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錦面色一變,自己心急,竟然給這丫鬟抓了漏,還是當着莫氏的面。
她張張嘴,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卻被李瑾萱打斷了:“陳姨娘,你這可就是血口噴人了,你說我綁了五妹妹,可有人作證?就憑你自己和你院中下人的話你就想讓祖母相信嗎?我可是特意讓我的下人好好地把五妹妹送了回來,你非但不領情,還這般折磨我的下人,你不知道祖母最痛恨這些沒有人性的刑罰了嗎?”李瑾萱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對着陳秀錦說道。
“你!”冷不防被李瑾萱一番搶白,李秋萱氣的用手指着李瑾萱,“你”了個半天也沒說出什麼話來。
“真是沒規沒距,你姨娘就是這樣教你對你的嫡姐說話的嗎!”莫氏見到李秋萱用手指着李瑾萱,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怒意。
陳秀錦見狀恨不得把李秋萱給趕到裡屋去,省的她給自己添亂:“秋萱!你怎麼能這樣和四小姐說話!你給我進裡屋去!”
李瑾萱神色漠然地看着母女二人一唱一和,並不作聲,只是暗暗地朝着小天等人使了個眼色。
小天會意,立時“哎呦哎呦”地叫喚着,艱難地爬了起來,跪倒在莫氏的腳下,聲淚俱下道:“老夫人,奴才一身血污沾染了老夫人的雙眼,還望老夫人恕罪!奴才代替幾個兄弟多謝老夫人前來相救,不然哥幾個可就要死在這裡了……陳姨娘,您好狠啊!”
莫氏見小天已經疼的齜牙咧嘴,卻還不忘向自己請這莫須有的罪名,當下便對他生了幾分憐惜與好感,她看向陳秀錦的神色中充滿了厭惡:“一個姨娘也敢公然違逆我的意思,我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眼不瞎,耳不聾!做這種下作事就不怕遭報應?下人就不是人?我尚且不這般懲罰她們,你一個姨娘你還敢越過了我去?陳秀錦,立江寵着你你便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我早就知道這些年來你把侯府的大小事務囊括入懷,卻也並不願多管,如今你就這樣踩到了我的頭上!從今往後,侯府的事情你一概不準再插手,安安分分給我做個姨娘,不要妄想着清國候府正室該有的東西!”
此話一出,滿場皆譁然,莫氏這就是徹徹底底收回了掌家之權了。以往莫氏雖然不喜歡陳秀錦,卻也從未如此不留顏面地當衆訓斥過她,這樣看來,莫氏這次是動了真怒。下人們都知趣地閉了嘴,以免惹禍上身。
陳秀錦卻早已瞪大了雙眼,彷彿沒有料到莫氏會這樣說,她急忙道:“老夫人,您不能——”
“陳姨娘,老夫人的決定我們這些小輩是不能干涉的,您怎麼能質疑老夫人的話呢?”李瑾萱悠悠地接話道。
“我不能?我不能怎樣?清國候府中還有我不能做的事?”莫氏看着陳秀錦,愈發的不順眼,“我也不多懲罰你什麼了,你給我以後別上躥下跳了,你是個姨娘,你女兒就永遠只能是個庶女。如今咱們清國候府的嫡出四小姐回來了,府中的事自然會有我來慢慢教她,你們的鬼心思給我好好地藏在心裡頭!”
李瑾萱心中暗笑,陳秀錦今日吃的虧可比她想象中的大多了。如今她已經藉着老夫人的手拿走了陳秀錦的掌家之權,以後陳秀錦在侯府中的地位會大不如前,她對付起陳秀錦和李秋萱來便會更加的省事。
李秋萱,上一世你不是說我奪你一切嗎,那麼我這一世就如了你的願,一樣一樣拿走你的所有!
“老夫人!老夫人!可算找着您了!三公子回來了,正在大廳候着您哪!”一個下人滿頭大汗地跑過來,焦急地道。
“什麼?凡兒回來了?”莫氏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不是說年底才能回來嗎?”
“三公子說定襄王的生辰快到了,是回來爲定襄王慶生的呢。”那下人滿面笑容地答道。
聽到南離塵的名號,李瑾萱心中不可控制地顫了一下,他的生辰要到了嗎……上一世,自從嫁給了南離塵,每一年李瑾萱都會爲南離塵精心準備一桌生辰宴,猶記得他最愛她做的金錢蝦餅。二人濃情蜜意,現在想來竟是滿滿的酸澀。她和離塵,還能向上一世那樣嗎……
她這一世註定是爲了復仇而活,如何再去給予離塵純潔無暇的愛情呢?李瑾萱心中惘然,連莫氏喚她都沒有發覺。
“四姐姐好大的派頭,連祖母都喊不動你了呢。”李秋萱在一旁酸溜溜的聲音拉回了李瑾萱的思緒。
“四小姐不過是聽到三公子回府的消息,心中激動一時失態罷了。”曼桃機靈地替李瑾萱解圍。
李瑾萱忙道:“祖母,孫女纔回侯府,從未見過三哥,心中實在歡喜,有些失態,還請祖母不要生氣。”
莫氏慈祥地笑:“無妨,你隨我去看看你三哥吧。”說罷,看也不看陳秀錦和李秋萱一眼,徑自帶着李瑾萱離開了花荷院,留下陳秀錦母女二人氣的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