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知道他要說些什麼,雲西珏直接打斷道:“杳杳師父說過,需要他時,他自會出現,我們不必去主動聯繫他。”
雲曦懷:“這我倒是給忘了。”
雲西珏:“今晚不走了,明天看看杳杳的情況再說。”
雲曦懷自然也同意,杳杳今晚這個樣子,屬實讓他放心不下。
…
雲杳杳醒來的時候,腦袋悶痛悶痛的。
迷濛的意識一點一點清醒,她這纔想起來昨晚的事來。
起身走至窗邊,天空還有些黑濛濛的。
萬籟俱寂,房間裡昏暗無比。
雲杳杳垂下眼簾,手指搭在窗戶上,有些泛白的脣瓣微抿。
她還有好多問題沒有想明白。
爲什麼那幕後之人的目的是她?
這十幾年來,她過得雖然不能說是一帆風順,可也能說是平平安安,根本沒受到過什麼極大的威脅。
那人的目的既然是她,那又爲何不來找她?
她雖然從小習古武,可據她所知,她們雲家每一代的孩子都會學習古武,她爸爸更是他們那一代的第一人。
那黑袍人既然有能力將她父母給殺死,那想要弄死她,更是輕輕鬆鬆的。
目的是她,卻又不來找她…
這又是爲何…
那黑袍人實力這麼強,應該不會是因爲在害怕什麼而不敢對她出手。
從莫雲那件事就可以看出來,那是一個十分心狠手辣的人。
心狠手辣之人,鮮少會有顧忌的東西,他們只會爲了自己的利益而考慮。
雲杳杳皺緊了眉頭,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很關鍵,甚至很有可能便是整件事情的核心關鍵。
雲杳杳摩挲着手指,擡眸看向遠方。
爲了自己的利益…
這樣想的話,問題又繞了回去。
那黑袍人找她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他獲利嗎?
大哥和二哥可能會知道,只不過,他們應該並不會跟她講。
畢竟昨晚的那些,差不多都是迫於無奈才告訴她的。
“唉…”
雲杳杳雙手搭在窗戶上,心裡的煩躁不知道該跟誰訴說纔好。
現在唯一知道的線索便是那黑袍人在京都,但具體位置不知,他的目的不知。
她大哥都找不到人在哪裡,更別說她了。
玄術固然能尋人,可無名無姓無樣貌,還無什麼物品,這種條件下找人,就算是讓她師父來,也無濟於事啊。
雲杳杳微微彎腰,腦袋下垂,搭在交疊的手上,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黑袍人不來找她,那她就去主動誘他出來。
她去京都,當誘餌。
兔子都到嘴邊了,不可能不吃吧?
等人被她誘出來了,她就直接衝上去整死他。
額,雖然結果可能與想象中的相反。
被整死的,很有可能不是他,而是她。
雲杳杳幽幽的嘆氣,腦子裡混亂的像一團漿糊。
天邊漸漸浮現出一條白線,一點金黃的光芒順着白線而起。
太陽快出來了…
雲杳杳直起身子,走出了房間。
外面的天雖然亮了,可房間裡面還是有些昏暗。
七字沙發上躺着兩個人。
雲杳杳揉了揉眼睛,有些驚訝。
她本以爲昨晚哥哥們都走了來着,沒想到他們都還在。
想必是擔心她的情況,才留下來的吧。
沙發並不大,雲西珏和雲曦懷生的高大,兩人躺在沙發上,小腿以下的部分懸在空中。
已經入秋了,夜間溫度驟降,可他們身上卻並沒有什麼遮蓋物。
雲杳杳突然有些難過,心裡酸酸澀澀的,難受得緊。
她以爲自己重生了,就該由她來照顧哥哥們了。
可她現在卻仍然被他們照顧着…
淺眠之中的雲西珏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道強烈的視線,他倏地睜眼起身,一眼便看見了站於客廳之中的雲杳杳。
渾身的警惕瞬間鬆懈下來,雲西珏輕聲道:“杳杳,怎麼醒的這麼早。”
雲杳杳小聲道:“我也不知道爲何,今天醒的格外的早。”
大概是因爲心裡裝了事的緣故吧。
雲曦懷也隨之而醒來,神情迷濛了一瞬,便清明瞭過來。
“杳杳,站着做什麼,過來坐。”
雲杳杳走至他的身邊坐下,整個人安順又乖巧。
也不知是不是由於昨晚的事情,她看起來要比以往沉默許多。
雲曦懷與雲西珏相互看了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擔憂。
雲曦懷輕輕撫摸着她的腦袋,低沉的嗓音溫柔:“杳杳,雖然告訴了你那些事情,可我們還是希望,你不要插手進來,好不好?”
雲杳杳低着眉眼,也沒跟他犟,只是應道:“二哥,我知道了。”
模棱兩可的回答,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明確拒絕。
雲曦懷撫摸着她髮絲的手一頓,隨後收回了手,眼底無奈。
他站起身來,身形修長,溫潤氣質盡顯。
“二哥去買早餐,杳杳想吃什麼?”
雲杳杳仰頭看他:“二哥隨便買點吧。”
她現在不餓,也沒什麼胃口。
“好。”
雲曦懷揉了揉她的頭,轉身離開。
房間之內,就只剩下她和雲西珏兩人。
雲杳杳雙手搭在沙發邊上,有些心不在焉。
雲西珏看了她一眼,隨意的說道:“杳杳你昨晚突然就暈倒了,把我們嚇了一跳。”
說罷,他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女孩的反應。
雲杳杳想起這件事來,還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她聲音彆扭,不似作假。
雲西珏收回視線,心下稍安。
看來,杳杳是不記得他昨晚幹了什麼了。
天亮得很快,房間很快就明亮起來。
另一間臥室門被打開,雲棲晨抓着凌亂的頭髮,從房間裡走出來。
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神采奕奕的小奶娃。
雲棲晨一走到沙發邊,便徑直倒了下去,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的癱軟在沙發上,眼睛半眯着,一臉睏倦。
而小奶娃精神好的不得了,顯然昨晚睡得很好。
雲杳杳看着雲棲晨眼底下的青黑,沒忍住,問了句:“三哥,你昨晚是不是揹着我們去偷雞摸狗了啊?”
雲棲晨勉強睜開了雙眼,幽怨的說道:“還不是給你帶娃帶的。”
也不知道這小屁孩哪來的精力,昨晚上非吵鬧着不睡,說什麼晚上是打坐靜心的最佳時機。
打坐也就罷了,這小屁孩還非要坐在牀的正中央打坐。
這也就罷了,他睡邊邊就是了,這小孩也佔不了多大的位置。
可這小屁孩偏偏得寸進尺,非要開燈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