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
景寧聽見這件事的時候正好坐在窗子下看外頭下的雨水,都說春雨貴如油,但願今年能有個好年景。
“這羣人一個個的針對他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公道兩個字怎麼寫?如今這倒黴事情落在自己頭上了,倒是要求公道了。”
呂越江忙着看爐子上的茶,聞言便是補了一句:
“這叫什麼?這叫刀子砍到自己頭上了,纔想起來要救命。”
呂越江毫不客氣的嘲諷一句,隨後將手裡的茶盞遞給了景寧。
茶是剛剛送過來的新茶,明顯是頭一茬採的,正是好喝的時候。如今這徐賢妃有孕,自然是什麼好東西都往她這裡送,連帶着五皇子都長了些肉。
景寧笑着接過茶盞,繼續偏頭看向外頭的雨水:
“這宮裡頭難受的估計就不止皇后這一家子了,你們如今也要小心。”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尤其是你和你母妃的東西,必須讓靠譜的太醫驗過纔可以用。”
“我知道,你都說了好幾遍了。”五皇子一臉“你話多”的表情,景寧拿着手裡的茶盞,笑:
“真是不識好人心。”
說了一會兒閒話,徐賢妃那邊打發人送了新出爐的糕餅前來,還說景寧要是有什麼想吃的只管提。
這徐家從自家找了個做菜很是合徐賢妃胃口的廚子,做點心的手藝也是一流,每次徐賢妃都能吃好幾塊。
“說起來,皇貴妃倒是日日前來?”
“是啊。”呂越江說到這裡竟是有幾分酸:“平時你在的時候,母妃不搭理我就算了,可現在這吳皇貴妃一來,就更沒有我的位置了。”
“你說啊,這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怎麼就那麼奇怪?”
“是啊,本來就奇怪。”景寧放下手裡的茶盞,裡頭的茶已經喝了一半,卻沒有要續的意思。
她垂眸的瞬間,想起來了上輩子的事情。
她帶兵征戰那麼多年,雖然說也是落了些傷病,可終歸是有師父的那些藥吊着,但這三十幾歲就沒了命……
從前她倒是一直以爲自己是真的因爲舊傷復發沒了的,可是現在入宮一趟,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早就被算計了。
不過就算是中毒,當初師父因爲某些事情離開了一段時間,她也就沒有機會見到師父最後一面。
就那麼撒手人寰了。
要不,晚上問問?
就這樣,景寧好不容易捱到入夜,等蘇臨摸進來躺着的時候,景寧就把上輩子自己碰見的事情和蘇臨說了一遍。
“我本想着等我找到你那個毒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再來告訴你的。”
“卻沒有想到你倒是先一步發現了不對。”
“所以你也不知道嗎?”
蘇臨搖搖頭,卻一把抱着她,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良久,景寧聽到一聲嗚咽。
師父?哭了?
在景寧的記憶裡,她從來都沒有見蘇臨哭過。
“可是怎麼了?”
蘇臨沒有說話,只是抱着她的力氣愈發緊了幾分。
直到最後,男人壓抑着聲音說出來一句:
“別離開我。”
“我不想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