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蓮沒想到顧致城雷厲風行居然就此跟顧德海斷了關係。
作爲兒媳婦張翠蓮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背後勸一勸顧致城遇事不要那麼衝動。萬一顧德海有不得已的苦衷,一旦真相大白那悔不當初的人就是他了。
顧致城在這件事情上很固執,起初他以爲父母離婚都是安榮任性胡作非爲造成的。雖然顧家人不識大體有諸多這樣那樣的毛病,但當顧德海不久之後就另娶他人這讓他難以接受。
時至今日顧致城相信的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顧德海一早就跟這個女人有所曖昧。張翠蓮甚至搬出了很多戲劇化的設想:“萬一顧德海其實是得了不治之症或者有其他的難言之隱呢?”
顧致城對此更是嗤之以鼻:“得了癌症要死了就得找個小老婆?禍害別人,讓別人伺候他到死?怎麼不想想那些個不能在你生命最後一刻陪伴的親人多痛苦?即便如此,他不僅是自私還可憐可悲可笑。”
張翠蓮一時無語,只能沉默的收拾行李將顧致城送上了開往異地的火車。
從那一天回來安榮就一病不起,感冒發燒食慾不振。顧致秋忽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像是從前那個高傲自負的小姑娘。整個人變成一個沉默的不會開玩笑也不喜歡出門,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家裡照顧媽媽的女孩。
親眼目睹整個變故的胡瑾萌也消停了,不在學校打架也不去做她的大姐大。也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胡瑾萌與顧致秋竟然成爲了好朋友。兩個相差六七歲的小姑娘,因爲相似的經歷變成無話不說的閨蜜。
“我覺得你應該認識一下姜雨薇,就是你嫂子店裡的那個售貨員。她挺厲害的,比我大幾歲比你小几歲。”胡瑾萌決定將自己的閨蜜介紹給顧致秋,她們都是“悲慘人生”的女主角。既然都有着同等的不幸,那就在一起成爲一個小團體。
顧致秋有着自己的驕傲,她見了一次姜雨薇之後便對她有些不以爲然。自己雖然是父母離異家庭的孩子,可骨子裡要比姜雨薇“高傲”了太多。
胡瑾萌能夠與她成爲朋友,跟她與胡瑾萌成爲朋友原本就是兩件事。姜雨薇與胡瑾萌之間的共同點是,她們都認爲自己是不受父母疼愛是這個造物者多餘的一件作品。而自己與胡瑾萌成爲朋友,那是因爲二人在消費觀價值觀上有很多共同之處。
其實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她不屑於跟姜雨薇這樣的人爲伍。姜雨薇,就是付鑫小老婆的妹妹。那個讓付鑫腆着臉求着張翠蓮留下來安置的小姑娘。
張翠蓮當做毫不知情,可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邊的人心裡頭明鏡一樣,甚至還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樣落魄的生活讓她們姐妹非要以這種方式‘苟延殘喘’。
二月末顧致秋就要回學校上學了,這個年過得稀碎張翠蓮的心裡有些不太好受。可不知道怎麼的,這一次無論是安榮也好還是顧致秋本人也好都拒絕接受張翠蓮給的錢。
張翠蓮心裡頭想了很多也彆扭了很多,總覺得因爲離婚這件事兒這娘倆似乎有很多的顧慮。難道是因爲娘倆住在自己家裡頭?所以不願意再理直氣壯的接張翠蓮的遞來的錢?
可從前她們也沒有讓張翠蓮白給錢啊,給康康買吃穿玩具從未手軟。作爲婆婆安榮住在自己家,讓自己伺候照顧也是應該應分的事情。旁的不說,這段日子家裡頭的菜肉可都是顧致秋跑出去買的。
這娘倆就是太要強太好臉了,所以不能旁人說首先就有種寄人籬下的疏離感。對此張翠蓮也沒有辦法,總不能非得做點什麼才能讓她們心裡好過一些。
顧德海在女兒上學之前主動聯繫過她,顧致秋避而不見。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顧德海將買來的東西還有錢送到了謝軍的手裡。
顧致秋接到東西甩手就扔到了樓道里,連錢都不要。張翠蓮看着不像話將那箱子跟錢又撿了回來,也不說什麼直接交給了安榮。
如果安榮贊成從此以後顧致秋就不拿她爹一分一毫,也不搭理這個男人斷了父女之間的情誼。那張翠蓮以後就不管閒事兒無話可說,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可實際上安榮對顧德海還有一分情意在,她出面勸導孩子讓他們接受這個現實。
張翠蓮看見顧致秋彆彆扭扭的收下了錢,上學的那一天也穿上了顧德海買的紅色外套。張翠蓮不知道顧致秋去火車站能不能碰見顧德海,但可以肯定的是顧德海看見了顧致秋身上的衣服一定會非常的欣慰。
張翠蓮挺欣賞安榮的這種做法,不挑事兒不背後說壞話指引着孩子朝着最正確的方向走。不管夫妻二人發生了什麼,父母對待孩子的心永遠都是一樣的。
沒等張翠蓮緩過來,經常往返於q市與省城之間的胡瑾萌又惹了禍。本應該在省城的她,忽然跑回到了q市。拎着大包小裹回到家,碰見董麗華纏着她給自己做了一頓飯。然後乖巧聽話的讓董麗華在家蒸饅頭,她自告奮勇的去接康康放學。
就在幼兒園門口,因爲幼兒園小朋友之間的小矛盾。胡瑾萌把那個小朋友給掐了一把,連帶的還把那個小朋友的家長給揍了。
張翠蓮趕到派出所的時候,已經看見那孩子的家長們聚集在一起。小朋友已經哭得震耳欲聾,反倒是胡瑾萌跟康康姐弟二人像是沒事兒人似的。
“到底怎麼回事?”張翠蓮黑着臉衝着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發難,見到這邊的家長來了那家的大人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開始告狀,因爲生氣什麼話都往外說。
警察看着不像話將兩夥人拉開,瞪眼睛衝着那家的幾個老爺們喊道:“吵吵什麼?幾個大老爺們衝着一個女同志嚷嚷,你們也好意思?”
有人不好意思不說話,可有人卻忍不了。衝過來上前一把抓着張翠蓮,噴着唾沫星子怒道:“憑啥不讓我們說呀?你們看看我們家孩子都被打成啥樣了?她們家孩子也太小流氓了,你們警察還能不能管了。”
警察也挺生氣,對着那個不依不饒的老太太說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們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在派出所你們還這麼囂張,可見你們家平時也不是老實人。人家兩個小孩你們剛纔還要動手動腳的呢。”
沒說完後面一個看樣子幹了有些年頭的老警察,一拍桌子衝着那人家一堆的大人說道:“能不能呆?不能呆進裡頭蹲一會兒!什麼玩意,嗚嗷亂叫的,能不能有點素質?”
興許是張翠蓮來之前他們已經鬧了一次,這一次看見一羣人對一個女人不依不饒有些過分。老警察就讓旁邊的一個小警察將這些人登記備份,一個接着一個查一查。
這些人聽見這話就有些慌了,沒犯法沒亂紀憑什麼要查我們呀?老警察就說:“兩個幼兒園小孩發生的一點小口角,一個小孩一個女人吵吵兩句能有多大點事兒。你們這麼多人到了這還敢這麼囂張,黑社會啊?”
這三個字算是把這些人給鎮住了,氣焰不囂張也覺得沒理了。剛纔還趾高氣揚的老太太也沒動靜了,改爲小聲的哀求警察不斷地說好話。時不時地扭過頭去罵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正揉着臉氣鼓鼓的打孩子。
一時之間整個大廳一角鬧哄哄的,張翠蓮再看自己家的這兩個。笑嘻嘻的翻着一根紅繩,壓根就沒害怕。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張翠蓮在胡瑾萌身邊坐了下來,看見警察微微的點點頭。
那警察做了過來手裡還拿着一個本,從頭到尾對張翠蓮說了一遍。
康康年紀小但是個子很大,既喜歡說話又喜歡告狀。平時在小班裡稱王稱霸習慣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跑到大班的那個屋裡頭去了。
正好當時大班小朋友正在吃午飯,康康就看見一個小男孩偷偷地把菜藏在暖氣片後面。康康嘴欠就把這個事兒告訴了幼兒園老師,幼兒園老師翻出來之後就批評了那個小朋友。
小朋友挨說了還挺鬱悶的,沒想到康康這個小屁孩得寸進尺跑到了那孩子面前嘟囔:“我給你告老師了,看你以後還幹不幹錯事了?”
這個孩子就記住康康了,下午找了個機會就把康康給打了。
下午胡瑾萌去接康康,那個老師見家裡頭居然是大孩子來接小孩子。也就沒把這個事兒說清楚,想着第二天大人來送孩子上學肯定是要說的。畢竟孩子這麼小,在幼兒園被大孩子欺負家長是必須要知道的。
老師不說不代表着康康不說,當下康康就告狀了。胡瑾萌畢竟還是個孩子,一聽弟弟被人欺負了那還得了?原本她在學校就是個大姐頭,纔來新城市上了半年學已經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了。
趁着那個孩子還沒走胡瑾萌上前就狠狠地掐了一下那孩子。無獨有偶,居然被來接孩子放學的家長給看見了。
那孩子的媽媽當時就不幹了,把胡瑾萌逮個正着。不管是不是兩個孩子打架,你打我家孩子是真的。可畢竟一個是大人一個是孩子,說了兩句也就拉到了。
但是胡瑾萌不服氣,瞪着大眼睛氣鼓鼓的盯着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一邊將自己的孩子抱上自行車,一邊甩了一句話:“你瞅我幹哈?”
胡瑾萌還嘴:“瞅你咋地?”
“你還瞅啥?”
“我就瞅你了,你能把我咋地?”
那個女人不幹了,把自行車腳蹬子一放。走到胡瑾萌面前,伸出手指頭指着胡瑾萌的臉噴着口水罵道:“瞅我不行!還咋地,**崽子,你跟sei倆呢?”
胡瑾萌最煩的就是別人拿着手指頭指着她的臉,二話不說握緊拳頭罩着那女人的面門就是一記重拳。
最讓張翠蓮生氣的是康康,這麼丁點的一個小玩意就知道使壞了。在胡瑾萌跟那個女人扭打在一起的時候,康康跑到那女人的自行車前。用力的一推,自行車連帶着那個欺負他的大班小朋友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