓起來,像對待那些人一樣把她關起來抽取她的DNA進行研究?
看來以後她在人前要少暴露了,她對自身能力再自信也抵不上一個團體的人攻擊,如果真的注意上她,那就不是麻煩可以解釋的了。
有這樣一個威脅存在,宋錦只能逼迫自己變得強大。
她忽然想起孟祁,這個傢伙身份似乎很不簡單,看來她有必要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聊聊了。
一天的拍攝結束,夜幕降臨,宋錦再次往山上趕去,路過上次救了呂建明兩人的地方時,一棵樹後突然躥出一道黑影,宋錦目光一眯,探指取葉,挾着凜冽的殺機朝黑影飛去。
樹葉柔軟飄零,但被宋錦灌注了內力,威力堪比刀刃,無論是人還是猛獸都別想逃脫。
“啊……。”那人一聲慘叫,樹葉劃過手臂,帶出的威力將他整個人掀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呂建明此刻內心已經不是恐懼可以形容的了,他一直等在這裡,看到黑暗中無聲飛過的影子下意識追出來,誰知道迎接他的就是殺招,剛纔藉着月光他看的分明,那攻擊他的分明就是一枚小小的樹葉,可是卻比刀子還要可怕,他手臂上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淋漓,而且那力道竟然把他一個大男人給掀翻在地。
這人究竟什麼來頭,這麼厲害!
“是我,您忘了嗎?前天晚上是您殺了巨蟒救了我們。”呂建明趕忙爬起來喊道,手臂上的傷口疼的他眉頭緊蹙。
一道曼妙的身影無聲無息的飄落在他身前,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時出現的,那人帶着連衣帽,根本看不清面容,只覺得那神秘清冷的氣質在這月光映照下,令人不自覺的畏服。
“你專門在等我?”那人淡淡的開口,語氣輕柔飄渺,一出口還未飄進呂建明耳裡就消散在風中,恍惚中給他一種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邊飄來的錯覺。
“是的,我一直在這裡等您,昨夜等了一夜您沒有來,沒想到今夜終於等到您了。”
“找我有何事?”
呂建明似是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似有若無,輕柔若鴻毛,沉重又如千鈞,那無形的壓迫令他大氣都不敢出,他趕忙垂着腦袋道:“您對我們兄弟二人有救命之恩,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我呂建明雖說不是什麼大丈夫,但也知有恩圖報的道理,今日來就是報恩的。”
“你以爲我是爲了救你們?”那人輕笑道,極盡冷漠諷刺。
呂建明愣了愣,那人接着道:“我純粹是看那隻蛇不順眼,順手解決了罷了,至於救你們,別天真了,本人沒有多管閒事的興趣,而且……。”聲音頓了頓,“你們的恩情,在我眼中,不值一提。”
這個呂建明雖說乾的是盜墓賊這個缺德行當,但他爲人卻是不錯,宋錦那日救他也確實是舉手之勞而已,但這世上自私狹隘的人太多,他能專門等在這裡就爲了報恩,宋錦不確定他是真的一顆肝膽之心還是別有用心。
聽到宋錦如此毫不留情的話,呂建明臉色白了白,心底有些憤怒,但遂即那些憤怒就被他壓了下去,在面對絕對強大的人面前,他有何生氣的資格,如果不是對方出手相救,他現在還有機會在這兒生氣嗎?
“對您來說是順手,對我們來說卻是天大的恩情,小人再卑微,對您的感激之情卻是無愧天地,無愧於心。”呂建明站在原地,臉色因失血過多而越加蒼白,卻一片鏗鏘之色。
“好一個無愧天地、無愧於心。”宋錦輕嘆道,望着他的目光帶了一絲深意。
這個人也許真的用的上。
她身影一閃就消失在叢林間,只有一句冷冷的話飄進他耳中:“如果真的要報恩,就來山頂見我。”
呂建明看着前方幽深的山林,那句話還飄蕩在他耳邊,他忽然擡步就朝山上去,狗子從後邊追上他,着急的看着他還在流血的手臂,被月光一照,觸目驚心。
“哥,你手臂受傷了,血一直流個不停,你現在應該先包紮傷口啊,不然你還沒等到山頂就血盡而亡了啊。”
呂建明瞪了他一眼:“你個烏鴉嘴。”看了眼鮮血淋漓的手臂,對狗子道:“我包裡有紗布和藥,拿出來先給我包紮吧。”
狗子聽話的從他揹包裡找出紗布和傷藥,他們經常出入深山幽谷探墓,磕傷碰傷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因此都會隨身帶着藥。
狗子有些手忙腳亂的給他清洗傷口,然後上藥包紮,邊問道:“哥,那個人明明就看不起我們,你爲什麼還要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那個人雖然很厲害,但竟然那麼對他哥,狗子心底悲憤大於敬畏。
呂建明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胳膊拍了拍狗子的頭,呵斥道:“你懂什麼?人家有實力有資本傲,記住在她面前千萬別把你這副蠢樣給露出來,否則老子非得打斷你的腿。”
狗子撇了撇嘴:“哦,知道了。”
宋錦在山頂一塊大石上盤腿而坐,清明的月光灑落在她身上,將她映的如一尊透明的雕塑似的,山風比較大,吹的石縫裡生長的小草狂舞起來,卻堅韌的紮根在深石中。
宋錦閉上眼睛,兩手盤在膝蓋上,放緩呼吸,運內力到周天,很快,她整個人似被一層熒光包圍,那淡色的華光將她恬靜的面容映照的無比聖潔。
宋錦忽然睜開雙眼,那熒光也漸漸消失。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她如今修煉的內功心法來自於首領,這是首領的師父一代代傳下來的,乃是武林中失傳已久的秘籍,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得到,可是這般速成的內功控制不當便會反噬自身,而首領,她聽組織的人說過,在她還未進組織之前,首領有一次練功走火入魔,閉關了很久纔出,自那之後,武功便獨步天下,世間少有人及。
她在猜首領那次走火入魔是不是因爲修煉內功心法的原因,而他沒有控制住被反噬了,也就是外傳的走火入魔,可他又是如何克服的,並能在那種情況下練成絕世神功。
她記得有一次下屬叛變,近身刺殺首領,她親眼看到那把刀扎進首領的心臟,結果首領當時一點事都沒有,把匕首拔出來,一招把叛變之人制服,對這種人,首領向來是折磨的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時她就覺得很奇怪,明明扎進了命脈,卻一點事都沒有,那把匕首帶出來時上邊還沾着血……
首領那次走火入魔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他真的練成了不死之身?聽着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但宋錦卻知道,那個朝代一直流傳着一個傳說,上古神話裡盤古開天闢地之後他的身體化爲萬物,有了山川河流,有了日月星辰,有了草木飛禽,有了四季變化,他把自己化爲了這個嶄新的世界,從此與天地同壽,與日月長存。
這個神話到這個時代還在流傳着,但有一點卻有區別。
那個朝代裡將初始神盤古奉爲太陽神,乃是庇佑世間最偉大的神類,他的後代神巫一族供奉着他的一顆眼淚,據說那顆淚便是他在這個世間最後的化身,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神巫一族早已消失在世間,而世間卻還有關於他們的傳說。
那顆供奉的神淚,衍生萬物,與神一體,若能得之,便能與天地同壽,與日月長存。
神話傳說便只是傳說,又怎麼可能當真,宋錦當時聽過不過一笑,卻還真有人當真了,比如當時的皇帝,便秘密令人尋找神巫一族,這消息她還是從謝騅那裡探來的。
在神話裡,神巫一族只是盤古最早造出來的人類,得盤古之命守護這個世界,他們也是肉體凡胎,也會生老病死,但因供奉神淚,潛移默化中,擁有了不死不滅的肉身。
宋錦曾在首領的密室中發現一座供臺,上邊供奉着盤古的神像,而在供臺上,祭品是一碗血……
當時她並沒多想,現在細細想來,宋錦卻發現很多不對勁的問題,那碗血,不會就是首領自己的吧。
用自己的血祭祀……
宋錦忽然感到後背發涼,她忽然覺得,很多事情並不像她表面想的那樣,一深究細想,便會令宋錦感到恐慌,那是一種對未知的和來自無形中的強大力量的恐懼。
而在這個時代,有關於盤古的傳說,但也只是流於書面罷了,根本沒人相信,也不會有人供奉,更別提神巫一族,連聽都沒聽說過。
不過有一點她卻是有了點頭緒,首領所謂的不死之身,應該和神巫一族脫不了聯繫,那個神秘的只活在傳說裡的神巫族,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宋錦沒等多長時間,呂建明和狗子兩人就趕到了,看着那坐在高石上盤膝而坐的人影,月光下仿若神人,聖潔而神秘,呂建明兩人心底不約而同的閃過一似敬畏。
“腳程還不錯。”呂建明聽到那人淡淡的聲音響起,夜色幽涼,音色飄渺。
呂建明看着她的背影道:“我按你的要求來了。”
“還有你這樣固執的人,不過我要你的恩情也沒用,除非你有什麼特殊本領,讓你和廢人區別開來。”
呂建明道:“我從十歲開始就跟着人下墓穴,翻過死人,打過殭屍,對於古物鑑定更是一把好手,絕對不是廢物。”
那人嗤笑道:“結果卻被一隻蟒蛇差點咬死,還說不是廢物?”
狗子見不得對方這樣說他哥,忍不住開口道:“我哥從小就怕蛇,更何況是這種巨蟒,再說了他也是爲了救我,我哥不是廢物,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狗子。”呂建明沉聲喝道,看他哥生氣了,狗子縮了縮脖子,“我說的是實話嘛。”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退下去。”呂建明眼底隱有警告。
再扭頭看向宋錦時已恢復恭敬:“我小弟並沒惡意,請您別與他一般計較。”
“不會。”
不會什麼?這模棱兩可的話讓呂建明摸不着頭腦,蹙眉看向那始終背對他們的那道纖秀身影。
“你知道神巫族嗎?”宋錦忽然問道,這種常年出入古墓的人應該對這種神話傳說之類的不陌生。
“神巫族?”呂建明喃喃道,將這三個字在齒間咀嚼了片刻,覺得有些熟悉,卻忘了在哪裡聽到過,搖搖頭:“不知道。”
宋錦想,傳說終究只是傳說罷了,說不定她也猜錯了。
“我沒有需要你報恩的地方,你走吧。”
呂建明心底“咯噔”一跳,趕忙道:“神巫族我總覺得有些熟悉,你容我回去想一下,我一定會幫你查清楚的。”
宋錦想,這樣也好,畢竟這種幹盜墓的知道的辛密也比普通人多,興許真能找出什麼線索來呢,便淡淡的“嗯”了一聲。
呂建明踟躇道:“我該怎麼聯繫您?”
“最近一個月我都在,要想找我就晚上來山頂吧,但如果沒事,我並不想在山頂看到你們的身影。”言外之意也就是沒有神巫族的消息就別來見我,呂建明自然聽懂,忙點頭應是。
下山的路上,呂建明一直在想那個神巫族,很熟悉的感覺,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哥,咱們都準備兩天了,這山上的墓你不準備探了?”狗子不明白他哥爲什麼非要跟在那人屁股後面跑,還非要當她的跑腿的。
呂建明冷冷瞪了他一眼:“難道你還想當一輩子的盜墓賊?幹咱們這行的都知道,掘人墳墓那是損陰德的,天道輪迴,必遭天譴,咱是爲了生計不得不如此,也許那天就死在裡邊了,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哥一個人無所謂,但哥不能不爲你考慮啊。”
狗子熱淚盈眶,感激涕零:“哥……,我地親哥啊,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是對我最好的人,嗚嗚……。”
呂建明給他擦了擦眼淚,道:“我早就想金盆洗手了,本想着這是乾的最後一單,你是知道的,我每次幹大票之前都要去老嚴那兒佔一卦卜吉兇的,只是這次卦象卻是大凶,卻有貴人相助,此貴人會讓我們從此改變命運,那個救我們的人可不就是我們的貴人嗎?而且你也看到她有多厲害,跟着她也許真的會改變命運。”
狗子抽了抽鼻子:“真的嗎?”
呂建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快走吧,我還要去想想神巫族的事兒,這個名字總覺得特別熟悉……。”
走着走着他猛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三舅留下的那本手札裡,提到過這個神巫族……,我說呢怎麼這麼熟悉。”
他拉着還在發愣的狗子趕忙往山下跑去:“趕緊走趕緊走,那本手札還在老宅裡,我得把它拿出來……。”
“哥,你慢點,你的胳膊還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