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鑫到底還是被撈了出來,雖然其中花了張翠蓮很多錢也用了穆晉南大量的人脈。損失頗多,付鑫也是弄得灰頭土臉。好歹沒有進去,這纔是不幸中的萬幸。
夜總會是要停業整頓的,好在其他的並不需要。兩個酒樓的偷稅漏稅問題也已經解決了,繳了欠款跟滯納金。不過因爲公賬上沒有錢,這筆錢倒是張翠蓮自掏腰包補上的虧空。
付鑫出來之後並沒有回家,至於跨個火盆或者拜關公什麼的也沒有做。先跟律師、張翠蓮、顧致城、穆晉南見了面。他也知道了背後下了黑手的人是張翠軍,也知道穆晉南已經替他教訓過張翠軍了。
“這個也不全怪小軍,這裡面添油加醋的人多了去了。他也只是被人給忽悠了,要不然憑他自己也動不了你的。”穆晉南替張翠蓮說了兩句好話,不過這也是事實。
付鑫這兩年上位太快,明裡暗裡得罪了很多人。雖然不至於殺人放火下死手的報復,但在他倒黴的時候摻和幾腳的還是非常樂意的。
付鑫點了點頭對此非常的明白:“我知道,我其實早就被人盯上了。不剝層皮拽點肉下來,肯定是不會放過我的。想要查我,怎麼都能查出點事兒來。”
張翠蓮嘆氣道:“沒有一家單位的帳是百分之百沒有毛病的,就算是會計事務所也一樣。世風如此,也沒有辦法。”
律師將事情解決的經過一一講給付鑫聽,並且附上了張翠蓮所填補的費用。付鑫越聽臉色變得越難看,等律師將事情說完之後與律師約定下一次見面答謝的具體時間就讓律師先走了。
那律師也知道有些事情還需要自己人再說清楚,他也識時務表現的更加專業帶着資料很快離開了付鑫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只剩下穆晉南與張翠蓮兩口子,付鑫也不怕丟人反正已經這樣了。他不由得問起心中的疑惑:“先前不是說凍結的只是夜總會那邊的帳,怎麼酒樓稅務的虧空還要你來填補。你們去省城開物流公司錢也緊張得很,我這心裡怪不好意思的。”
張翠蓮輕輕咳嗽了一聲,臉上帶着幾分尷尬道:“那個,你給我的那部分錢說好了是你最後的底牌。那是留給兩個孩子的,我怎麼能動呢。”
付鑫攤手:“剛纔我就想問你了,我賬上還有別的錢啊。我那兩個家電公司也不小,一直都很賺錢。賬上的流水你不好取出來,我家裡的存款可以啊。你帶着我的名章、公章還有我的代理聲明應該是沒問題的。”
張翠蓮將那日在付鑫家裡,樸淑芬等人的態度說了出來。儘可能地不添加自己的個人想法,竭盡全力去做到公允平靜。
可還是做不到,敘述完那日的事情。張翠蓮不顧顧致城的阻攔,忍不住抱怨道:“我是不知道你這兩年做了什麼讓老太太失望的事兒,至於讓你們一家子放棄你麼?看守所不去探望不聞不問,行,人家不讓家屬探視咱們能理解。我們想要進來不也是得帶着律師,還得跟上頭的人打招呼麼。”
她頓了頓又說道:“可是我去你們家說要撈你出來,大約能花多少錢。老太太不同意,說你的那些店一關就沒有了收入。這些錢留着撫養兩個孩子,還有擔心你將來出來掙不了錢。行,我能理解。可你哥你嫂子什麼意思?說句不好聽的話,巴不得你趕緊出事兒呢。”
顧致城聽不下去呵斥張翠蓮道:“行了,別說那沒影兒的事兒。”
張翠蓮忍不住憤慨道:“我說錯了麼?咱們這些當朋友的,跑東跑西的替他忙活。家裡人不僅不掏錢,還攔着我別多事兒。你知道付強兩口子怎麼說的麼?跟我說別操那些閒心了,要是真可憐他,不如以後多關心關心孩子。你說這是人話麼?越是可憐孩子,不應該把孩子的爹解救出來嗎?”
顧致城拉着張翠蓮的手,在桌子底下重重的捏了她一下。張翠蓮吃痛的皺了皺眉頭,扭頭去瞪他:“你幹嘛?”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你把事兒說明白就行了。多虧老付跟咱們熟悉,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這邀功不忘挑撥離間呢。那錢誰花的不一樣麼?老付回來了,把錢給咱們不就完了麼。”說完不忘安撫付鑫:“你別聽她的,女人有時候就是轉不過彎來。你也看出來了,再聰明的人有時候也犯糊塗。一孕傻三年,現在還沒到清醒的日子呢。”
付鑫苦笑一下,知道顧致城是怕自己多心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張翠蓮此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太多了,悻悻的低下頭不吭聲。
幾個人坐了一會兒就散了,付鑫先是回到酒樓開會查賬。然後再去處理家電公司那邊的生意,最後纔去處理夜總會的爛攤子。
顧致城回到家,對張翠蓮今天的行爲表示嚴重的批評。認爲張翠蓮有失風度,畢竟那是人家的家事。具體什麼情況什麼原因他們都不清楚,付鑫又不是孩子他完全可以處理。
“我就是生氣,付鑫這麼多年對家裡人真是沒的說。你說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們選擇自保,我都能理解。怎麼拿付鑫的錢救付鑫的命,他們一個兩個的還不樂意了?他們有什麼不樂意的?這要是付鑫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剩下兩個孩子,他們能怎麼做?看在錢比較多的份上就養孩子,沒有錢就攆出去不聞不問?有沒有點良心啊!我是怕付鑫被家裡人矇騙,惡人先告狀說些沒用的把他騙了!”
張翠蓮倒是理直氣壯的很,說話鏗鏘有力。看來不是身在其中,站着說話都不腰疼。
顧致城忍不住提醒她道:“我問你,當年你參加完高考。通知書被毀,學費被偷,當老人的沒有底線。你氣的想要與他們斷絕關係。如今過了多少年了?要不是那頭徹底死了心,如今你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以己度人,張翠蓮十幾年都做不到的事情。難道付鑫能夠因爲這件事兒寒了心,做出點硬脾氣的事兒?
張翠蓮心裡暗暗有些後悔,反思之下覺得今天的做法確實不妥。
而這邊付鑫回到家,把還不知道消息的父母兄嫂嚇了一跳。
“你?你越獄了?”付強指着弟弟的臉怪叫一聲:“我的媽呀,你咋逃出來的?”
“越獄?”樸淑芬一臉迷糊的問着身邊的兒媳婦:“啥叫越獄啊?”
鄭姍姍嚇得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說道:“就是,就是從監獄裡逃了出來。二弟啊,你跑出來警察要抓你的。你回來了幹啥?”
樸淑芬嚇得要死,當場就哭了出來。忍不住大罵道:“你個缺德獸,你回來幹啥?你跑了就別回來了,還連累一家人。我就知道你不是好嘚瑟,你想害死咱們一家人啊!你讓兩個孩子怎麼活啊!”
付老爹連忙勸着老伴兒:“嚷嚷啥?聽聽他怎麼說的,別聽風就是雨。付鑫,好好說,怎麼回事兒!老大,你把嘴閉上消停聽你二弟說話。”
付鑫看着一臉震驚的家裡人,付強臉上的戰戰兢兢、母親叉着腰恨鐵不成鋼的怒罵、老父親的鎮定與信任。
眼見鄭姍姍從懷裡掏出了手機,付鑫猜測大嫂很可能是要報警。不由得苦笑一聲,走上前在沙發邊上坐了下來:“大嫂,別忙着報警。我回來是警察把我放了的,我的事兒已經解決完了。我現在身上沒有官司了,已經沒事兒了!”
鄭姍姍的驚愕的擡頭看着付鑫,手裡的手機跌落在地上。樸淑芬驚喜的大喊道:“啥?沒事兒了?放你出來了?”說着雙手合十,嘴裡嘟囔道:“阿彌陀佛,感謝菩薩保佑啊!”
她臉上帶着歡喜,已然忘記了剛纔是如何大罵兒子的。顛三倒四的表達着自己心裡的高興:“我這些日子啊沒有一天能睡個囫圇覺兒的,日日都跟菩薩說讓她保佑你出來。老天可憐我,到底讓你出來了!”
付鑫一臉的平靜,靠在沙發上的身體比之前瘦了十幾斤。臉色也蒼老了很多,頭髮上也有了大量的灰白之色。
“穆老闆託了人,翠蓮兩口子掏了錢。費了好大的功夫把我撈了出來!這個世道,求菩薩沒有用。解決問題,還得靠錢,錢能解決的都不是事兒!”
樸淑芬臉色一僵,立馬聯想到了當日張翠蓮來找她的事情。既然是這些人幫忙將兒子撈了出來,那麼來家裡要錢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了。
她想了想對兒子說道:“那感情好,花了多少錢咱們給人家。不能讓人家勞心勞力還花了錢。說起來那個時候張翠蓮過來看過我一回,跟我說了要撈你的事兒。媽一個老太太啥也不懂,尋思着既然你都進去了肯定是出不來了。家裡的錢不如留給兩個孩子,就沒給她錢。要知道她這麼能幹,我就把錢都給她了。”
付鑫卻不願意再提及一樣,閉上眼睛神色疲憊的擺擺手:“都過去了,回頭我把錢給她們兩口子就行了。呼~”他長舒一口氣:“總算是躲過一劫!”
付強訕訕的賠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二弟,往後你闊氣大了呢。”
又抱怨張翠蓮與穆晉南等人道:“這些人也真是的,啥也不跟咱家裡人說。害的我們乾着急,要不你回來能把我們嚇一跳麼。那我別的幹不了,我總能開車接你啊!”
付鑫閉着眼睛並沒有接話,鄭姍姍與丈夫對視一眼。隨後小心翼翼的對付鑫道:“二弟,吃飯沒有?沒吃嫂子給你做一碗手擀麪吧!”
“不用了嫂子!”付鑫睜開眼,神色清冷:“這些日子多虧大哥大嫂幫我看着公司跟酒樓了,裡裡外外的把你們忙活的夠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