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些沒有多少背景的古武者,對此信誓旦旦也就罷了。
京城還有不少家族重要成員,一夜間開始病重。
從天還未亮,裴家就接到無數求救的電話。
還有人招呼都不打一聲,擡着患者前往裴家老宅求玄門鬼醫救治。
這些人的身份非富即貴,在京城雖比不上八大世家也不容小覷,其中有幾家還是裴家的附屬家族。
裴熠南幾乎一夜未睡,本就因裴家祖墳被人動了風水,滿身低氣壓情緒暴躁的他,得知消息後怒極而笑。
他幾乎立刻就猜到,這絕對是沈家所爲。
裴熠南是在天剛剛亮的時候,帶着人離開檀庭嘉苑的。
因鄢家人入住檀庭嘉苑,他只帶走了問宥,把問堯跟蓮嫂留下來。
臨走前裴熠南再三警告問堯,讓他嘴巴嚴一點,不要告訴喬洛鄢他離開的緣由。
裴熠南黑眸微眯,輕笑一聲,說:“先耗着吧,看誰耗得過誰。”
這麼多年不下山,不知道最近幾年裡,有沒有配得上我們洛洛的珠寶首飾。”
陰冷低沉的聲線從裴熠南薄脣吐出:“父親那邊怎麼說?”
裴柏崇聲音疲憊道:“暫時還沒驚動他老人家,父親這兩天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再有一兩個小時也該醒了。”
我們的人出面解釋,還找出了參加古武會的成員作證,根本沒有人能相信,他們就像是瘋子一樣。”
稚子之言,卻讓鄢璽嶼記在了心底,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剪過半寸頭髮。
裴柏崇那邊沉默數秒,遲疑道:“讓喬洛鄢站出來解釋,這是最快速的辦法。”
坐在車內的裴熠南,冷硬的下顎線似是在叫囂着死寂般的冷怒,深邃眼眸泛着陰鬱冷光。
林蘇眸底笑意散去,臉上露出一抹惆悵表情,語氣失落道:“我不想離開,洛洛連聲母親都沒喊我呢。”
她美眸一瞪,怒視着鄢家主,佯怒道:“我就是想爲洛洛做些什麼,你怎麼老打擊我啊。”
裴熠南骨節分明的如玉般手指,輕輕敲打在雙腿交疊的膝上。
鄢家主眉目神色溫雅,帶有磁性的嗓音溫和道:“女兒從小就喜歡長髮,你先讓她養長一些。”
不管沈家是想要以此來試探,喬洛鄢究竟是不是玄門鬼醫。
鄢子昂眉眼含笑,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溫聲說:“夫人,我們最多留在京城的時間只有三天。
裴大少應道:“好,我吩咐下去。”
說起這件事,鄢少家主摸着自己垂落的長髮,溫柔臉龐露出寵溺的笑容。
鄢璽嶼非常認同父親,點頭說:“妹妹的確喜歡長髮,她房間裡的娃娃們頭髮都被她打理的很好。”
還是逼裴家承認喬洛鄢是玄門鬼醫的身份,對方都不會得逞。
鄢少家主神色認真地點頭:“確定,洛洛認我的時候迂迴曲折,她這丫頭就要主動出擊,否則就像是縮在龜殼的烏龜。
倚在臥室門口的喬洛鄢,被這溫情一幕打動,常年掛在臉上的戾氣被溫和代替,眼底浮現出少許的柔情。
鄢璽嶼笑着安撫:“母親,妹妹比較害羞,你們要耐心等待。”
一而再被丈夫否決,林蘇不開心了。
白皙的指尖一晃一晃,很有節奏感,動作透着股漫不經心的意味。
對方會摸着他的短髮霸道的說,不讓他剪頭髮,要留長了給她當姐姐。
裴家絕不會坐以待斃,讓沈家的計謀得逞。
驚霄山的大陣只靠二弟一人撐不了多久,在這短暫的三天時間裡,我們一直陪在女兒的身邊不好嗎?”
裴熠南清楚裴家老宅正門,此時應該已經堵滿了人。
他對手機那邊說:“大哥,讓人把後門打開,我再有十分鐘就到了。”
話語權將會掌握在他們裴家手中,任何人都休想以此來拿捏他們。
鄢栩硯也跟着吐槽:“璽嶼哥的長髮就是堂妹讓留的,她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想有個姐姐。”
裴熠南指尖的動作停下來,隨口問道:“大哥,這件事按照你的方式來處理,你會怎麼做?”
“這個可以有!”
不經意側眸的鄢子昂,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兒,他眸光微亮:“洛洛,你起來了!”
他偏頭看向左側,又一輛外地牌照的豪車超越裴家車隊,朝裴家老宅方向疾馳而去。
鄢家主又提醒她:“夫人,咱們家裡的珠寶首飾堆得滿後山都是,都是這麼多年來我們給女兒收集準備的嫁妝。
檀庭嘉苑。
她的速度很快,讓人只覺得一道殘影從眼前閃過。
我覺得可以先讓她回去看看,喜歡不喜歡我們給她選的,如果她不喜歡,再去搜集她喜歡的也不晚。”
林蘇激動的站起來,轉身就往廚房衝去。
很明顯,他對這樣的處理方式非常不滿意。
我記得洛洛小的時候,最喜歡吃母親您做的小籠包了,不如您給她做一做?”
他正在跟半夜就回老宅的裴柏崇通電話:“大哥,情況怎麼樣?”
喬洛鄢醒來後,趿拉着居家鞋走出臥室,看到坐在客廳內,正有說有笑的鄢家衆人。
鄢栩硯抽了抽脣角,遲疑道:“璽嶼哥,你確定洛洛是害羞?”
想到父親明顯好轉的身體,裴熠南冰冷的薄脣勾起一抹溫情笑容。
——
林蘇回想女兒小時候對長髮的情有獨鍾,眯着眼笑着點頭,“也是,洛洛小時候最喜歡長髮了,那我帶她去買些珠寶衣服什麼的。
妹妹喜歡長髮,還會調皮的喊他姐姐。
專屬裴九爺的車隊在回老宅的路上,與數輛不是京城牌照的豪車疾馳前往同一個方向。
裴柏崇沉聲回道:“那些人嚷着要見喬洛鄢,他們認定了對方就是玄門鬼醫。
林蘇摟着丈夫的胳膊,滿懷期待地說:“洛洛的頭髮很適合留波波頭,等她醒了,我準備帶她去修一修髮型。”
鄢家主眉開眼笑的站起來,大步朝穿着睡衣,一身懶散氣息的喬洛鄢走去。
喬洛鄢放下抱在胸前的雙臂,站姿乖巧,紅脣輕啓:“父親。”
這一聲父親,讓鄢子昂腳步猛地停下。
他看着不遠處的女兒,雙眼睜的大大的,眼底泛着紅,雙脣也緊緊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