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嚇傻了,以至於半響過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還是躺在地上的那個小夥子躺不住了。
他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讓到一邊來:“對、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要碰瓷的。”
雲笙見道路空了出來,懶懶地“嗯”了一聲,也不打算和這兩個傻小子計較,直接啓動引擎,準備離開。
忽然間,站在車窗邊的小夥子,直愣愣地喊了她一聲:“rose姐。”
一句稱呼,頓時讓雲笙的天靈蓋彷彿劈下來一道驚雷!
她愕然看向車外的小夥子,周身的神經繃得死緊,“你剛剛叫我什麼?”
“rose姐啊!我是小黑啊,你還記得嗎?”年輕小夥子已經從愕然中回過神來,這會兒明顯有些激動。
這時,聽見這裡談話的小夥子也好奇跑了過來。
瞧見是雲笙,他也興奮起來:“rose姐!真的是你!天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終於找到你了!Rose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小白啊!”
說着,他摟着小黑的肩膀,咧嘴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你離開那年,我們才十二歲,我倆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長相神似親兄弟,就是膚色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所以組織裡的叔叔阿姨都叫我們一個小白,一個小黑。”
小白、小黑!
影月組織的人!
雲笙猶如當頭敲下來一道鐵棒,直把她敲打在原地,動不能動!
六年前的噩夢,就這麼倏地一下從封存的記憶中不斷涌出,讓她的神經止不住地繃緊!
怎麼剛逃出段沐宸那裡,緊接着就碰到了影月組織的人?
這都是什麼破事???
印象當中,上輩子也沒發生過這事啊。
難道是她的重生,導致蝴蝶效應開啓,一些微小的變動,在不知不覺中,形成如颶風般的威力,讓事情的走向開始完全失控?
雲笙深吸了一口氣,平息自己的震驚。
不管怎麼樣,今天她都絕對不能承認自己的身份!
她已經擺脫這個該死的身份有六年了!
可不想再回到當初的噩夢當中!
於是,她故作茫然地看向小黑和小白:“你們是誰啊?認錯人了吧?”
誰知小黑和小白聽見她這番話後,絲毫不意外。
小黑甚至還笑了起來:“rose姐,別裝了,我們當家的經常看帝國新聞,早就確定你是blackrose了。”
小白也猛點頭:“是呢是呢!別裝了!你不知道你還是和六年前一樣漂亮嗎?簡直就是墜落凡間的仙女!”
雲笙:“………………”
扶了扶額,見實在是裝不下去了,便問:“你們怎麼來這兒了?還學起了碰瓷?”
小黑道:“我們是專門來找你的,至於爲什麼會幹起碰瓷,這個,我們還是上車再說吧。”
聞言,小白狂點頭:“嗯嗯,我們上車再說吧,來江城後,我們一直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們,還好在這之前,我們把那些人給甩掉了!不過這也導致了我們迷了路,這會兒也不知道這荒郊野外的是在哪裡。”
小黑和小白的話,讓雲笙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
這倆人,是專門來找她的?
並且,還有人跟蹤他們?
難不成,前段時間在街上看到的多出來的便衣,就是在查他們?
雲笙不敢耽擱,立馬讓這倆人上了車。
她並沒有驅車離開,而是就在這裡停着。
剛巧這裡地處偏僻郊區,周圍不僅沒有監控攝像頭,連個路人都沒有,簡直就是個天然的隱秘場所。
小黑小白上車後,不等雲笙發問,倆人便自顧自地向雲笙傾訴起來。
小白說:“哇,rose姐,帝國的大城市真的太恐怖了!要不是來找你,我這輩子再也不想來江城了!”
小黑:“你不知道,我們來到江城的第一天,剛找了個小旅館住下,就有人在我們的房門下塞卡片。”
“我們撿起小卡片一看,發現那些小姐姐都好漂亮啊,便沒忍住,叫了兩個小姐姐上門來服務。”說着,小白還微微紅了臉。
小黑則氣憤握拳道:“誰知道,竟然遇到了仙人跳!”
聞言,小白從害羞的神情中抽離出來,狂點頭附和:“嗯嗯嗯,她們帶了一幫男人來,把我們堵在旅館房間,威脅我們,不把身上的錢財交出來,就報警來抓我們!”
小黑憤怒的表情轉而變得有些慘烈:“這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在帝國,嫖是犯法的!”
“就這樣,我們第一天到這裡,身上的錢就全部被搶走了,之後,我們就這麼不吃不喝地到處找你,可是江城太大了,我們根本找不到。”
“我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實在是太餓了,這才幹起了碰瓷的買賣,想着,賺一點是一點,先填一口肚子再說。”
“結果沒想到,才幹第一票,就碰見了你!”
“rose姐,我們可真是太有緣分了!”
雲笙一臉複雜地看着倆人,很想說:是呢,猿糞!
她這是踩到了猿糞,纔會倒血黴地碰見了他們!
同時,她還對這倆人的遭遇,感到十分的無語凝噎。
在車子裡翻找一番,好在,還有兩塊快過期的麪包。
她遞給倆人。
這倆人頓時像狼見着肉一般,兩隻眼睛都在發綠光!
他們一把接過,快速撕開包裝,三兩下就把麪包嚥下了肚子。
小白還由於吃的太快,哽得一張臉像烙紅的鐵。
雲笙一邊給倆人遞水,一邊又問:“剛纔,你們說,是當家的讓你們來找我的?可是當家的不是死了嗎?”
小黑道:“老當家確實死了,現在當家的,是老當家的獨子,司景南。”
“司景南?”雲笙驚訝,“那會兒他才十歲,今年應該才十六歲吧?這麼小,不讀書嗎?怎麼想着把組織給重新組織起來了?”
雲笙無論如何,也把司景南和影月組織的當家人聯繫不到一起。
六年前,他才十歲。
在當地的一所小學讀四年級。
還是個小學霸。
隔三差五給他爸拿一個獎狀回來,每次都能贏得他爸爸的爽朗大笑。
真的很難想象,司鴻發那麼一個無惡不作、罪惡滔天的人,竟然會生出那麼一個乖巧的孩子出來。
那年,她被司鴻發綁架,差一點就賣到了國外做奴隸。
結果司鴻發無意間發現她是個天生的練武奇才,於是不管不顧地,要收她做徒弟,傳授他的畢生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