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主子真的是那麼壞嗎?疏狂不知道,只是知道如果在那個下雪的夜晚,自己沒有被主子撿到,自己一定已經凍死了。
那時候的疏狂只有十二歲,本來是吳國太子的他,因爲被人陷害而被父王從皇宮裡面趕了出去。他的母親早就在生他的時候去世了,朝廷中本來向着自己的人,因爲看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而不再管自己。
疏狂絕望極了,養尊處優的他突然就這樣成爲了流浪在大街上的乞丐。但是街上的乞丐都是有幫派的,沒有加入任何幫派的疏狂,就算是要到了飯,也會被其他有幫派的乞丐給痛打一頓,將吃的給要了去的。疏狂快要被餓死了,渾身上下也都是乞丐打的傷,那時候想着如果自己死了也許就不這麼痛苦了。
在疏狂餓了五天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的疏狂,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神中除了絕望,還有憤怒。他想自己這樣死了也好,但是如果自己死不了,一定要將那些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人都報復一遍。
雪下得很大,不一會就將他的身上蓋滿了積雪。他卻依舊死死的睜着眼睛,看着一輛豪華的馬車從自己身邊駛過,眼神中的怨恨更加明顯。
他沒有想到,那輛馬車行駛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從上面下來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手裡撐着一把油紙傘,俯視着倒在雪地中的疏狂,開口問道:“你爲什麼這樣怨恨的看着我?”
疏狂聽到問話的人聲音比較稚嫩,擡起眼睛來就看到一張精緻的如同女人一樣的臉龐。疏狂愣了一下,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來道:“因爲你可以吃上飯穿上溫暖的衣服,我卻只能餓着肚子倒在雪地裡面等死!”他說到最後的時候,身子激動的顫抖了起來。
白衣公子看着疏狂的樣子,突然輕笑了一下道:“你想不想和我一樣吃上飯穿上溫暖的衣服?”疏狂驚訝的看向了白衣公子,就聽到他一字一句道,“成爲我的部下,爲我效命,我就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這句話彷彿是有什麼神奇的魔力一般,疏狂竟然着迷一樣的點下了頭。白衣公子很滿意的說道:“我叫段景瀾,是宣國的人。以後你就叫疏狂吧,把你過去的名字都給捨棄掉,成爲我們段家的殺手。”說完示意身後的人將疏狂擡上了馬車。
後來疏狂就被段景瀾安排進了他的府邸,在那裡養傷。因爲疏狂被那些乞丐打的只是皮外傷,又只是餓了好久,因此在段景瀾府上調養了七天就康復了。
康復後的疏狂就被段景瀾安排着去練習功夫。之前疏狂在皇宮裡面練習的功夫都是花架子,真正連起來武功,才知道多麼的困難。但是疏狂並沒有因爲這樣就被打倒,因爲自己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成爲段家的殺手。
疏狂每天練習到很晚,就算是渾身上
下都是傷痕,也毫不在意,將沒有掌握的招數完全練習好了之後纔會休息。這種態度讓段景瀾很放心,覺得自己撿回來他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疏狂十四歲的時候,被段景瀾安排了第一個任務,是去刺殺想要刺殺自己的吳國刺客。這個刺客動作很快,一般沒有人可以看清他的招數。但是疏狂爲了報答段景瀾對自己的栽培的恩情,還是毫不猶豫的正面迎擊了那個刺客。
那場戰爭很慘烈,疏狂和刺客打的難捨難分,那個刺客的刀上還有迷藥,疏狂身上被刺中了好幾刀,因此感覺自己腦子裡面也是模糊成一片的。支撐着疏狂繼續刺殺的動力只有一個,那就是爲了報答段景瀾,爲了報復所有將自己害成這個樣子的人。
刺客也是渾身上下都是傷,看着疏狂一直不肯倒下,心中也是很着急的。因爲自己也快要撐不住了。就在刺客分神的時候,疏狂衝了過來,一刀砍在了刺客的脖頸處,刺客不敢相信的大睜着眼睛看着疏狂,最後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疏狂看着刺客終於被自己殺死了,鬆了一口氣,眼前一黑也昏迷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段景瀾正坐在自己牀前給自己喂藥。疏狂心裡有些感動,掙扎着想要坐起來的時候,段景瀾笑道:“你做的很好,不過你的傷很嚴重,接下來的一個月你要休息一下了。”
疏狂興奮的看着段景瀾道:“我將刺客殺死了,我是不是沒有給段家拖後腿?”
段景瀾輕笑道:“當然沒有,不愧是我撿回來的殺手。從今以後,你就是段家的刀,段家想要殺什麼人你都要首當其衝。”
疏狂很是興奮的回答道:“沒問題!一切就交給疏狂好了!”
之後疏狂休息了一個月,身體完全康復了,又開始投入到了段家的任務之中了。這時候疏狂發現段家不光是有自己一個殺手,還有一個叫紫夜的女子,也是段景瀾的殺手。紫夜是一身紫色衣衫的女子,眉眼長得極其清淡,但是眼神中的殺氣卻是從來沒有消散的。她經常會僞裝成段景瀾的丫鬟,跟着段景瀾出席一切危險的場合,如果有人想要殺了段景瀾,紫夜就會第一個衝出來。
疏狂對紫夜產生了一絲奇怪的感情,大概是出於同病相憐的感覺,疏狂經常對紫夜很是照顧。可是紫夜並不領情,她的眼中只有段景瀾,並且只要是段景瀾下的命令,自己就算是當上性命也一定要完成。疏狂知道紫夜喜歡段景瀾。
那時候的段景瀾已經是二十歲了,離開了宣國進入到了齊國的境內,並且還是將紫夜帶在身邊。疏狂留在宣國的境內,等候着段景瀾的回來,順便等候着紫夜的歸來。
可是一晃幾年過去了,段景瀾回來過幾次,身邊卻沒有了紫夜的影子。他有些好奇,通過多方打聽,才得知了紫夜已經在一次任務中死了。疏狂不知道那一天自己是怎麼度過的,只知道自己最後去了段景瀾的書房,問段景瀾爲什麼紫夜死了,段景只是輕描淡寫道:“有個人想要偷襲我,我沒有反應過來,紫夜擋在了我的身前,中了那個人的暗算,而且那個暗器上面還有毒,見血封喉,華佗在世也救不了。”
疏狂很不滿意段景瀾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
,但是段景瀾對自己有恩,自己也沒有資格說他什麼。他渾渾噩噩的走出了房間,去了自己和紫夜經常一起練功的地方,給紫夜開始燒紙。煙異常的大,薰得疏狂一直在流淚。那時候的疏狂又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當疏狂給紫夜燒完紙,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看到了蹲在不遠處同樣在燒紙的段景瀾,火光襯得段景瀾蒼白的面龐顯現出一絲憔悴。疏狂好奇的走過去,躲在一棵樹後面,觀察着段景瀾,就聽到段景瀾小聲道:“紫夜,這個仇我無論如何都要報。齊國的皇上一直懷疑我,想要用這樣的方法將我殺死,但是他沒有成功,那麼就讓我來報復他,娶了他的女兒,奪了他的江山!”
疏狂有些發呆,他以爲段景瀾一向沒有感情,這一次卻對自己身邊的一個殺手這樣上心,突然覺得還好自己是跟隨着段景瀾。
之後段景瀾就再也沒有回過宣國,在齊國成爲了大官,掌握了齊國的政治命脈,給齊國帶來了一場危機。本來疏狂認爲自己的主子就要成爲齊國的皇上時,卻聽說自己的主子被關進了大牢裡面,段家其他的人都被齊國的皇上滅口了。
疏狂匆匆趕去齊國的段府時,裡面早已經是屍橫遍野了。疏狂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效忠的主子竟然就這樣被滅門了!他不甘心,想要去找段景瀾將他救出來,結果卻怎麼也打聽不到段景瀾的消息。
疏狂覺得自己真的是沒用極了,連自己的主子都保護不了。他頹廢的回了齊國,不知道沒有段景瀾自己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就在這時候,段景瀾又回來了,儘管消瘦了不少,但是眼中的神采還是依舊。
疏狂看到段景瀾的時候,眼淚就要流出來了,一下子衝上去看着段景瀾道:“主子,你終於回來了!”
段景瀾笑着摸了摸疏狂的頭髮道:“我回來了,這一次我決定要東山再起,你還能再幫助我嗎?”
疏狂很認真的點頭道:“疏狂這一條命就是主子給的,主子願意讓疏狂做什麼,疏狂就做什麼!”
段景瀾很滿意,召集起了自己原來的部下,去了一樣楚國。沒過幾天段景瀾從楚國回來了,第一個任務就是讓疏狂去暗殺方南義。疏狂覺得這件事很是輕鬆,提着劍就去了方府。
但是因爲已經將近一年沒有提過劍了,所以在刺殺的時候一下子被墨月給刺傷了,如果自己不是遇到了顧煙華,恐怕早就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了。
疏狂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着顧煙華,小心翼翼的問道:“墨瞳公子是不是認識我們家主子?”
“不認識!”顧煙華顯然很是激動,渾身都在顫抖。
墨月瞥了一眼顧煙華,繼續對着疏狂道:“知道了你家主子是段景瀾,我就更加不能放走你了。在下不才,和你們家公子段景瀾正是有一些淵源,所以想要親自見見他!”墨月說着,突然想到了之前出齊國城門的時候,感覺到的那個熟悉的影子,現在才發覺那個應該就是段景瀾!
看來這麼快又要見面了,而且這次段景瀾還將疏狂送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好好感激一下他呢?墨月眼神中閃爍起了濃重的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