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和皇帝是早就有首尾了？”謝華目光沉沉道，“那你與楚孜然是怎麼回事？”
提起楚孜然，謝蓉蓉的神情就有些僵硬起來，道：“女兒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楚孜然，這一切都是楚孜然一廂情願的，與女兒沒有任何關係！”
“既然你不喜歡楚孜然，那你爲什麼不和楚孜然說清楚，還頻繁去楚府做客，蓉蓉，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你這麼做，對得起孜然嗎？”謝華痛心疾首道。
謝蓉蓉無話可說，她現在的確不喜歡楚孜然，之前頻繁去楚府做客，只是爲了幫蕭宏景監視楚孜然，但這些話哪裡能說給她父親聽，謝蓉蓉只得抿緊了嘴。
謝華看着立在他的面前滿臉倔強之色的謝蓉蓉，只得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比起天真爛漫的二女兒，他這個大女兒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只要認定了目標哪怕是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回頭，總有一天，她會在這上面吃大虧的。
只是如今聖旨已下，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什麼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剩下的，無論是苦是甜，也只有她自己去嚐了。
謝華老了，兒女們也大了，早年他一心撲在公務上，如今管教起兒女來，也早已力不從心了。
“罷了罷了。”謝華神情蕭索，擺擺手道：“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你就回去專心備嫁吧！”
只是在謝蓉蓉即將退出房間時，謝華還是開口問了一句：“蓉蓉，做皇上的貴妃，真的比做王爺的正妃要幸福嗎？”
謝蓉蓉愣了一下，鳳眼微挑，道：“爹說說看，是王妃的權勢大，還是皇后的權勢大？”
謝華愣住了。
謝蓉蓉關上門，翩然而去。
此後，謝蓉蓉便安心呆在家中等待着欽天監測算的吉日的到來，而謝華，自從上次將謝蓉蓉喊入書房一番密談之後，就一直對謝蓉蓉不聞不問的，明眼人都看出來，謝華對謝蓉蓉這個即將成爲貴妃的女兒
有些不喜起來。
當然，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先說說京城中。
謝蓉蓉成爲皇帝貴妃的事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一時間，謝家，皇宮，楚王府，成爲三個最引人注目的存在，這件事也成了城中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大家多在暗地裡爲楚孜然不值，兢兢業業地替皇帝守着國門，結果兵權被奪，守着一個閒散王爺的封號不說，青梅竹馬的戀人還被皇帝奪去了，這可真是白白爲他人做嫁衣啊！
就連茶館裡的說書先生都開始含沙射影地講起皇帝，楚孜然，謝蓉蓉這三個人之間的愛恨糾葛了，只將朝代搬到了前朝，改變了故事中人物的身份地位和名字。
但即便是改得面目全非，皇帝依舊派人將茶館裡說書先生捉起來，以妄議國事罪將幾人下了大獄，在皇帝的雷霆之勢下，京城中的議論纔不得不平息了下來。
顧芊芊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也心神不寧起來，上輩子她是在楚家滿門淪爲逆賊，滅門之後才入宮爲妃的，如今楚家尚在，忠良之名猶存，皇帝那麼愛惜名聲的人，依舊將顧芊芊迎入了宮，那他一定所求甚大。
能讓皇帝做出這麼大犧牲的，如今想來，也只有謝氏一門了。
在控制兵權之後，皇帝已經忍不住想要控制朝堂排除異己了，她的父親平日裡素來和皇上政見不和，而這在皇帝的眼中，恐怕是仗着自己兩朝老臣的身份，故意和他過不去吧。
想起前世謝氏最後的悲慘，顧芊芊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去丞相府找謝蓉蓉阻止她入宮，只是顧芊芊走到門口時，突然又猶豫了起來。
入宮這件事，已經成爲了謝蓉蓉的執念，上輩子爹孃百般阻攔都沒有攔住她。況且謝蓉蓉現在根本就不信顧芊芊的話，上次她對謝蓉蓉提點了幾句，結果反而讓謝蓉蓉懷疑她意圖不軌，對她動了殺心，顧芊芊現在要是跑過去，只會是自尋死路。
顧芊芊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是如何得知謝
蓉蓉那麼多事的，如果顧芊芊對謝蓉蓉實話實說，說她們兩個本來就是一個人，她是四年後的她，只怕謝蓉蓉只會覺得她滿嘴瘋話。
找謝蓉蓉是白費力氣的事，顧芊芊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謝蓉蓉現在忙着進宮，只怕現在是沒有時間來要她的命了，鳳飲暫時不會出現了。
說起鳳飲，顧芊芊突然想到，上輩子鳳飲得知謝蓉蓉進宮之事時，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日日在一個叫玉溪館的酒樓中買醉。
如今謝蓉蓉的事與前世重合在了一起，那鳳飲，會不會做出和前世一樣的舉動呢？
顧芊芊的心嘭嘭直跳起來。
如果此事順應了前世的軌跡，那這是一個和鳳飲見面的好機會。
顧芊芊這幾日趁着午休的時間，畫了一副鳳飲的畫像，然後去玉溪酒館，給了跑堂的夥計十兩銀子道：“你拿着這錢，只需要幫我留意一下，看這幾天有沒有畫像上的這個人上門來喝酒。”
如此簡單方便的事，小二自然滿口答應。
姜寒銘經過上次白馬寺廟會的事件之後，哪裡還敢單獨放顧芊芊一個人出門，現在看顧芊芊在尋找那個窮兇極惡的殺手，姜寒銘更是不想讓顧芊芊出去了，偏偏顧芊芊對此事執着得很，姜寒銘沒有辦法，只得陪着顧芊芊一起去。
如此守了幾日之後，這天顧芊芊帶着姜寒銘一踏進酒館，那夥計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來道：“我看到你說的那個人了！”
顧芊芊一怔，隨即驚喜道：“他在哪？”
“二樓東南角雅間上。”夥計答道。
“你帶我們去看看。”顧芊芊道。
“好嘞！”
顧芊芊擡步欲走，突然發現她的衣襬被人緊緊拽住，顧芊芊回頭，正好對上姜寒銘擔憂的眼神。
“沒事的。”顧芊芊安慰道，“我們只是在暗地裡看看，不會和他迎面撞上的。”
姜寒銘拗不過顧芊芊，只得亦步亦趨地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