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琦不是那等矯情的人,訴說這樣的結果對於陶琦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好結果,畢竟沒有人願意聽見這樣的話,不過陶家二房的人,到底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在陶夭憂心忡忡,生怕陶琦生氣的時候,陶琦卻是咧嘴一笑,神色中帶了幾分灑脫的道:“那挺好的呀。我們全家都要感謝那個夢,能讓你迷途知返,能讓你知道,咱們是一家人,挺好的。”
陶琦一面說,眼圈兒一面就紅了起來。
伸手拍了拍陶夭的肩膀,認真道:“夭夭,四哥知道,你這些年在京城過得不容易。其實不光是四哥,連帶着父王和母妃都覺得,十分對不住你。雖說確實是想着爲了你好,但……確實是傷害了你。所以,夭夭……你能原諒我們,真的是太好了。從今往後,我們一家人齊心協力,好好過日子,好好守護我們的西北。”
陶夭眼含熱淚,認真點頭,心頭想着的確是:四哥,你放心,無論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護着我的家人,平安喜樂。
慕子規坐在陶夭身邊,輕輕的將陶夭攬入懷中,嘆息道:“夭夭,辛苦你了。 ”
陶夭還沒吭聲,陶琦就在一邊煞風景的大聲道:“哼,知道我們家夭夭辛苦了,那就更加要好好的保護我們家夭夭。反正,你和我們家夭夭都這樣了,回頭要是我們家夭夭還受了委屈,一定第一個找你。”
“四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呀?”
陶夭十分不滿意的瞪着陶琦,一副霸氣護夫的模樣,倒是讓慕子規不禁莞爾。
從前都是遠遠的看着,她站在慕琮身邊,張開雙臂,像是一隻老母雞一樣,護着 她身後的慕琮。
如今才知道,原來被她護着的感覺,是這樣的溫暖,又窩心。
不過面對陶琦的虎視眈眈,慕子規還是很認真的承諾道:“身爲規王,若是連帶着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那有什麼資格護着家國?”
陶琦咧嘴一笑,對着慕子規豎起了大拇指:“不錯不錯,這纔是我熟悉的規王殿下。對了,夭夭,你在祖母面前說那些話的時候,祖母沒有懷疑你嗎?”
陶夭雙手捧着自己的小臉蛋兒,對着陶琦露出了一個招牌式的笑容,嬉笑道:“四哥,你以爲我是你啊,小小年紀就人高馬大的。我才十歲好不好。十歲還是個孩子呢,小孩子說話,當然可信度很高的。”
慕子規好奇的看着陶夭,略有幾分皺眉的道:“我記得,從前的你,可是很不屑這些的。你喜歡直來直往,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更不喜歡用這些心計,你之前還說過什麼:白蓮花來着?怎麼?如今竟然得心應手了?”
陶夭不可思議的看着慕子規,只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是有毒啊,怎麼自己的事情,他都瞭解得這麼清楚,簡直是如數家珍一般。
心頭雖然有那麼一點點不高興,可更多的確是歡喜,這證明,慕子規確實是一直都在關注着自己。
沒有什麼比自己喜歡的人正好在關注自己更加讓人開心的事情了。
至於慕子規說的什麼白蓮花,什麼心計,陶夭冷笑了下:“從前是我過於愚蠢,竟然會相信,你誠心誠意的對待他人,他人也會誠心誠意的對待你。我看着那些人,用那種白蓮花裝可憐的手段過得很不錯,也就想要學一學了。我倒是要看看,裝可憐,誰能裝得更好。”
陶夭說完,帶了幾分挑釁的瞥了慕子規一眼,冷哼了一聲:“怎麼?規王殿下這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是看不上我們小女子的這點兒小手段是不是?”
陶琦在旁邊忍不住笑出聲來,看着慕子規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那意思就是:“你也有今天啊。”
沒想到慕子規卻是很認真的看着陶夭,搖頭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有些時候,我們爲了達到目的,會使用一些非常手段,這些都是很正常的。我只是擔心,你內心過於純淨,使用了那些手段,會讓你內心不安。所以,想告訴你,如果你不喜歡用那些手段,你只管告訴我,讓我來替你解決。”
陶夭的心頭有一股暖流在流淌,握着慕子規的手緊了緊,認真搖頭道:“不,子規,我並沒有內心不安。相反,我覺得很開心。我又學到了新技能。再說了,你們男人,有你們男人的戰場。而我們女人,有我們女人的戰場。女人的先天優勢就是柔弱可欺,那我就要利用這一點,好好的來保護自己。不是說嗎?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其實,這個水利萬物,也就是一種變相的從善如流。利用自己的先天優勢,哄好了祖母,又保護了自己,還讓那些一心想要算計我的人吃癟,這不是一件讓人很開心的事情嗎?我樂在其中。”
慕子規笑道:“樂在其中就好。”
看着慕子規眼睛裡流露出來的落寞,陶夭的心頭升騰起一抹擔憂,皺眉低聲道:“這個……子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有心計了?失去了女子應該有的單純和美好?”
慕子規不可思議的看着陶夭,爽朗笑道:“想什麼呢?難道你以爲,我慕子規是喜歡傻白甜的男人嗎?並不是,慕子規需要的女子,就是夭夭這樣的。知道自己的優勢,知道自己的劣勢,知道揚長避短,知道用計謀來保護自己。也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加放心。”
爲了讓陶夭更放心,慕子規很認真的道:“夭夭,你要記住了,在我的眼睛裡和心裡,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在必要的時候,用一切手段,來保護自己的生命。哪怕,在我的生命和你的生命做選擇的時候,我希望你,保全自己。”
最後一句話,成功的讓陶夭的眼淚落了下來,哽咽低聲道:“子規,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慕子規笑得特別坦然:“你這麼好,我怎麼能不對你好呢。你放心,夭夭,你只需要保護好你自己。其他所有人,交給我來守護。”
慕子規的目光,越過陶夭,落在陶琦身上,緩慢而又堅定的道:“包括你的家人。”
陶琦長大了嘴,想要說點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只是在心頭低聲道:“父王,母妃,夭夭真的長大了。慕子規對她也很好,你們可以放心了。”
此時此刻,在慕子規的心頭,卻是盤旋着陶夭做了一個夢之後,就改變了許多看法的事情上。
在他的心裡,默默的對慕琮宣戰:雖說夭夭是因爲一個夢,才棄暗投明的來到我身邊,可只要她來了,我就一定會將她留下來。
慕琮,你沒機會了。
還在宮裡的慕琮,突然打起了噴嚏,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目光穿透宮牆,陰森咧嘴:“慕子規,你這是逼着我,對你提前開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