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沒有說是什麼事情,你就拒絕了。”景寧見這人態度誠心想是個可造之材:
“現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你就算是僥倖進去了,卻也不得不深陷那些爭鬥中。”
“倒不如——背靠大樹好乘涼。”
那少年總算是改了口:“可是有什麼條件的嗎?”
“自然是有的。”景寧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我可以叫人暗中保護你,可你要聽我的。”
“放心,不會拿你家人威脅你,我要你——”
“心甘情願的聽從我的話。”
“只要不威脅到我家人,我任憑姑娘吩咐。”他費了那麼多的心血來到雲都,可不能落個什麼都沒有得到的結局。
如今有人伸出來援手,他自然是要牢牢抓住的。
想想因爲供自己唸書而落了一身毛病的母親,少年跪在地上,就要哭出來:
“姑娘,你告訴我。”
“我該做什麼,我應該怎麼去做。”
“你安心備考,日後自然會告訴你。”景寧說話間,又拿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
“你去找個住處,找到了以後我自然會來尋你。”
“若是銀錢不夠,大可以直接找我要。”
“謝姑娘大恩大德。”
趁少年叩拜下去的功夫,景寧一個閃身,離開了。
若不是看着銀票和治療傷口的藥在身邊,那少年一直以爲自己在做夢。
景寧這一晚上就找了這麼一個人,畢竟這人貴精不貴多,一個頂十個總比招進來十個廢物點心強。
回到水月苑安靜的睡了一個上午,景寧總算是在快午膳的時候甦醒了。
昨天夜裡蘇臨確實是派了人跟在她的身後,只不過是有一段距離,所以景寧纔會故意說讓少年去找住處,到時候她自然會過來尋找這類的話。
果不其然,在孔嬌嬌沒有回來之前,海月就拿了蘇臨那邊遞過來的東西。
“這個是國師大人派人送給您的。”
景寧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拿了信封就去了內室。
直到看見那信封上的名字,景寧方纔一拍小腦袋!
她怎麼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打聽清楚?
要不是蘇臨有人在後面,她就真的要鬧笑話了。
深吸一口氣,緩解一下尷尬,景寧這才找來火摺子,把這封信給燒了。
蓋上桌子上那個銅製香爐的蓋子,景寧方纔從後堂走出來。
“奇怪,嬌嬌怎麼沒有回來?”景寧很是奇怪,這都散學小半個時辰了,往常應該到了啊。
怎麼這人今天不在?
說起來,因爲蘇臨的關係,所以景寧有時候不去上課,那些心裡門清的教書先生自然是不會苛責景寧一句。
不過旁人只當做景寧拿了武鬥大會榜首,所以有這個特權罷了。
景寧又坐了小片刻,總算是忍不住,起身準備出去找孔嬌嬌。
景寧找了半個時辰的功夫,連把蘭舟書院掀開的脾氣都有了。
越是時間拖得越長,景寧心裡越是沒有底。
雖然說這光天化日的不至於在蘭舟書院殺人什麼的,可景寧到底是慌了神。
海月海星也是自責起來。
原來早上的時候孔嬌嬌說不要這兩個人跟着,讓她們留在這裡照顧景寧,這才一個人去上課。
誰知道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如果之前孔夫人還沒有被孔將軍休掉,景寧或許會直接殺上門。
景寧帶着海月海星越走越偏,總算是在一處破落小院外的草叢中,找到了孔嬌嬌!
孔嬌嬌這個時候早就暈了過去,景寧見她一身的傷,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海月海星唯恐累到景寧,便是要接手。
開玩笑。
景寧這種一拳頭可以打死一頭牛的勁兒,抱個人還是很簡單的。
回去水月苑的同時,景寧叫海星去一趟國師府求個藥。
她實在是擔驚受怕的,怕孔嬌嬌就這麼一下子就……
惡狠狠的擦掉眼淚,景寧叫海月進來給孔嬌嬌換衣服。
至於傷藥,已經先用之前從家裡帶過來的頂一下。
景寧剛剛抱着孔嬌嬌回來的樣子早就不是秘密,這會子蘭舟書院裡面都傳開了。
只是沒有人敢說孔嬌嬌遭遇了那種被毀掉清白的事情。
畢竟這蘭舟書院裡面不允許進來男學生。
這要是真的有,那可就是個大罪,誰來討饒都沒用!
忙活了半個時辰,總算是安頓好了孔嬌嬌。
景寧這個時候無比慶幸自己通岐黃之術,否則現在還真的拿孔嬌嬌沒有一點辦法。
孔嬌嬌身上的傷口看着嚇人,實則都是皮外傷。
只是這皮外傷,有拳打的,有腳踢的,還有巴掌印,還有被人用簪子之類的刺的……總之看着就是叫人觸目驚心。
而且景寧還在孔嬌嬌的兩根手指裡頭,取出來了兩根銀針!
景寧氣的當場就要殺人!
景寧甚至能夠想到,當時的孔嬌嬌能有多麼的驚恐,多麼的害怕。
你放心!師父絕對給你把這個公道討回來!
不管是誰,但凡沒事招惹她徒弟,她勢必要千倍萬倍的討回來才能泄恨!
孔嬌嬌這麼一睡睡到傍晚才醒,她大概是沒有習慣這兒的光,驟然睜開雙眼,倒是覺得眼睛有些痛。
等她慢慢適應以後,孔嬌嬌這纔看向了自己跟前的人。
“師父、師父……”
孔嬌嬌現在也不敢亂動,她知道自己身上都上了藥,只會一邊哭一邊喊景寧。
“我在我在。”景寧趕緊的握住孔嬌嬌的手,告訴她不要害怕:
“有我呢。”
孔嬌嬌哭了會,到底是牽動了傷口,疼的倒吸幾口涼氣,總算是開口了:
“我散學的時候正好有我之前的手帕交找我,所以我就過去了。”
“可誰知道,早就有一堆的人等着我。”
“她們想從我這裡打聽你的事情,想要拜你爲師,我把你說過不收徒的事情說了,她們都不信。”
“後來就打起來了。”
“再後來……”孔嬌嬌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整個人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不用說了,師父都知道了。”景寧吸了吸鼻子,安撫孔嬌嬌幾句,方纔起身要出去:
“你好好養病,海月海星看好他。”
“是!”
“師父你要做什麼?”孔嬌嬌掙扎着想要爬起來,但終究是徒勞。
“做什麼?”景寧哼笑:
“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