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在背後偷偷保護她呢?
難道……是師父?
對,肯定是師父!
她猛的擡頭看向屋頂,看石頭打過來的軌跡,就是屋頂的方向!
可是擡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師父爲什麼不肯見她呢?難道是因爲兩顆玉扣都在葉至珩手裡所以也算是找齊了兩顆,所以師父就出現了嗎?
可是師父爲什麼不和她見面呢?是因爲她手裡沒有玉扣嗎?
這時候的屋頂上,蹲着兩個人,赫然就是葉至珩和他的侍衛趙典。
“這位顧小姐真是厲害,什麼都不知道,光憑推斷就能將事情猜個八jiu不離十。”趙典在屋頂上將剛纔的一番‘戰況’看了個清楚,再想起先前顧嫋嫋蹲在屍體邊開膛破肚時的淡然表情,心中便生出一絲佩服,嘴裡更是讚不絕口。
“要是顧小姐知道您救過她兩次性命,肯定對您就不會那麼冷淡了。”趙典自顧自的唸叨着。
葉至珩不理他,垂着眼眸,視線透過揭開的瓦片往下看,眼瞳中是顧嫋嫋嬌小的身影。
之間屋裡的身影左看右看,忽然一個擡頭朝上面看過來,他急忙縮頭,就聽到一聲悶笑。
他擡頭看向趙典,眼神冰冷還帶着殺氣。
趙典立刻閉了嘴。
葉至珩又朝底下看了一眼,身手將瓦片蓋回去,轉身離去。
顧嫋嫋收回視線,她心中有些失望,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師父。
“夫人!夫人您流血了!”
耳邊忽然響起慌亂的叫聲,還有顧鎮川焦急的呼喚。
“六娘,你醒醒,這是怎麼了?嫋嫋!你快給你娘看看,她這是怎麼了?”見顧嫋嫋還在發呆,顧鎮川大聲朝她喊道。
顧嫋嫋立刻回神沒,低頭一看。
就見莊六娘軟倒在地上,腿間的衣裙上有淡淡的血跡。
她面色一緊,立刻給她診脈。
有滑胎之象,但好在還可以挽回。
她立刻開了藥方讓秋菊去抓藥。
顧鎮川抱起莊六娘跑進內室,小心的放在牀榻上,焦急的問道:“怎麼了?到底怎麼了?你也不說話。”
顧鎮川很焦急,這些天他一連失去了一兒一女,還有一個已經送去了官府,等待他的也是死刑,現在妻子又忽然昏倒還有血,他的心都揪緊了,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
“動了胎氣,一個不好胎兒就沒了。”顧嫋嫋沉聲說道。
顧鎮川卻愣住了,就連半昏睡的莊六娘都睜開了眼睛。
“你說什麼?”莊六娘盯着她,眼中帶着不確定。
顧嫋嫋人真的重複一遍,“娘你懷孕了,今後可要小心,切莫大喜大悲,不然這孩子怕是保不住。”
“懷孕了?”莊六娘身子虛的很,有些懷疑是自己幻聽。
“嫋嫋,你不是在逗你爹吧?”顧鎮川也盯着她,眼神有些緊張。
顧嫋嫋用力點頭,一臉肯定的說道:“女兒沒有說錯,你們也沒有聽錯,娘懷孕了,已經快兩個月了,先前喜脈不明顯,女兒怕診錯,所以一直沒有說,就是怕你們空歡喜一場。”
她後面說了什麼顧鎮川和莊六娘都沒聽,此刻兩人雙手緊握,先前的不愉快在這一刻統統消散。
“這一定是上天給我的補償!”顧鎮川心中一熱,差點落下淚來。
莊六娘早就哭起來,卻又想着顧嫋嫋說的,不能大喜大悲,便想要忍住,卻越哭越兇。
在東屋休息的顧老夫人聽到一陣陣的哭聲和嘈雜聲,忍不住從牀上爬起來。
丫鬟扶着老人家來到大廳,之間大廳裡已經空無一人,顧興帆和幾個下人再次被灌了起來。
老人家獨自站了片刻,就聽到內室傳開哭聲,便轉了腳步,扶着丫鬟的手去了內室。
一進去就看到莊六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便柔和了臉色安慰道:“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你千萬不要自責。”
老人家看到兒媳婦哭,還以爲是因爲顧興帆的事情。
就聽顧鎮川激動的說道:“娘,六娘有了身孕!”
老夫人怔了一下,隨即皺紋舒開,臉上笑開了花。
“我就知道老天爺對我不會這麼狠心的!我就知道!”說着眼淚便流了下來。
這廂安頓好莊六娘,顧鎮川便去了顧瑾萱的屋子,安排她的後事。
顧嫋嫋起了顧興和的屋子,診脈一番,確定他的生命無大礙之後才徹底放心,從顧興和的屋子出來也去了顧瑾萱的屋子。
和顧興和一樣,不能在家裡過夜,到傍晚便入棺下葬。
顧嫋嫋立在牀邊,看着顧瑾萱青紫的臉色,心情很壓抑。
這邊緊鑼密鼓的準備顧瑾萱的後事,那邊顧興帆的事情也沒有停歇。
一邊給女兒辦喪事,一邊將自己的兒子送去官府執死刑,這一天,顧鎮川一輩子都忘不了。
顧嫋嫋讓下人去了一趟魏王府,告知一聲今日有事,扎針暫停一天。
原以爲那廝又要發脾氣,沒想到竟爽快的答應了。
顧興帆是有下人送去官府的,到了晚間,顧興帆冰涼的屍體拉了回來。
一夜之間,顧鎮川的頭髮白了一半,熱鬧的顧府瞬間冷清了下來。
顧嫋嫋心中悵然,先前總是想抓到兇手,現在抓到了,也懲罰了,卻更加讓人壓抑。
本是同根生,最後卻是自相殘殺。
就算顧興帆殺了兩條人命,可是親眼看到他冰涼的屍體拉回府時,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那也是她的哥哥呀……
顧興帆和顧瑾萱一起,被埋在了顧興貴旁邊,晚上顧興順去守夜。
次日,早飯過後,顧嫋嫋給莊六娘診脈。
昨日吃了藥,肚子裡的胎兒穩了許多,暫時是沒有什麼危險了。
她又叮囑了莊六娘要小心謹慎,這纔出門往魏王府去。
葉至珩依舊在書房,顧嫋嫋先給他診脈,他脈象穩健,弱症不見,頑疾是好了。
她煩悶的心情微微有些好轉,問道:“王爺可還聞的見臭味?”
他深呼吸,空氣清晰,糾纏他十幾年的狐臭終於消失了,只是,從面前女人的身上,他依舊能聞到淡淡的香味,香味很清很淡,可是隔着老遠他都能聞到。
見他盯着自己不說話,顧嫋嫋不着痕跡額往旁邊挪了一步,端了笑臉又問了一遍。
“沒有。”葉至珩回道。
“王爺已無需再扎針,弱症已除,可能還有不適的地方,只要修養幾天就行了。”顧嫋嫋笑着說道。
他點點頭,“本王說話算話。”說完看了趙典一眼。
趙典會意,立刻上前將玉扣送到顧嫋嫋面前。
顧嫋嫋垂眸,看着托盤裡失而復得的玉扣,心情十分激動,她拿起玉扣真心實意的給葉至珩道了聲謝。
“民女多謝王爺!”
看着她臉上的笑,葉至珩嘴角勾了勾,卻只一瞬就收斂起來,他看着她說道:“太后娘娘得知你治好了本王的頑疾甚爲欣喜,傳你明日進宮,說有重賞。”
聽到重賞,顧嫋嫋的眼睛就亮了,不過心中又有些擔心。
上一次他也說太后娘娘有重賞,可是她臉東西都沒看見,就被他沒收了。
搞不好這一次也只這樣,等她歡歡喜喜的收了東西,他在找茬沒收她的東西,再看着她失望不甘。
這不就是他的惡趣味嗎。
“放心,只要你不犯錯,本王是不會沒收你東西的。”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葉至珩淡淡的說。
顧嫋嫋提着的心頓時放下來,這廝有一點很,那就是說話還算有誠信。
“多謝王爺!”她笑眯眯的道謝,然後行禮,“王爺好生休養,民女先行告退!”
葉至珩點了點頭,讓趙典將她送出了魏王府。
回到顧府,顧嫋嫋去了正房。
顧鎮川早早從外頭回來,就陪在莊六娘身邊,只不過莊六娘對他愛理不理的,看來,還是在爲先前的事情生氣。
也是,發生那樣的事情怎麼可能不生氣,加上家裡一下死了那麼多人,心情也很壓抑。
“魏王爺的病如何了?”莊六娘問她。
顧嫋嫋道:“已經好了,太后娘娘知道了心中高興,讓女兒明日進宮有重賞呢。”
聞言,顧鎮川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卻又有些不信。
“先前你就會魏王爺的命,那侍衛也說太后娘娘必有重賞,可是到了現在卻一點影子都沒有。”
顧嫋嫋暗道,那不是被某人無恥沒收了嗎……
這話她不好和顧鎮川說,便只能安慰他,“先前都是侍衛說的,做不了準,這一次是王爺親口說的,女兒明日就要進宮呢,就算得不到賞賜,見太后娘娘一面也是無上的榮耀啊。”
“是啊,你心裡怎麼老想着銀子,這次去了,說不定太后娘娘喜歡咱家閨女,一高興給她指個婚,那可比什麼賞賜來的好!”莊六娘白了顧鎮川一眼。
“那倒是,一個好的姻緣,可比銀子來的重要。”顧鎮川覺得妻子說的很快,臉上也多了一絲期待。
聽着兩人一問一答,顧嫋嫋有些無奈,卻也沒有打斷兩人,家裡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兩人都是鬱鬱寡歡,能看到他們笑一笑她心中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