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綰點頭,“正是。”
“怎麼,女皇陛下想和那李泗做生意?”李慕奇怪的問。
“對。”司寇綰點頭,臉上慢慢露出一絲惱火。
“夏王應該也知道,從前我在京都打下許多基礎,做了許多大生意,只是後來世事變遷,本皇去了凰族,本來這些生意是交給顧家大少爺的,可是那王家奸詐的很,竟看着顧家大少爺老實便哄騙他,將本皇當初的生意全部搶了去。”
這事兒李慕自然是知道的,所有關於司寇綰的事情,他都非常的上心。
“做生意要公平競爭纔好,用着何種卑鄙手段和搶錢沒有區別,着實令人不齒,不知女皇陛下想要怎麼做,只要朕能幫的,一定盡力去做。”李慕正了臉色。
司寇綰道:“其實也不需要東夏王幫着做什麼,本皇想用自己的辦法擊垮王家。”
“所以?”李慕疑惑的看着她。
“凰族盛產藥材,李泗不是在做藥材生意麼,本皇便想在凰族與大夏之間開辦商路,將凰族的藥材販賣到大夏,再將大夏的絲綢瓷器販賣到凰族,這樣對兩國都是有好處的。”
司寇綰一邊說一邊查看李慕的神色,見他眼底浮起絲絲興趣,心中便知道,這事兒成了。
“夏王如果也有興趣的話,不如現在就將李泗傳召進宮,本皇親自與他商議商議。”
李慕擺手,“李泗那種粗人哪兒有這個與女皇陛下說話,這樣,這次讓他隨同您的車架一同去凰族,然後再讓您的手下與他接洽,女皇陛下看這樣如何?”
“這樣自是再好不過的。”司寇綰對這個安排十分滿意。
這件事情商定好之後,司寇綰便於李慕告辭離宮,臨走是李慕送了許多珍奇異寶,戀戀不捨的親自送她出宮。
回到府裡,司寇綰將自己後天離開的事情告訴了顧鎮川和莊六娘,兩人神色暗淡,眼中滿是不捨,卻也沒有多少隻是,只是連累開始收羅東西,只要是府裡能那的出來的,統統讓丫鬟打包。
司寇綰本想阻止,可是看到兩人臉上洋溢的幸福微笑,便嫁給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到了晚飯時間,卻始終沒看到顧興順,讓丫鬟去他的院子找,丫鬟卻回來稟報說院子里根本就沒人。
這個時辰學堂早就放課了,不知道這小子去哪兒了。
司寇綰在心中嘀咕,但想着他這麼大個人了,性子也比以往懂事沉穩了許多,而且身邊侍衛跟隨,想必是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然而,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到天色微暗時,顧興順身邊的侍衛忽然匆匆跑了回來。
彼時司寇綰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正欲梳洗歇下,卻聽到焦急的敲門聲。
絳紫立刻前去開門,就看到了門外身子抖各不停的冬姑。
“姑姑快進來,這是怎麼了?”絳紫被嚇了一跳,急忙拉冬姑進來。
司寇綰聞聲走過來,冬姑見到她立刻行禮稟報。
“回稟陛下,四少爺他人不見了!”
司寇綰一驚,忙急聲問道:“人怎麼不見的?在哪兒不見的?”
冬姑只知道搖頭,嘴裡哆哆嗦嗦的說:“奴婢也不知道,先前晚飯四少爺不是沒回來嘛,老爺夫人只以爲四少爺是一時貪玩,便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就在剛剛,四少爺身邊的小廝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說本來和四少爺走路走的好好的,結果一轉身他人就不見了。”
“小廝他怕回府挨罰,便沿着街道來回的找,找了十幾遍,甚至連犄角旮旯都找過了,可是卻沒有發現四少爺的影子,這時候小廝已經嚇的魂不附體,匆匆忙忙就跑了回來。”
聽完冬姑的稟報,司寇綰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這裡可是天子腳下,而且顧興順身邊的小廝還會寫拳腳功夫,所以她肯定,絕對不是被賊人抓走的。
而小廝有說他是忽然不見的,那除非有鬼將他吃了之外,就只有一個可能——他趁着小廝不注意自己跑了。
這個時候,他回去哪兒?
司寇綰不用想也知道,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在小順心裡,李綺華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可是現在的李綺華卻不再是當年的模樣,她很害怕他見到李綺華之後心靈會受到打擊。
又在心裡算了算時辰,離他失蹤已經過了近半個時辰,按照顧興順的聰明,恐怕早就和李綺華見上面了,只是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做什麼呢?
相顧無言?還是雙雙受到驚嚇?亦或者被李府當成賊人打出來?
司寇綰忽然就不着急了。
該來的遲早要來,她阻止不了。
既然阻止不了,那不如順其自然。
他們兩人的感情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權干涉。
司寇綰緩緩坐在椅子上,慢慢端起一杯茶。
看見她這悠哉的樣子,冬姑立刻一頭霧水,不禁着急的問道:“陛下,您這是……”
司寇綰放下茶杯對冬姑說道:“你回去和老爺夫人說,不用着急,晚些時間他自己就回來了,你和老爺夫人說,少爺回來什麼也別問,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的。”
冬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看見司寇綰鎮定的神色,慌亂的心便跟着沉靜下來,立刻行禮退出去,向正院稟報去了。
果然,沒出一炷香的時間,顧興順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來了,他的臉色帶着幾分震驚,但更多的,是憤怒與心疼。
顧鎮川和莊六娘聽到來回話的丫鬟說顧興順已經進了院子,兩人鬆了一口氣,安心的睡覺去了。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顧府就亮起了等,闔府上下都開始忙碌起來,就連一直躺在牀上的莊六娘也爬了起來。
司寇綰看着堆在小廳的大包小包,十分無奈。
本來五天的路程,現在只怕得走十天了……
罷了罷了,爹孃開心就好。
司寇綰看着兩人忙碌的辛苦,每次想上前幫忙都會被驅趕到一邊,最後便什麼也不說了,就站在邊上看着兩個人忙碌。
正在這時,守門的丫鬟來稟報。
“回稟老爺,大少爺回來了。”
顧鎮川和莊六娘不僅對視一眼,隨即兩人齊齊看向司寇綰。
“看我做什麼?”司寇綰莫名其妙。
“請進來。”顧鎮川回頭吩咐丫鬟。
丫鬟立刻出去請人,很快一身湖藍錦袍的顧興和走了進來。
他的形容和第一次見到時有些不一樣了,下巴上的鬍子刮的乾乾淨淨,臉上便看着白淨了些,鬆鬆垮褲的人今日看着也整齊了許多。
只是些細微的改變,但是卻令他整個人都煥發出一種茁壯的精神氣。
司寇綰不禁都看了他兩眼,擡眸是便與他的目光對上了。
“爹爹,娘,……女皇陛下。”他朝三人一一行禮,到司寇綰時格外鄭重。
顧鎮川收了笑,嚴肅的坐在太師椅上,抿着嘴脣沒有說話的興致。
莊六娘倒是想緩和一下氣氛,可是想來想去卻找不到話題來打破這樣的尷尬。
司寇綰更是沒有心情說話,端坐在一邊冷眼旁觀。
顧興和站在屋子當衆面色拘謹,神色猶豫,似乎是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
最終還是顧鎮川心軟開了口。
“你來做什麼?”
儘管父親語氣冷淡,但好歹這家裡有一人和自己說話了,顧興和神色一鬆,先看了司寇綰一眼,然後才緩緩開口:
“女皇陛下,草民想同您去凰族。”
此話一出,不僅司寇綰楞了,顧鎮川和莊六娘也齊齊怔住,紛紛驚訝的看着他。
反正話已經出口,顧興和接了下來的話便更脫口而出。
“爹,娘。兒子這些年渾渾噩噩,不僅沒有爲這個家裡爭氣,還進做些敗家的事情,這次兒子想清楚了,想要去凰族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兒子從前讀過那麼多數,只希望去到凰族能有個芝麻下官就行了!”
他的話音落下,整個小廳卻沉默下來。
顧鎮川和莊六娘是震驚家迷惑,不明他爲什麼忽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而司寇綰是覺得好笑,感情她這個大哥特地過來,是找她要官當的。
“你覺得,你有能勝任什麼官職?”司寇綰笑看着他。
顧興和立刻恭敬的朝她行了一禮,十分務實的說道:“草民覺得草民可以勝任縣令師爺一職,草民讀書不算精,但好歹也度過萬卷書,所以草民覺得糙米可以勝任。”
“既然可以勝任,那你爲何不在大夏,偏要去到人少地貧的凰族呢?”司寇綰又問,目光淡淡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顧興和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揚聲回答道:“在大夏草民只是個沒權沒勢的草民,儘管是師爺這樣的位置也輪不到草民,但是在凰族,有女皇陛下,所以草民可以得到這樣的機會。”
“所以你是想讓本皇給你開後門?”司寇綰說話沒帶一絲感情,自稱更是用上了‘本皇’,顯然,她已經沒把顧興和當做哥哥看待,只是當成一個外人。
顧興和不傻,自然能明白她話裡的諷刺,可是他更知道,機會只有一次,所以他輕輕點了點頭,並說道:“女皇陛下給的是一個機會,能不能久任,要看草民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