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看着來人,眼淚流得更加厲害了,直接靠在他懷裡,“建偉,你怎麼纔來了。”
謝父摸着愛妻的頭髮,“飛機延遲了,鈺兒將事情大致跟我說了一下,這件事交給我。”
謝母點頭,她真的太累了。
言舒倒是不意外謝父的到來,畢竟謝家出了這麼大事情,作爲一家之主的謝父不可能不出面處理的。
就是不知道這位父親的態度......
“你好,你就是言小姐,我是白唸的父親。”謝父安撫好了謝母后,轉頭看向言舒,還算有禮貌。
而且他說的是“我是白唸的父親”。
那看來,這位對白唸的態度應當是友好的。
“你好。”言舒朝他微微頷首。
謝父轉動了一下手腕,嚴肅的神情多了一絲絲緊張,“我現在能進去看一下她嗎?”
言舒思索了片刻,而後說道,“白唸對你們的舉動持有很大的懷疑,我本來是打算今天將她身世坦白,至於她的態度,我希望你們能尊重。”
“這個你放心,我們會以她的意願爲主。”謝父站的筆直。
剛來的終歸要來的,要面對也終歸要面對的。
言舒帶着謝父進了病房,謝母留在門口,而謝鈺則陪着自己的母親。
白念沒想到言舒把謝母帶出去了,結果又把謝父給帶來了,她有些疑惑 看向言舒。
言舒給了她一份安撫的眼神。
白念更加疑惑了,特別是觸及到謝父激動又帶着憐惜的目光。
謝家人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都是爲了謝薇,跑過來跟自己打感情牌的。
想着這裡,謝薇有些憤怒,憤怒之外又有些羨慕,大概有家人疼愛的小孩,都是這麼幸福吧。
不管做錯了什麼事,都有人給她收拾爛攤子,都有人爲她擔心,爲她奔波。
白念突然很想念昨晚那個夢,夢裡的溫柔又慈愛的聲音,她好像再也沒有聽到過了,那一句“我是你的母親”也不過是一場夢。
根本就不該奢望 的。
這樣也就沒有失望了。
白念微微合眸,將心裡涌上來的妒忌壓了下去。
“白念,我要告訴你一件事。”言舒走到牀頭,伸手握住了白唸的手,聲音輕柔,“我找到你的父母了。”
白念猛然睜開眼睛,一片難以置信,像是懷疑自己聽錯了,語無倫次起來,“阿舒,你剛纔說.....我家人,不是,你說找到什麼.....”
“我說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了。”言舒看着她慌亂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昨晚你不是做的夢,就是你母親守在你牀頭一整晚。”
白念身子一僵,有那麼一瞬間,她腦袋空白,彷彿失去了思考能力。
言舒說她幫她找到她的親生父母了。
突然。
白念反握着言舒的手,神情有些侷促,“那她們在哪裡?我能見一見她們嗎?”
聲音透着讓人心疼的小心翼翼。
一旁的謝父看着莫名有些心疼。
他已經從謝鈺哪裡的知道了近期發生的所有事情,也知道當年被掉包的事。
更知道,他的親生女兒差一點就被另一個女兒給殺了。
看到白念佈滿傷痕的臉。
他的心情複雜又心疼。
“你已經見到她們了。”言舒安撫着白念,將手從她掌心抽出,轉頭看向謝父,“你過來吧。”
猛然被叫到,謝父緊張上前,平日裡嚴肅古板總裁形象,此刻像青春期躁動又不安的少年。
“這是你的父親,剛纔一直照顧你的謝母是你的母親。”言舒給白念介紹道。
白念瞳孔睜大,手下意識的緊緊攥着被子,神情完全呆愣住了,“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可能是.....”
白念不相信。
她怎麼會是謝家的女兒?那謝薇跟她是姐妹?
不可能的。
她不可能是謝薇是親人,也不可能是謝家的女兒。
可是言舒沒必要騙她,難道是她搞錯了。
“阿舒,我覺得你應該弄錯了,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也許我父母根本就不在了。”白念努力壓下心底是驚濤駭浪,對着言舒擠出了一個笑。
那個笑難看又牽強。
卻讓在場的兩個人心疼不已。
言舒從她的枕頭底下,掏出那個破爛的平安符,對白念說道,“你還記得這個嗎?你知道爲什麼謝薇看到你的平安符後,想要對你下殺手嗎?”
白念搖頭,目光落在破爛的平安符上,有些難過。
這是外婆留給她的唯一東西,也是她父母留給她的唯一東西,可是她沒有保護好。
“因爲謝薇從裡面得到了你的生辰八字,然後得知了你纔是謝家的女兒,所以她纔對你動了殺念。”言舒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白念更加迷惑了,如果她也是謝家的女兒,那她跟謝薇不就是姐妹嗎,爲什麼她要殺她。
“白念,你跟謝薇從出生的時候,就被調換了,你纔是謝家的真正的女兒,而謝薇不是。”
此話一出,白念僵硬住了。
她的腦海閃過無數畫面,但那些畫面匆匆而過,她沒能抓住任何東西。
只剩下一片煞白。
言舒將整個事情仔仔細細跟白念說了一遍。
目光也時刻關注着她的神情,確保她聽到了,聽懂了。
而後默默讓白念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勁爆消息,畢竟這個消息對她來說,還是過於龐大了。
一直以爲欺辱自己的人,居然代替她當了二十多年謝家女兒。
而她的親生父母,也養了謝薇二十多年。
病房裡陷入了詭異安靜。
誰都沒有說話,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只是相對於謝父的忐忑,言舒要跟淡然些,她只是擔心白念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消息。
但她又知情權。
良久過後。
“我想靜一靜,你們能出去一下嗎?”
白念有些喑啞的嗓音響起,她沒有看任何一個人,眼睛盯着天花板,但眼睛裡什麼都沒有了。
“我就在門口,你隨時叫我。”言舒溫柔的說道,而後欲言又止的謝父跟着她一起離開。
這個時候,就讓白念好好想一想。
她需要時間消化着龐大的消息。
“怎麼樣了?你們說了嗎?念兒怎麼說?”
謝母一見她們出來,連忙問道,神情緊張又擔憂。
謝父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念兒需要時間消化這個消息,我們等一等。”
謝母點頭,只是擔憂的目光一直落在病房門上。
言舒沒有打擾謝家人的溫馨。
而是自顧坐在一旁座椅上,安靜等待着白念消化這龐大消息。
直到她口袋突兀的鈴聲響起。
言舒走到一旁接起,就被裡面大嗓門的聲音震得頭皮發麻——
“臭女人!你還知道接電話,我還以爲得我百年後,去陰曹地府才能見你一遭!”
言舒連忙將手機從耳邊移開,任由對面震耳欲聾的嘶喊。
等對方消停後,才慢悠悠的開口道,“你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