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的手有些抖,她的手機是老人機,上不了網。
席越的電腦裡都是機密資料,她不想總去碰他的電腦,索性過起了與世隔絕的生活。
每天在花園裡修修花,蕩蕩鞦韆。或者像今天一樣,打把遮陽傘,榨杯果汁,聞着花香美美的睡一覺。
卻沒想到,常洲的事這麼快就發生了。
重生以來,似乎許多事都加快了節奏。
也有可能是因爲她的干涉,N-four走紅的速度比上一世快很多,常洲的事自然也會提前。
正是因爲這件事,小哥一蹶不振,黯然離開了帝都,留下來的宗御之和亞煥兩人跟新成員不合。雖然人氣很高,卻還是下場悽慘。
林凌嚥了咽口水,把通知書塞給杭一銘,“我出去一趟,要是席越回來就說我有事出去了。”
說完,她直接跑出了薔薇園,也顧不得現在日頭正毒,幾乎能將人曬化。
利華娛樂。
隔着老遠就能看到樓下黑壓壓地人羣將利華大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多是要求利華娛樂雪藏常洲,不要因爲他影響N-four的其他人。
樓上,林衍啪得一聲關上窗戶,“這特麼叫什麼事啊?當初說喜歡我們四個人之間的兄弟情,現在特麼的又讓我們拋棄兄弟,真是有病!”
宗御之看了眼躲在角落臉色蒼白的常洲,勸道:“好了,你跟粉絲置什麼氣,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這事吧。”
因爲抄襲的事,他們已經將近半個月沒有出這棟樓了。外面的輿論愈演愈烈,可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向活潑的亞煥此刻也滿面愁容,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得重重嘆氣。
這幾天,他們已經問了常洲無數次,那首歌就是他一年前自己寫的,從來沒有給別人聽過。
可是於仁是老牌歌手了,從出道開始就自己作詞作曲自己唱,歌王級別的人物,又怎麼會碰瓷他一個新人呢。
林衍揪着頭髮,“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實在不行我去找於仁談談,私下賠償……”
“你是想讓我承認我抄襲嗎?”常洲定定地看着林衍,黑白分明的眼神滿是倔強。
林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有些惱,“我當然知道你不可能抄襲,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於仁一個月前在粉絲羣裡給他們試聽了這首歌,只是沒有公開發表,然後你又寫出了一模一樣的曲子,怎麼說都是我們不佔理。
真相是什麼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先保住我們大家,如果N-four就此沒了,我們就真得揹着污點過一輩子了。”
常洲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幾乎是用吼的,“真相不重要什麼重要?林衍你告訴我,真相不重要,還有什麼重要?!啊!”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這……”
望着常洲憤怒的雙眼,林衍也泄了氣,頹然地坐下。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覺得不能這樣呆着,總要做點什麼。
宗御之是四人中最冷靜的一個,“這個時候我們還內訌是要人看笑話嗎?林衍說的雖然不太好聽,但是我們確實不能坐以待斃,就算要真相,也得去查,真相總不可能跑到我們面前來。”
亞煥道:“可是我們現在根本出不去,外面被粉絲圍得死死的,要怎麼查?”
“我去查。”林凌推開門,逆着光走進來。
四個在舞臺上發光發熱的大男孩兒,此時一個比一個憔悴,連鬍子長了都沒刮。
“小六?你怎麼來了?”林衍驚訝道。
林凌關上門,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道:“聽到消息就來了,對不起小哥,來晚了,最近……沒怎麼上網。”
“傻丫頭,你跟我道什麼歉,你來了還不是跟我們大眼瞪小眼。放心吧,沒什麼事,混這個圈子,時不時就會出現這種情況,過兩天就能解決了,快回去吧。”林衍道。
林凌笑得勉強,她至死都無法忘記,上一世小哥離開前那個落寞絕望的表情。
她多怕,再晚一點,就真的沒法挽回了。
“你們沒辦法出去查這件事,我幫你們。”
見林衍要說話,林凌直接道:“小哥你別怕連累我,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你們安心待着,我去找於仁。”
宗御之皺了皺眉,“可於仁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最討厭抄襲的行爲,一定要維權到底。”
林凌道:“所以才需要去查,於仁撒謊的可能性不大,常洲也不可能抄襲。這裡面一定有哪裡出了問題,這纔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上一世,她只依稀聽說後來有人澄清了常洲沒有抄襲,但是那個時候常洲早就被人遺忘,澄清什麼的也不會有人在乎。
但是,她卻能確認一點,常洲沒有抄襲。只是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她得去查了才知道。
一股炙熱的視線落在臉上,林凌敏銳地看過去,正好對上常洲迫切的眼神。
“你……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沒有抄襲?”
一滴淚從常洲的眼眶滑落,牙齒死死地咬住嘴脣,在蒼白的臉色襯托下,林凌都覺得他快要把自己的嘴脣咬出血來。
說起來,常洲的年紀似乎比她還要小上一歲。
林凌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我當然相信你啊,我小哥相信你我就相信你。”
常洲看向林衍,林衍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嘀咕道:“自己兄弟不信還能信誰。”
宗御之衝林凌豎了個大拇指,正要說話,房間門再次被推開。
王偉山帶着一個帥氣的男孩子進來,看到林凌他喲呵了一聲,卻沒有多說,直接道:“以後由他代替常洲成爲N-four的一員。常洲跟我出來,其他人滾去訓練!”
被推進來的男孩兒雙手插兜,仰着下巴道:“我叫王天,我不喜歡麻煩多的人,麻煩你們以後做什麼事自己想想後果,不要連累我。”
說完,他走到常洲的位置,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讓開。”
常洲的臉漲得通紅,這回嘴脣是真被咬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