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沐宸,也在燈光亮起的前一刻,迅速鬆開了她。
驟然襲來的燈光,讓剛適應黑暗的雲笙,不由得覺得刺眼。
她一邊適應着燈光,一邊聽主持人道:“說好,剛纔的一分鐘,不管你被人怎麼了,還是你對人怎麼了,一分鐘結束,大家就徹底ending了,誰也不許追究誰的責任,誰也不許繼續糾纏着誰不放……”
雲笙抿着脣,側眸看了一眼身邊的小王子段沐宸。
面具下,他的脣還有些紅腫。
讓她不禁想起,剛纔的他是有多熱情濃烈忘我。
這也太不像他了。
明明燈光之下的他,是那麼的矜貴雅緻,淡然高貴。
彷彿世間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那麼的漫不經心,什麼他都不用放在眼裡,只需要踩在腳下,淡淡睥睨即可。
可剛剛那一刻的熱情,讓雲笙覺得,他好像,是動了情的。
可是這樣的想法,不覺得很怪嗎?
他們兩個根本就不熟。
也就有過幾次見面而已,甚至都不曾交心,連朋友都談不上。
最多就是個合作伙伴而已。
所以,他爲什麼會對她這樣?
雲笙就這麼直直地盯着段沐宸。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灼熱,很快,段沐宸就感應到了,而後,他自然而然地轉過頭,看向她。
雲笙呼吸立馬一窒,臉更是燒得通紅。
她不敢和他對上目光。
便倉惶地轉移了視線。
而這視線的不經意一轉,就讓她看見,不遠處,雲尚天正抱着她媽,慢慢地離開她媽。
而她媽此刻的樣子,也十分的魔幻。
她頭髮和衣服都是凌亂的,活像個剛剛被人強了的受害者。
雲笙一驚,立馬朝她媽飛奔過去。
但是跑到她媽面前,還不等她開口問怎麼回事,就見着她媽很是不好意思地要去扒雲尚天的衣服。
雲笙再次驚了,立即質問詹映秋:“媽,你在做什麼?”
詹映秋一愣,轉頭看向雲笙。
接着,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道:“剛纔有人潑我酒,還好雲總替我擋了,我這正打算脫下他衣服,替他拿去幹洗了。”
原來是這樣!
雲笙鬆了一口氣。
剛剛的畫面簡直嚇了她一大跳。
還以爲倆人在黑暗的一分鐘裡,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時,雲尚天伸出手,拒絕了詹映秋的動作。
他淡聲道:“一點酒漬而已,不礙事,衣服之後我也不會要了,不洗也沒關係。”
雲尚天都這麼說了,詹映秋自是不好意思地再去扒他的衣服。
她再次對雲尚天表示感謝:“剛纔真是謝謝你。”
雲尚天沒再回詹映秋的話,而是冷眼瞥了眼不遠處已經嚇傻了的洛姐。
他聲音聽不出喜怒,淡漠喊道:“程迎洛,過來。”
看得出程迎洛很是懼怕雲尚天這個人。
她身子瑟縮了一下,並沒有動,而是聲音顫抖地問:“雲叔叔,什麼事?”
“過來給人道歉。”雲尚天的聲音依舊平淡無奇,但,越是淡漠平靜的聲線,越是能感受得到來自他的壓迫力。
程迎洛一臉的欲哭無淚。
她還想掙扎:“雲叔叔,你在說什麼?爲什麼讓我給她道歉?”
雲尚天僅僅只是一個冷厲的眼神射過去,程迎洛便嚇得身子再次一瑟縮。
接着,她便哆哆嗦嗦地走來了。
但是來到詹映秋的面前後,她又抿着脣,遲遲羞於開口。
雲尚天便又道:“輸了就是輸了,程家的千金小姐,這麼輸不起嗎?”
要不是程迎洛戴着面具,絕對能看清楚她此刻是哭喪着一張難看的臉的。
她鞠躬給詹映秋道歉:“對不起,剛纔是我不甘心輸給了你,就趁燈光剛亮起來的那一刻潑了你的酒,還希望你不要和我計較。”
雲笙一聽,這洛姐竟然還在背後搞她媽的小動作,頓時就氣憤上前,想要和這人掰扯幾句。
結果她媽一把攔住了她。
她站在她面前,一臉大度地爲微笑道:“沒關係,記得下次別再玩這種小動作就行,你看你把你雲叔叔的衣服都弄溼了。”
雲笙聽着她媽又是大度原諒,又是關心雲尚天的話,十分詫異。
這是在,當着雲尚天的面,給自己立溫柔人設吶?!
嘖!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程洛迎在聽見她媽說不計較她的話後,也是鬆了一口氣。
見雲尚天沒有再出聲說什麼,她趕緊趁機溜走了。
詹映秋和雲尚天笑眯眯地告別後,便帶着雲笙離開了這裡。
她一邊走,一邊激動得低聲尖叫:“嗷嗷,雲尚天太帥了!關鍵時刻,居然直接抱住我,替我把酒全擋了!啊啊啊啊啊,我果然沒有喜歡錯人!他真的好男人……”
雲笙替她媽整理着頭髮和衣服,不解地問:“他只是抱了你一下,不至於把你頭髮和衣服弄這麼亂吧?”
“哦。”詹映秋低頭瞥了眼凌亂的衣服,隨意整理了下,說,“這是剛開始熄燈那會兒,我和另外幾個同時朝雲尚天衝過來的女生,幹架幹成這樣的。”
雲笙聞言,再次驚了,“你還會和別人幹架!”
“廢話,真愛難不成會自己掉我頭上嗎?當然是要勇敢去追求的!就是可惜,直到最後,我也沒有親上他。”
雲笙被震撼得嘖嘖搖頭:“媽,你在我心裡的形象全崩了。”
“雲尚天那麼帥,又那麼紳士,還是很值得我崩一下的。”詹映秋一臉的花癡。
雲笙:“……”
零點活動結束後,參加派對的人,便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雲笙和媽聊了會兒天,等她再次看向段沐宸的時候,發現他也已經走到了出口,看樣子也是準備要走了。
雲笙抿了一下脣,因爲心裡有疑惑,想了想,她還是追了上去。
夜色的涼,猶如浸過寒潭裡的水,徐徐向人吹來。
等雲笙追上段沐宸的時候,他已經上了他勞斯萊斯幻影的車。
“段總。”
雲笙站在車窗前,氣喘吁吁地喊道。
段沐宸降下車窗,羽毛面具仍完好無損地戴在臉上。
“雲小姐還有事?”他聲音淡淡,情緒晦暗莫辨。
雲笙抿了一下脣,問:“剛剛的熄燈活動,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