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瘦小的人正站在入口處。而在他的身後,居然是獨眼。
獨眼已經不能算是獨眼了,因爲他兩隻眼睛都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他身前瘦小的男人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叫小偉。
小偉黑黑瘦瘦地,恨恨地瞪着林凌。
而在他的身前,有一張輪椅牀,上面躺着一個人。
林凌的心一下子像是停止了跳動一般。
周圍的一切全部都靜止了,她的眼裡心裡只剩下輪椅牀上的那個人。
席越……
她終於又見到他了,他還好嗎?
胸膛有起伏,還活着。
林凌死死地掐住掌心,努力睜大眼睛去看席越,她好想他啊。
眼前被水霧矇住,林凌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失態,可是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那是席越啊,那個把她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的男人。
她多怕再也見不到他。
林凌的失態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包括魅影。
她知道獨眼抓了個對林凌很重要的人,獨眼瞞着她她也知道。
但是她並不在乎,被海那邊訓練過的人,根本就不會懂愛情是什麼。
他們腦海裡只有殺戮算計,根本不可能愛上別人。
就算是她,也是在小時候愛上的傅元澤,把傅元澤當成唯一的光。
要是現在,她絕對不會愛上任何人,因爲她的一顆心已經被訓練得如死灰一般,不可能再燃起任何的熱烈。
她都是這樣,更別說林凌。
林凌可是老爹最看中的人。
老爹不可能讓她愛上別人。
所以林凌已經被種植過抑制愛情相關分泌物的東西。
所謂愛情不過是大腦分泌出的一些東西,影響了人的思考。只要抑制分泌,人就不會知道愛情是什麼。
在他們眼裡,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一樣的,只評價得分。絕對不會爲了某個人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可林凌現在的樣子,分明痛苦至極。
魅影一時不明白怎麼回事,難道說老爹沒有給她注射植入物?
不可能啊,她記得老爹說過,絕對不會讓林凌逃出他的掌控。
這樣的控制程度,絕對不可能不給她注射植入物。
唯一的解釋就是,愛得太深,植入物不起作用了。
魅影突然有些嫉妒林凌,憑什麼她連愛情都可以這麼容易得到。
趁着林凌分神的時候,她猛地衝向獨眼那邊。她用身體發力,即便蘇白綁着她,她也可以整個身體衝過去。
只不過落地的時候會摔一下罷了,不過她可以忍受。
然而,魅影身體剛離開地面,腳下突然一重,還沒有離開林凌多遠,人就摔在了地上。
蘇白輕笑出聲,“想跑?也不問問我答不答應。”
純靈笑嘻嘻道:“小白的綁人手法祖傳的,你別想跑了。除非你能把這繩子掙斷。”
繩子是海上航海專用的鋼絲繩,別說魅影現在手無寸鐵。就是給她一把刀,她都不一定能掙斷。
魅影的動靜讓林凌瞬間回了神,她低下頭,抹點眼角的淚。
重新擡頭時,雖然眼睛還是紅紅地,但是已經恢復理智。
她現在不能亂,也不能慌。
一味地想着席越,只會讓自己軟弱。而軟弱救不了席越,她絕對不能讓席越出事。
呂涵走到她身後,低聲道:“對不起,我沒有救出他。”
從她被抓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這一幕。
一定會有人用席越來威脅林凌。
只不過她一直以爲會是魅影,卻沒想到是獨眼。
林凌沒有回頭,只看着席越的方向,卻不敢細看他的臉。
他瘦了。
她深深吸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沒關係,涵涵。不怪你,事情到這個地步,我們不說那些,你答應我,一定幫我保住席越。”
“好。”呂涵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不會栽在同一個人手上兩次。”
特別這個人還是獨眼,她曾經的手下敗將。
現在她要關心的不是林凌,而是自己。
她居然退步得這麼厲害,能讓獨眼算計了。
事實上,這也怪不得呂涵。
獨眼害怕呂涵幾乎刻到了骨子裡,他自從入住城堡之後,連怎麼對付林凌都不想。
一心想的是怎麼對付呂涵,所以城堡裡全部都是專門對付呂涵的武器。
而呂涵他們已經回到島上的消息,已經被魅影發現。
所以獨眼一早就準備好了。
她進城堡,能活着出來已經是個奇蹟。
“大小姐,廢話我們不多說。把她放了,你離開老島,我就把這個男人還給你。否則今天大家就一起死!”
獨眼一隻眼睛被黑色眼罩罩着,一隻眼睛還流着血,神色癲狂,“反正我已經這樣了,我的眼睛瞎了,今天怎麼着我都不虧。我知道這個男人對你很重要,你也不用裝得無所謂的樣子,我可能真會殺了他的。
大小姐,如果你想這個男人跟我一起死,你儘管讓你的人動手。有大小姐在乎的男人陪着一起死,我也不虧,哈哈哈……”
林凌死死地握着拳頭,沒有說話。
她現在絕對不能答應獨眼的條件,甚至都不能妥協承認她在乎席越。
因爲現在盯着她的,不僅是獨眼,還有老九他們。
如果她爲了一個男人答應離開老島,老九他們必定會爲難。
可如果不答應,以獨眼的狀態,他一定做得出來的。
怎麼辦?
左右爲難,怎麼選都會後悔。
怎麼選,席越都會有危險。
“大小姐,說話啊。你要是不說話,我可就當你不答應,到時候人死了,你別怪我不講信用!”
獨眼眼睛瞎了,看不到周圍發生了什麼,極其的沒有安全感。
此時周圍又很安靜,他比以前少了更多耐心,也更加的難以控制自己。
林凌嚥了咽口水,開口道:“你急什麼?獨眼,什麼時候也輪到你跟我做交易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兵行險着,林凌必須用別的方式,把獨眼的注意力從席越身上拉開。
這樣即便他生氣憤怒,也不會想到席越。
他會循着林凌說的話去想,去思考,去發泄。
人在失去視覺後,對聲音就會特別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