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劉啓明被拉走,劉菊香卻還不敢走,一個勁的賠禮。
李嫺嫌煩,擺手讓她退開了。
等劉菊香離開·了,李嫺就轉頭看向了顧嫋嫋,笑着說道:“你就是小華嘴裡的顧神醫吧。”
聞言,顧嫋嫋微微楞了一下,看了一眼笑嘻嘻的李綺華,心中明白,一定是這個女人說了什麼。
“只是會些藥理,神醫二字可當不起,娘娘折煞民女了。”她低頭回話,態度謙虛又不顯得做作。
李嫺看着她,眼裡閃過一絲欣賞,說道:“既然今日遇到了,不知可否請顧姑娘去喝杯茶?”
“娘娘這話真是羞煞民女,今日是娘娘幫民女解圍,本該是民女請您喝茶道謝纔是!”顧嫋嫋一臉惶恐。
“那可不一定呢,本宮還有事情還擺脫顧姑娘呢。”李嫺的眉宇間就帶了一絲愁色。
顧嫋嫋心中疑惑,卻不好開口想問。
現場的氣氛一時有些冷。
李綺華適時開口。
“這裡一口風吹的冷,還是去堂姐的菁華殿說話吧沒,聽誰堂姐那裡得了好茶,妹妹我可要多喝幾杯呢。”
李嫺立刻掃了臉上的愁容換上溫和的笑意,邀請顧嫋嫋去菁華殿。
顧嫋嫋自然是滿口同意,此番要不是有這兩姐妹的幫助,面對瘋狗一樣的啓明,她還真不容易脫身,若是此番真的能幫到她們,也算是還了這次的人情。
菁華殿和永壽殿自然是沒得比的,由於容妃樸素的性子,寢殿裡沒有太多奢華的裝飾,但畢竟是皇上的妃子,再怎麼樣也不會寒酸了去。
容妃邀請顧嫋嫋在茶軒坐,態度一直很溫和,再有李綺華在身邊說笑,氣氛便少了拘謹,多了些活躍。
“顧姑娘,本宮不是個喜歡兜圈子的人,有話本宮也就直說了。”一坐下,容妃就開門見山的開了話頭。】
顧嫋嫋正了正身子,認真說道:“娘娘只管說,只要民女能幫的,定在所不辭!”
聞言,容妃微微笑了笑,卻嘴角翕合,似有些難以啓齒的樣子。
“唉,還是我來替你說吧。”看到堂姐這模樣,李綺華有些無奈,她轉頭看着顧嫋嫋說道。
“我姐姐啊,和我差不多的毛病,她自從生了六皇子之後每月的月事便不準,還疼,有時候才兩天不到就沒了,皇上來姐姐這兒的次數也挺多的,可是六皇子現在都八歲了,姐姐的身子也一直沒有動靜。”
“先前你給我開了調養身子的方子,雖然現在月事還沒有來,但是太醫診脈之後說症狀有所緩解,姐姐知道了就向我打聽你。早上我去了你府上,你娘說你在宮裡給太后娘娘治病,我就直接來宮裡撈人了,沒想到這麼巧就碰到劉家那丫頭在欺負你!”
說到劉啓明,李綺華還有些咬牙切齒。
顧嫋嫋看着,心底深處劃過一道暖流,或許,她還可以試着去交朋友。
“你快給我姐姐看看,她這症狀有沒有什麼方子能調理,姐姐她臉皮薄,太醫又都是大男人,她說不出口。”
顧嫋嫋心中很是理解,在皇宮裡的女人舉步維艱,唯有多生孩子纔有地位,自己有了地位,才能爲自己的家族謀求最大的利益。而一旦生不出孩子,那就算給予再多的寵愛都無用。
容妃這情況,應該很着急吧。
她站起身來,對容妃說道:“民女給娘娘診脈。”
容妃點點頭,伸出自己的右手搭在几案上。
顧嫋嫋上前給容妃診了脈,發現其脈象隱隱有些虛浮,想了想,小聲問道:
“娘娘生六皇子時可有困難?”
容妃面色有些窘迫,想了想,頓了一下回道:“生皇兒時難產,產後又大出血,也是命硬才撿回一條命來,之後惡露不斷,一個多月才排乾淨,那之後每次月事都不準,有時兩個月有時三個月。”
“娘娘這是生皇子時虧虛太多,如果不治好內虛,就算吃再多補藥都補不回虧虛的身體,時間久了,身體只會越來越差,也就越來越難以懷孕,就算有幸懷上了也坐不住胎。”
“唉……真讓你說中了,其實在兩年前本宮曾懷過一次身孕,只是才診出喜脈身子就見了紅。”容妃一臉傷感。
“娘娘不用傷心,您與那孩子有緣,他一定還會來的。”顧嫋嫋安慰一句,又說:
“其實您這內虛之症太醫院完全可以治好,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民女給您開一個調理的方子,您要記得每日都要服用,平日裡不要總是躺着,早晨起來活動活動筋骨,等月事正常了,就儘量和皇上在月中相見,這樣比較容易有孕。”
說到房中之事,容妃一個婦人紅了臉,而反觀另外兩個雲英未嫁的小女子,卻都是一派風輕雲淡,竟沒有絲毫害羞之色。
容妃摸摸發燙的臉,暗道是自己太大驚小怪了,輕咳一聲壓住心底的羞意點頭記下了顧嫋嫋的話,又吩咐宮女伺候筆墨。
顧嫋嫋快速寫了一張方子,吩咐那宮女。
“先抓三天的量,用三天看看娘娘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我在給娘娘換藥。”
宮女收了藥方,認真記下她的話。
給容妃診脈開了藥方,便一時下午,早到正午,正好是用午飯的時間,顧嫋嫋準備告辭。
菁華殿裡的各位主子都在用午膳,一時之間香氣瀰漫。
顧嫋嫋早上就喝了一口小米粥就出門了,此時聞到香氣肚子忍不住‘咕咕’叫。
“麻煩顧姑娘這麼久,快坐下來吃飯吧,你這時候出去都過了飯點。”容妃一臉熱情。
顧嫋嫋本想客套,人卻被李綺華直接摁在了桌上。
“甭客套,我姐姐不喜歡假客套的人,讓你坐下吃就坐下吃,往後你又要給太后治病又要給姐姐治病,來宮裡的時日多了,要是這麼客套着,天天得餓肚子。”李綺華大大咧咧。
顧嫋嫋就有些尷尬,但是這個時候再站起來卻實在閒的做作,便只得坐好,接了宮女奉上來的一碗白米飯。
容妃輕輕的笑,完全沒有一點架子。
一頓飯安安靜靜的吃完。
不得不說,御廚的手藝着實不錯,就是那最普通的白菜都做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容妃又讓宮女上了瓜果解膩,吃完瓜,顧嫋嫋立刻起身告辭。
容妃也沒有留人,笑着起身要送她出門。
李綺華則跟在顧嫋嫋身邊,一副小尾巴的纏人樣。
在菁華宮門口和容妃分開,兩人肩並肩往宮外走,李綺華嘴裡唸叨着。
“不曉得那個姓劉的女人打成什麼樣了,沒能看到她狼狽的樣子真是可惜啊……”
正說着,身後就傳來重重的腳步聲,隱隱還能聽到女人低低的啜泣聲。
兩人齊齊話頭,就見遠處擡來肩輿,肩輿上頭的人正是被拉去打了板子的劉啓明。
李綺華一下就激動起來,也不走了,就立在路邊,想要等人近了瞧一瞧劉啓明狼狽的樣子,再說上幾句嘲諷的話語。
顧嫋嫋覺得有些無聊,拉了拉她的衣裳,小聲說道:“沒什麼可看的,走吧,快些出宮去,我帶你逛街去。”
“逛街又不急在這一時,你等等,等我看完她的笑話就和你去。”這種時候逛街對李綺華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她只想看劉啓明的笑話。
“唉……”顧嫋嫋無語嘆息,也只能站在她身邊,陪她一起看熱鬧。
肩輿走的不快,是以當肩輿走到近前兩丈遠時,眯眼瞧熱鬧的兩人才看見跟在肩輿後面的那個男人。
看清那男人冷肅的臉,顧嫋嫋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再看看趴在肩輿上不停啜泣的人,心中就有些明瞭了,眼中就釀起一抹笑來。
與此同時,跟在肩輿後面的男人也看到了路邊的她,腳步微頓,又繼續往前走。
“咦,魏王爺怎麼陪在這個女人身邊?難道是來護花的嗎?”李綺華的聲音很小,語氣裡帶着震驚和不滿,“這是怎麼回事,魏王爺不是你的嗎?!”
顧嫋嫋眉角一抽,微惱道:“怎麼就是我的了,這麼凶煞的男人我纔不喜歡!”
在兩人說悄悄話時,肩輿已經到了面前,葉至珩也到了近前,他停住了腳步,冰冷的視線落在顧嫋嫋臉上,似要鑿出兩個窟窿來。
顧嫋嫋連忙彎腰行禮。
“民女見過魏王爺!”
“小女見過魏王爺。”李綺華也行禮。
看到肩輿停下,又聽見那兩個可入骨髓的討厭聲音,劉啓明虛弱的身體忽然彈了起來,她雙手撐着上半邊身子,扭頭看向顧嫋嫋和李綺華,紅腫的雙眼裡幾欲噴出火來。
只是有葉至珩在身邊,她還需要保持儀態,便在短暫的憤怒之後,立刻做出了委屈的神色。
“王爺,就是她們兩個欺負的我,我真是太委屈了,嗚嗚……您可要給我做主啊……”她喝停了肩輿,一邊說一邊掉了眼淚,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話說,葉至珩和劉啓明是怎麼遇上的呢,事情還要回溯到一個時辰前三人吵架之後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