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越往前走就感覺心裡的某一塊越空,輕蹙着眉緩慢的停下腳步,還是沒忍住轉了頭。
男人一席黑袍長身高大,襯得身旁一蹦一跳的人愈發嬌小。
兩人明明沒有靠得很近,可遠遠看着就像黏在一起似的,好得像一個人。
他們走的是反方向,祁硯便只能就這麼看着他們漸行漸遠,心口莫名疼得厲害。
“皇兄。”
身後有聲音響起,祁硯一頓收斂外放的情緒,面無表情轉頭看着輪椅上的人。
祁明已習慣他的冷臉,打過招呼便低下頭等着他先離開。
祁硯卻注意到站在他身後的人,想到方纔看到的那一幕,上前一步緊緊盯着雲姝然。
“你是雲梔的妹妹?你可知道雲梔和皇叔的關係?他們爲何會走到一起?”
這話更像是質問,更何況是與雲梔有關的事,雲姝然臉上也不復平日的溫和。
“我只是阿姐的妹妹,平日並不會過問阿姐的事。”
意思就是我一個妹妹都不問,你一個外人管得着嗎?
祁硯面上明顯不滿,雲梔就罷了,她身邊的人竟也敢這般態度對他?難不成是不將他一個皇子放在眼裡?
想到這裡,看了眼她身旁的祁明,冷哼一聲語露嘲諷。
“雲小姐好本事,能讓雲梔爲你勞心傷神,還能和我從不愛拋頭露面的皇弟站到一起。”
“你....”雲姝然忿忿想開口,可最終是顧忌他的身份將那些話咽回去。
一直垂眸的祁明卻開了口,“我與雲小姐不過是偶然遇到的,皇兄若是無事皇弟便先走一步。”
“我與你這樣的廢人能有什麼事?”
這裡沒有外人,祁硯完美的假面也懶得再做僞裝,毫不客氣的說出口。
祁明習以爲常,依然面不改色垂眸,“皇兄說的是。”
雲姝然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腦海中還回蕩着他咬得極重的“廢人”兩個字。
垂眸注意到祁明的輪椅上積了雪,心裡突然生出難受。
“三殿下....”
“無事。”
祁明默默將蓋在腿上的毯子整理好,修長白皙的手指撣了撣上邊沾上的雪粒。
他眉眼上也沾了雪,許是體弱的緣故臉上只顯病態的蒼白,整個人清清冷冷毫無生氣。
雲姝然冷得顫了顫,就見他聲音毫無一絲波瀾的提起。
“多謝小姐幫我移了輪椅,我的侍從一會便能找過來了,小姐走吧。”
說完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瓷白的藥瓶遞給她,“這是我做的可以治傷口的藥,你若是不嫌棄可以試一試。”
雲姝然下意識看向自己的看不出異樣的手臂,“三殿下怎會知道?”
“你方纔給我推輪椅時右手的力氣很輕,想來是受過傷纔好不久。”
他說得篤定,雲姝然跟着點點頭,接過他執拗舉着的藥瓶,“多謝三殿下。”
走出幾步雲姝然轉頭看了眼,他還停在原地靜靜望着,像是要與這白茫茫的一片融爲一體。
若是他的侍從一直不來,他豈不是要在這裡一直坐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