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市真是不簡單,如果她沒猜錯,這些簾子之所以會隔絕聲音,應該是在上面塗了吸收聲音的塗層。
“你想談什麼?”阿瑞問道。
林凌不安地摸索着椅子扶手,問:“你……是不是最近纔到帝都的?”
阿瑞點頭,“是。”
“你很厲害?”
“還可以。”
“你做過壞事嗎?”
“做過。”
林凌心下赫然,還真是有問必答。
她猶豫了一下,看着阿瑞問道:“你……有沒有抓過一個孩子?一個心理醫生的孩子?”
“蒂樂·馬克?”
林凌迷茫了一瞬,她還真不知道馬克的兒子具體叫什麼。
阿瑞抿脣想了想,“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男孩兒,金髮碧眼。父親是心理醫生,據說知名度很高。”
應該就是了。
林凌點頭。
阿瑞皺眉,“你認識的?”
林凌想了想,說了實話,“我有求於馬克,他要求我幫他找兒子。”
阿瑞點點頭,“給我一個星期。”
“嗯?你要幫我?”
阿瑞垂眸看她,“你不需要?”
林凌:“……”
她當然需要!
但是……但是,馬克的兒子不就是被他抓走的嗎?怎麼這人一點沒有這樣的認知啊。
阿瑞顯然也沒有打算再解釋,他已經在腦海裡計劃着要怎麼找到馬克的兒子了。
一直到拍賣會結束,林凌和阿瑞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許久,林凌問阿瑞,“現在幾點了?”
她要是遲遲不回去,席越一定會擔心的。
“晚上八點。”阿瑞答道。
果然林清是故意在模糊她的時間認知,在白天的時候就把她帶到了地下,讓她誤以爲是晚上。
還不算太晚。
阿瑞像是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似的,說道:“我送你離開。”
林凌點了點頭,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問太多,害怕問到不該問的。無視也不可能,人家一天之內救了她兩次。
從羅椅上下來,林凌再次感受了一番萬衆矚目地感覺,阿瑞替她擋住大部分目光,倒也讓她少了很多壓力。
從拍賣會場離開,阿瑞沒有第一時間送林凌離開,而是帶她去了一間暗室。
林清被綁在裡面,眼睛上帶着眼罩,聽到聲音出現,整個人害怕得瑟縮到角落。
“你要怎麼樣都可以。”阿瑞沉聲道。
林凌看着林清,她應該是被打過,臉上通紅的手印,衣服凌亂不堪。
“放她走吧。”林凌道。
阿瑞眉心蹙起,“她差點讓你……”
阿瑞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林凌卻明白他的意思。
因爲林清,她差點被利爺那樣的人糟蹋,差點失去清白。
可是……林凌苦笑,她能怎麼樣。
林清被打成這樣,她再要出氣就只能殺了她。林清再不濟也是個有名氣地明星,還是杭一銘的女神,林凌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下手。
而且,不管怎麼說,林清也姓林,爸媽要是知道她這麼做會不開心的。
林凌再次道:“算了,放她走吧。”
林清已經成不了氣候,馬克可以治好爺爺,她再也不能利用爺爺傷害她。
至於別的,她現在沒有心思管林清。
她的記憶,關於她的照片,還有阿瑞對她的態度,這許許多多地事,她還沒有理出頭緒,哪有心情管林清。
阿瑞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就是這樣。
只要是林凌說定了的事,他就會義無反顧地照辦。
從黑市出來,外面已經是星辰滿天,阿瑞把她送到林宅外面的大路上,沒有再往裡開。
臨走前,阿瑞告訴林凌,“一個星期,我會把孩子送到你手上。”
林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阿瑞一個漂移,車子飛快遠離視線,好像後面有人在追他一樣。
回到林宅,席越還沒有回來。林凌鬆了口氣,她偷偷地換了一身衣服,不敢泡澡,害怕嘴上的紅印會變得明顯。
羅媚給她用的藥確實神奇,現在看起來她的嘴脣四周就像是被熱水燙了一下,不像之前那麼明顯。
這樣,應該就可以瞞過席越了吧?
林凌在席越的房間裡等他回來,然而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席越還沒有回來。
林凌打了席越的電話,又打了宋元的電話,兩個人都沒有接。
又是一個白天,到了晚上席越還沒有回來,林凌坐不住了。
席越從來沒有失聯過這麼久,就算有什麼事情要處理,他也會給她留消息讓她放心。
一定是出事了。
林凌看向前院地燈光,孫伯還在陪着爺爺。
她白天的時候去看過一次爺爺,不過爺爺根本不想理她。
隨着馬克治療的深入,爺爺最近就像小孩子一樣,時不時就要發脾氣,有時候還非要孫伯陪他打仗,孫伯沒辦法,讓人用木頭在家裡做了個小型現場,哄小孩兒一樣把爺爺哄着。
馬克說,這是正常現象。
心理暗示很傷人的記憶,相當於在一個人的記憶裡強行改變一段,人要是適應了也就罷了。適應了之後又要再次把那段錯誤的記憶挖除,不亞於一次心臟移植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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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爺爺重塑記憶,一點點地回想自己自己曾經切身經歷過的事情,用真實的經歷將那一段被強行插入的記憶給擠掉。
這樣不會留下後遺症,而且就算種下心理暗示的人再次誘導,也沒那麼容易。
林凌聽得雲裡霧裡,但也明白一點,爺爺現在的狀態是對的,只要堅持下去,爺爺遲早有一天能恢復。
正想着,耳邊突然出現一聲大喊:“有沒有人啊!”
林凌屏息去聽,聲音在她後面的院子,那是一個廢棄院子,因爲之前爺爺在那裡摔過一跤,算命先生又說那地方風水不好,所以把院子移了一段,那個院子就閒置了下來。
因爲算命先生的話,那裡也沒人打掃,平時都沒什麼人去的。
林凌蹙了蹙眉,好歹也是自己家,要是溜進來要傷害爺爺的人,她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最主要的是,剛剛那一聲大吼的聲音,好耳熟啊。
總覺得在哪裡聽過,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林凌拿了個手電筒,朝着廢棄院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