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趕來的十餘人卻是佛門中人,有尊勝禪師、天蒙禪師、智公禪師,又有白眉和尚、空陀禪師、住一禪師等等,俱是下界飛昇而來,但實力卻不可小視。
尤其那智公禪師,乃是如來座下第四十七尊者阿闍修利羅轉世,實力更是了得,便與此間的一些大妖王對上,也未見得會落了下風。
蜀山衆人見狀精神不由一振。
雖然眼下佛道兩門明爭暗鬥,勾心鬥角。但畢竟之前也算頗有些淵源。何況,這些邪派老魔也是雙方共同的敵人。如果暫時結盟,先行讓這些老魔吃個大虧,敗退而走,再各做計較,也是未嘗不可。
但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見遠方又有十餘朵黑雲從分從個個方向而來,妖氣沖天,分明正是這一直盤踞在南瞻部洲的地仙界本土妖魔。
而待衆人見得這些妖魔的面孔時,無論是蜀山與佛門,還是邪派一羣老魔,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南海落迦山,正是觀音菩薩的道場。
對於那南瞻部洲的異象,她自然不會感覺不出來,而以他的道行,也打開可以推測到那即將出世的靈寶到底是何來歷。若說她對此一點也不動心,自然不可能。
但讓觀音頭痛的是,那金光仙、虯首仙、靈牙仙與羽翼仙四人卻是自從西遊之後便在南瞻部洲臨近南海之濱尋了處靈秀山脈落腳,除了沒事尋些修爲不弱的佛門中人打打牙祭,便是尋她麻煩。
觀音心裡明白,哪怕那四人一直都在暗中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若是一個不備,怕卻要步了文殊普賢兩人的後塵,自然不可能不小心行事。
畢竟,她如今修爲也不過是高出那羽翼仙一些,但若四人一齊,再加上有心算無心,只怕她也是難以倖免。爲了一件威力算不得太過出衆的靈寶而輕易涉險,實屬不智。
這一日,那觀音正在潮音洞蓮花臺打坐,忽而有黑熊精再外稟報,有燃燈上古佛來訪。觀音面露驚訝之色,閉目沉思片刻,方自了然,便起身出了潮音洞,出了紫竹林,便聽那燃燈遠遠地雙手合十:“阿彌託福,此番前來,卻是冒昧了。”
觀音忙還禮道:“阿彌陀佛,燃燈佛祖言重了。卻不知佛祖此來,有何要事?”
燃燈呵呵一笑,不答反問道:“菩薩可曾注意到南瞻部洲異象?”
觀音點頭道:“靈寶出世,貧僧自是略有所知。只是,靈寶雖好,終須講求一個緣分。貧僧福緣淺薄,卻是不敢奢望。”一句話,便將自己的態度表明。
燃燈哈哈一笑,道:“以觀音大士如今身份,區區七星之核,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只不過——”
說到這,燃燈頓了頓,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觀音,才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道:“如果那不是靈寶,而是先天至寶,菩薩以爲如何呢?”
觀音臉色不由連變數變,平淡如水的面容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波動。
畢竟,那先天至寶無論對誰來說,都一個不可抗拒的誘惑。
燃燈淡淡一笑,接着道:“想來觀音大士也知我與那北冥之間的因果恩怨。若他不死,我便要受因果所累,成道無望。而眼下靈寶出世,那北冥既然有心指染,必然要有所動作,卻是正好與他了結因果。”
“想來菩薩也不願看到那北冥羽翼日漸豐滿,還望大士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後,更有望得到那先天至寶。大士以爲如何?”
說完,便不再言語,只看着觀音的反應。
那觀音本還有些猶豫,聞此言語卻是下定決心,忽而笑道:“先天至寶,乃是教主級寶貝,非有天大福緣不可擁有,否則便是禍患,貧僧福分淺薄,卻是萬萬不敢奢望。還請燃燈佛祖見諒。”
她與周海之間確實是有不小因果,難以化解。若是有可能,她巴不得對方早早灰灰,不得輪迴超生纔好。
不過,自從周海入了太清門下,哪怕明知道對方存心與自己過不去,卻也卻不得不放棄親自打殺對方的念頭。
不說是對方實力突飛猛進,一日千里,如今以非她所能打殺。單單對方乃是太清聖人門下親傳弟子,便讓她不得不多有顧忌。
聖人面皮,就算是她如今道行大進,卻也絕對招惹不得。
先天至寶,確實是了不得的寶貝,每個修行者,甚至是聖人都夢寐以求的寶貝。若說不東西,那絕對不可能。
不過,觀音心裡也有自己的計較,那北冥帝君既然能得到弒神槍,又是聖人弟子,自然不可能輕易身隕,便單是元神化身,也絕不是輕易便可以對付的。
對方元神化身本體乃是弒神槍,便是不敵,只一心脫身,又有誰能阻攔?對於這件先天至寶的威力,她可是切身體會過,知道其究竟有何等恐怖。便是她與燃燈一齊出手,也絕難攔得住對方。
更何況,那暗中還有那金光仙四人一直陰魂不散,若是一個不慎,被他們算計了,卻怕是要落得個生不如死。
先天至寶固然誘人,但終究還是身家性命更重要。
觀音自忖如今自己修爲還比不得那些成精的老怪物,神通法力高不可測,成天只想着得點奇遇一舉證道。雖然如今修爲大進,但若說證道,卻依舊如鏡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還是安分一些比較穩妥。
畢竟眼下大劫將至,實在不宜此時候招惹是非。
燃燈見觀音語氣決然,心中不由一陣失望,但明知事不可爲,卻也不再多言,便笑道:“菩薩卻是謙遜,既是如此,那貧僧也不打擾了,就此告辭。”
“佛祖好走。”觀音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