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稔大人可真是忠心耿耿。”葉至珩語氣冷嘲。
稔機‘呵呵’一笑,“部下是凰族的僕人,自然是最忠心的。”
司寇綰看着稔機身後的死侍,這些死侍的威力她是知道的,此刻,她心中不禁有些擔心,如果稔機不顧一切要和她來個魚死網破的話,那情況就非常不妙了。
司寇綰現在十分後悔,出宮前應該給墨燃送個消息,不然也不會弄到這種被動的局面,都怪她自己太相信蒼穹殿的人了。
忽然手上一暖,司寇綰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被葉至珩的大手緊緊抱在了手心裡,她擡頭,看到他淡定的眼神。
於是心裡的擔憂,忽然間就如潮水退去。
正在這時,忽然又聽見馬蹄聲響。
幾人齊齊擡頭看去,之間煙塵滾滾,打馬當先的一人,正是墨燃。
司寇綰微怔,隨即驚訝的看向葉至珩,低問道:“你做的?”
“對。”葉至珩點頭,“不管是誰,都要留個心眼。”
司寇綰挑眉,“我也會嗎?”
“你就是我的心。”葉至珩靜靜凝望她。
“咳!”戎長老忽然用力咳嗽一聲。
司寇綰立刻從葉至珩的深情漩渦裡抽身,抓頭看向已經跪在地上行了禮卻沒有等到迴應的墨燃,柔聲道:“墨大人請起,稔大人也請起。”
墨燃和稔機同時站起,司寇綰便象徵性的問道:“不知墨大人此來所爲何事?”
墨燃看了稔機一眼,輕笑道:“部下聽說這附近有野獸出沒,聽說那野獸殺人如魔毫無人性,便特地帶上侍衛來巡視,也是巧了,才巡視一圈竟然就遇到了帝姬。”
卻似很巧,稔機拿野獸做藉口,墨燃也拿野獸做藉口,而且那話裡話外都是在諷刺稔機是毫無人性的野獸。
司寇綰嘴角勾笑,似笑非笑的看向稔機,想要看看他的臉氣歪了沒有。
卻見稔機一臉笑意,好似完全沒聽出墨燃的意思一般。
司寇綰挑眉,和葉至珩對視了一眼。
“野獸如此兇狠,着實令人擔憂,在下認爲,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讓墨大人和稔大人一通巡視,這樣迴避免出現疏漏。”葉至珩幽幽的說。
稔機微皺眉,顯然是不情願的,得知司寇綰出門之後,他立刻就想到了禁地上面,他此番巴巴的跑來,爲的就是時刻跟進禁地的秘密,有個什麼發現他也好第一手知道,省得做個睜眼瞎。
可若是真的讓他和墨燃一起巡視野獸,那可就什麼都看不着了。
看着稔機不情願的臉色,司寇綰笑道:“東夏王說的,不過看稔大人的表情似乎並不情願呢?難道稔大人方纔說要保護我的話都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稔機硬着頭皮說,“竟然如此,那部下便於墨大人一通巡視周圍,以保證帝姬的安危!”
“部下同意!”墨燃點頭附和。
“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去吧。”司寇綰立刻趕人。
墨燃一手握着腰間的刀,一雙漆黑的眼睛緊緊盯着稔機,稔機被看的頭皮發麻,想到當前的形勢還不能鬧的太僵,便只能拖着不情不願的腿離開。
看見一行人全部走遠之後,司寇綰鬆了一口氣。
戎長老也長長鬆了一口氣,隨即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帝姬,部下認爲這次回去之後,玉華宮的人都要好好清整一下才好。”
司寇綰點頭,這個問題葉至珩也說過,她自己也想到了,等解決了禁地的事情,回到宮裡,首要解決的就是那個內鬼。
這麼一耽擱,本來還算明亮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月亮不知何時躲進了雲層,這一刻竟然是伸手不見五指。
司寇綰瞪着眼,因爲看不清而內心生出一絲恐懼。
“有我在。”葉至珩低沉溫暖的聲音適時響起,他的大手再次握緊她的手。
司寇綰勾脣,人頓時平靜下來。
“這都等了快一天了,怎麼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戎長老焦急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甜膩。
司寇綰在周圍走了一圈,細細的尋找一切可能的線索,可最後確實徒勞。
因爲真的是什麼都沒有。
“會不會還是和玉扣有關?”站在原地沉思許久的葉至珩忽然開口。
一語驚醒夢中人。
司寇綰和戎長老齊齊點頭,戎長老急忙守在腰間錦囊的玉扣拿出來,眯着眼接着隱約的星光看了半晌,最後失望的搖頭。
“什麼都沒有。”
司寇綰不死心的結果玉扣,用各種姿勢將玉扣擺弄了一遍,同樣沒有任何發現,心中無比的失望。
“給我看看。”葉至珩出聲。
司寇綰立刻將玉扣放在他的手板心。
葉至珩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玉扣邊沿,微微仰頭看着漆黑的天空。
“你在看什麼?”司寇綰奇怪的問,也學着他的樣子仰頭看向天空,卻只看到零星極點星光。
“難道是要等月光?”還是戎長老腦子反應快,一語就猜中了。
“對,月光。”葉至珩點頭。
也就是在他說話的時候,烏沉沉的天空忽然露出一絲亮光,月牙慢慢從雲層後面露出來,當整個月亮露出來時,周圍頓時亮了許多。
葉至珩對着月光耐心的轉動手中的玉扣,記不清到底換了多少個角度,忽然漆黑的地面出現一個個瑩白的腳印。
“哇!這是什麼?”司寇綰揹着詭異的一幕嚇的後背發麻,緊緊抓着葉至珩的袖子,雙眼瞪的老大。
而見多識廣的戎長老,此時也是一臉震驚,說不出話來。
葉至珩輕笑,指着腳印道:“這裡就是禁地,只是我們身在陣中不自知,現在只要跟着這些腳印走,肯定就能破解這其中的奧秘。”
“太好了!”司寇綰且驚且喜,拉着葉至珩就要踩着腳印過去。
然而,當葉至珩的手移動之後,那腳印竟然瞬間消失了。
“這個玉扣不能動,只能是這個角度這個方位才能指引方向。”戎長老沉聲說。
葉至珩點頭,低聲道:“我給你之路,你進去吧。”
“禁地本就只有帝姬一人可以進入,部下和東夏王在外守候,望帝姬一切小心。”戎長老笑看着司寇綰說。
司寇綰也不再說什麼,朝兩人點點頭,便順着瑩白色的腳印往前走。
腳印很複雜,動一個西一個,要不是有腳趾和腳跟區分,她還真分不清哪個是前哪個是後。
當走到一半的時候,司寇綰髮現,這些腳印的分佈是按照八卦排列的。
所以說,這個毒陣中還包含了五行八卦,難怪那麼神秘了。
當最後一個腳印踩下去時,面前那顆五人合抱的大樹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化,至一息的時間,便變成了一度黑色的石牆。
石牆上攀着一條金色鳳凰,仰頭嘶鳴着,它的爪下抓着個黑色器皿,那器皿往外凸,裡面顏色赤紅。
她楞了一下,擡手試着推了推石牆,毫無動靜。
怎麼回事?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這面石牆應該就是禁地的入口之處啊?可是到底怎麼打開的呢?
她擡腳往旁邊挪了挪,正要試着推一下時,之間景色變幻,石牆瞬間消失,又變成了一顆樹。
而在葉至珩這個方向,則看到了無比神奇的一幕,當司寇綰踩着腳印走了幾步之後,竟然直接從眼前消失了。
戎長老在旁嘖嘖稱奇,心中不禁爲自己的民族的神奇而自豪。
正在這時,消失的司寇綰竟然在一顆大樹前出現了,臉上還帶着驚訝懊惱的神色。
“怎麼回事?”葉至珩皺眉問。
戎長老也是一臉擔憂,緊緊盯着司寇綰。
司寇綰走回到兩人面前,腦子裡一團亂,無心理會葉至珩的話,她沉沉對他說道:“再來一次。”
葉至珩沒有再問,而是拿着玉扣重新尋找角度,一番摩挲之後,腳印再次出現。
這一次走上就熟練了許多,司寇綰很快到達了石牆前,有了剛纔的教訓,她不敢在隨便亂動,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鳳凰爪下的器皿中。
默立片刻後,她忽然擡手在自己的手指上狠狠咬了一下,鮮血頓時涌出。
她不敢浪費,忙將手指放到器皿上,將自己的血滴進器皿中。
直到再擠不出血來,她才收回手,緊緊盯着器皿屏住了呼吸。
忽然,眼前紅光一閃,那隻金色的鳳凰竟然在瞬間變成了紅色,而器皿裡的血也在鳳凰變紅的瞬間消失。
緊接着一聲沉重的‘咔噠’聲響起,鳳凰一分爲二朝兩邊打開,露出一個黑黢黢的入口。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那黑黢黢的入口竟瞬間亮了起來。
司寇綰驚訝的張着嘴,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擡腳走進通道,仰頭看向石壁上的燈火,心中有一個有趣的猜測。
她猜這些燈光之所以會在她開門的瞬間亮起來,可能是因爲這些燈油裡面加入了什麼特殊的物質,當大門關閉時,有一個不知道的機關抽光裡面的氧氣,於是燈滅了,當門打開,氧氣涌進來,燈便燃了。
不過她沒有在壁燈下糾結多久,此刻當務之急是進去尋找製作玉帛和身上毒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