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中可是熱鬧的不得了,南宮适、散宜生等西岐官員雖然位居高位,但對闡教十二金仙臨凡,那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招集工匠在丞相府的左側,搭建了一座座蓬蘆,以做十二金仙休息養神的場所,武王也走出了深宮一一向十二金仙致弟子禮,態度恭敬的更是不得了,這些神仙般的人物可是來幫自己打天下的,而且是免費勞工,哪能不恭敬。
廣成子帶着只有一息殘存的姜尚回到西岐,姜尚畢竟是西岐的主心骨,衆多文武官員聽得丞相受了暗算,被吸取了一魂一魄,至今昏迷不醒,俱是心驚膽顫,一擁而來,齊至丞相府,滿眼期冀的望着這些闡教金仙,看看神仙如何解救丞相性命,可是在座的十數位金仙只是參禪打坐,毫無舉措,直讓衆人感到一陣的失望。
赤**在三十三天玄都大老爺老子那裡借了太極圖,知道姜尚被吸取了一魂一魄命在旦夕,如若姜尚這個應劫之人身死,自己這些闡教弟子殺劫難渡,必然會被圈入殺劫之中,無法自救,以修爲性命,消彌殺劫氣運,是以一路急行,向西岐城趕去。
西岐城外,十座大陣緊緊相連,環環相扣,陣內升起的黑雲,不斷的騰上天空,煞氣隨之而出,直上天際,地水火風翻騰不已,互相交替,把西岐城籠罩的嚴嚴實實,不等赤**走近,便覺得十絕陣中發出一股吸力,直動自己的心神。
赤**穩住身形,上清仙法急急運轉,平復了一下自己翻騰的氣血,不由的對這十絕陣細細的打量了起來,真是殺陣,就連自己這修行數千萬年的修士,在還不曾入陣的情況下,就被這殺陣晃動了心神,雖然說自己事先並無防備,但也不能不說這十絕陣的威勢逼人。
赤**見籠罩在黑雲煞氣之中的十絕陣十陣相連,環環相扣,互成犄勢,可分可合,若是自己冒然闖了進去,必然有去無回,而且連點渣子都不帶剩下的,好在自己聽從了老師的吩咐,事先到玄都天大老爺處借得太極圖,否則別說去搶姜尚的一魂一魄,就是自己都得魂飛魄散,看過十絕陣後,赤**把目光定在了落魂陣中,這落魂陣已全面開啓,最是活躍,黃泉血海的污穢之氣和天地間的唳氣糾纏在一起衝上天際,一陣帶動九陣,九陣輔助一陣,十陣合一,煞雲組成混沌,不停的發出地水火風。
落魂陣全啓,煞氣翻騰,說明陣勢之中正有人做法,不用想了,定是姚天君在拜祭姜尚的魂魄了,赤**打定了主意,知道落魂陣極爲兇險,卻是不敢大意,先一起手,自百寶袋中取出一件紫色道袍,着於身上,卻是崑崙至寶八卦紫授仙衣,此寶乃是元始親自祭煉,主防禦,若遇近身攻擊,可護體,穿上紫授仙衣,赤**仍不放心,運轉功法,身體騰空,手腳齊動,顯出頂上三花,金光瓔珞,三花分列,成天地人三才之位,以合天道,一朵懸於頭頂,護住天門,一朵置胸腹,守住中宮,再一朵託於腳下,擋住闕門,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待一切準備妥當,赤**自懷中取出從老子處借來的太極圖,向着落魂陣所在的方向,輕輕的抖這捲圖軸,這太極圖乃是盤古開天,分清理濁,定地、水、火、風,貫穿天地,包羅萬象之寶,被道祖賜於老子,老子籍此立教,鎮壓人教氣運,輕易都不敢使出,此時這太極圖被赤**一打開,就凌空飛起,化成一座金橋,毫光萬丈,直入天際,五色毫光,照耀山河大地,不過一瞬間,黑色煞雲便被化爲虛無。
赤**一縱身形,腳下蓮花托着身體騰空而起,踏上了金橋,直入落魂陣,正見姚天君走罡步,饒乾坤,三步一頓,五步一停,對着祭臺上的香案拜伏不已,卻是姚天君拜回了姜尚的一魂一魄,另外二魂六魄卻怎麼也拜不過來,卻是不知姜尚的其他魂魄都被廣成子收到了碧玉葫蘆裡了,哪裡能出得來。
太極圖中演化地水火風,自成一界,那金橋亦實亦虛,不是聖人怎知其中玄妙,是以,赤**雖入了落魂陣,不顯身形,則不過是一片虛幻而矣,那姚天君此時作法作到最關鍵時期,拜不來姜尚魂魄,急得一頭是汗,哪知頭上方有人,猶自喊道:“姜尚還不歸位,更待何時?”香案上的草人隨着姚天君的叫喊一動一動的,奈何就是收不來姜尚的其他魂魄。
這姚天君也是狠人,見左拜右拜拜不來姜尚魂魄,心中一急,再也顧不上許多,咬破舌尖,口中噴出一口精血,精血如火,全都噴到香案上的草人身上,再次對着香案跪拜起來,姚天君一跪拜,身子完全伏了下來,赤**等着就是這個機會,一手抓住太極圖尾端恆軸,一邊將身子往下一墜,金橋下襬,趁着姚天君伏下身子的功夫,起手一撈,把香案上的草人抓個正着,不敢耽誤半分,一立身形,望空就走。
姚天君在祭臺香案下一拜一起,忽見空中落下一人來,手中抓着做法的草人,立刻明白了是有人來搶奪姜尚魂魄了,再一定神,卻是闡教赤**進入到落魂陣來,在虛空中正要向外跑,姚天君那肯幹休,大叫一聲:“赤**,你敢搶我草人,定叫你死無全屍。”姚天君口中叫着,手裡卻沒閒着,雙手起動,將香案上的兩鬥黃砂向虛空中一潑,這兩鬥黃砂一前一後,直接被甩了出來,赤**一手抓着太極圖恆軸,一手抓着承載姜尚魂魄的草人,無法出手抵擋黃砂襲來,卻被一斗黃砂正中太極圖,這黃砂可不是凡砂,是用幽冥黃泉之水祭煉而成的星砂,最是污穢,專破各種法寶,太極圖爲人教立教的根本,鎮教的至寶,能守候人族免受無妄之災,可人死之後魂魄需重入幽冥,復轉輪迴,太極圖可守候活人,卻難防死氣,一飲一啄正合天道,是以太極圖被黃砂打中,震動不已,使得赤**左手不由的一放,金橋無形,太極圖直落到了落魂陣中,赤**此時逃命要緊,再也顧不得再去揀太極圖了,身形急縱,向陣外跑去。
一斗黃砂打落太極圖,黃砂和盛砂的金斗隨圖散落,而另一斗黃砂其勢不減,仍向赤**而去,赤**奔跑之中,感覺腦後生風,暗道:“不好。”好在此時騰出一隻手來,急忙打出真力,移轉中宮三花瓔珞,位列赤**胸腹之上的蓮花分出兩片花瓣,瞬間化成兩朵蓮花,迎着散落的黃砂而去,蓮花旋轉,將黃砂吸了個乾乾淨淨,不過這蓮花也變得一片敗黃,被污穢的散發出陣陣惡臭,隨着黃砂散落在落魂陣中,直接凋零,化爲了虛無,這蓮花乃是赤**三花所化,赤**一身修爲俱在三花之中,花分九層八十一個花瓣,性命相修,每一個花瓣就是一千年的道行,爲了抵擋黃砂,赤**瞬間的功夫,就損失了兩千年道行,不過此時卻是顧不得可惜了,逃命要緊,可是還沒完呢,黃砂擋住了,盛砂的金斗卻沒有被蓮花擋住,仍是向赤**打來,赤**想防,卻是來不急了,正中赤**後心,直打的赤**卟的吐出一口精血,噴出半丈多遠,好在入陣之前,赤**把八卦紫授仙衣穿上了,八卦仙衣卸去了金斗大半的功力,否則就不是吐口血那麼簡單了。
赤**捱了一金斗,受了硬傷,好在此時已然接近落魂陣入口,不敢再作耽擱,急忙跑出,待出了落魂陣,急駕土遁之術,遁入西岐城中,卻是再也堅持不住了,直接跌下雲頭,手中緊緊抓着草人,也顧不上什麼身份了,徑自坐在城牆之下,面如金紙,喘息不定,輕輕的運轉功力,平復了一下傷勢,不由的暗慶,若不是事先穿上紫授仙衣,此時性命難逃,把草人放了下來,自懷中取出一個葫蘆,對準草人輕輕一吸,草人之中升起兩個光球,直入葫蘆之中,正是姜尚的一魂一魄,草人失了姜尚魂魄法力被破,無火自燃,片刻化成了灰燼。
赤**收完了姜尚魂魄,長出了一口氣,精神一放鬆,卻是再無力氣站起來,此時西岐城處於戰時,巡邏的兵將遠遠的看見空中有人跌落雲頭,不敢大意,急忙向落點趕來,見赤**一身道袍,面色枯黃,倚坐在城牆之下,像是受了重傷,急急的把赤**圍了起來,卻是不敢向前,赤**見狀顧不得調養氣息了,對領頭的一員兵校說道:“你速去丞相府,找來闡教弟子,距**受傷,速來接應。”
這校官不敢怠慢,急忙吩咐手下兵士前去通傳,不一會,廣成子帶着衆多闡教弟子趕來,一見赤**魂不附體,面如金紙,喘息不定的慘樣,知道吃了大虧,取出一粒丹藥,給赤**餵了下去,又有太乙真人、玉鼎真人合力爲赤**療傷,總算壓制住了傷勢。
待回到蓬蘆之中,赤**取出盛裝着姜尚的葫蘆,遞與了廣成子,一聲長嘆道:“落魂陣內,極爲兇險,我幾乎失利,不但損失了二千年的道行,受了重傷,還將大老爺的至寶太極圖陷落在落魂陣中,好在將姜尚魂魄奪了回來,否則我哪有顏面再見各位。”說完一臉落魄,低頭不語。
玉鼎真人見赤**神色憂憂,知道他失了太極圖,心有愧意,不由的勸道:“老師和師伯乃先天聖人,順天道而行,太極圖失陷落魂陣,怕是師伯早有成算,卻是不用擔心,待養好傷勢,再奪回來不就行了。”
闡教其他弟子也紛紛勸說赤**不要憂心,還是先救姜尚要緊,廣成子讓哪吒和黃天化將姜尚自臥榻之上扶起,分開了姜尚的頭髮,自懷中取出自己的碧玉葫蘆和赤**的精火葫蘆,用葫蘆口抵住姜尚的泥丸宮,連連敲擊葫蘆底端,將姜尚魂魄放出,歸入肉身之中,不過片刻,姜尚睜開眼,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道:“真是好睡呀。”及至定神,卻見一屋子的人,不由的楞了下來,急忙起身,向廣成子、赤**等人行禮,問道:“各位師兄何時來到,怎麼不叫姜尚一聲,卻是失禮。”衆人聽了哈哈大笑,直笑的姜尚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待廣成子將姜尚中了姚天君暗算,失了魂魄,赤**搶入落魂陣內,受了重傷一事細細的說與了姜尚,姜尚才明白怎麼回事,滿眼含淚,向赤**深施一禮:“姜尚根行淺溥,受人暗算卻猶不自知,累師兄受此傷痛,卻叫姜尚無以爲報,還請師兄受姜尚一拜。”
“你我藝出同門,本該互相扶持,卻是不用如此虛禮。”赤精受了重傷,仰坐於錦榻之上,虛手還了一禮,安慰了姜尚一番。
廣成子爲十二金仙之首,見諸事已了,輕拍几案道:“截教擺此惡陣,欺人太甚,如今姜尚魂魄已然搶回,待赤**師弟養好傷勢,我等當遵師命,合力破除十絕陣,盡除西岐截教弟子。”話音清脆,擲地有聲,衆人齊齊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