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一共具體是多少錢?”
既然說到了醫療費,張高興也就事論事,自己雖然不差這點錢,但是自己沒義務掏啊,這人又不是自己傷的,他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也是一分一毛地掙來的。
拿出交款單,張高興很乾脆地說道“一共四十八元。”
聞言這個數目,鄭旦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居然這麼多!”
“……”
“很多嗎?”
張高興反問。
“有點多。”
鄭旦先前不怕人,此時也臉紅了起來,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吶。
瞧得這副模樣,看來這傢伙是真的窮得揭不開鍋的模樣,自己這剛好缺人吶。
不過,對方的人品是怎樣的,張高興還不知道是怎樣的,張高興先探探底。
“你怎麼得罪了那些人的,把你打成這樣,我還以爲他們要活活打死你。”
“他們還沒那個膽子,只是下鄉知青的時候,有些矛盾,他們在我手裡吃虧過,今天看到我落單了,給我後面來了一悶棍,要不是那一記悶棍,有點暈,不然他們四個不是我對手。”
鄭旦說道。
“這麼說你打架很厲害了?”張高興嘴角一扯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你就吹,被人打成這樣還狂妄不羈的。”張高興直接給他翻了一個白眼。
“我要是有一點吹,我天打五雷轟。”
那樣子激動的把傷口都撕拉,先前縫針沒喊痛,這下倒是喊出了唉喲,然後倒吸一口氣。
“好痛。”
“原來你也怕痛啊,我還以爲你一點不怕哩。”
鄭旦鼓氣着臉,剛纔那一下感覺很丟臉。
男人流血不怕痛,但是他剛纔居然……
羞恥。
見這傢伙真性情流露,張高興倒是挺欣賞。
然後拋出橄欖枝道“既然你沒有工作,手腳還挺厲害的,你又要還我錢,不如你給我幹活試試?對了你父母不介意你跟個體戶幹吧?”
“我父母在我下鄉的時候都去世了,我現在回城沒關係沒背景,無業遊民一個,給誰幹活不是幹活,你給我多少工資?!”
“工資不比那些工廠的低,甚至雙倍都不是問題,這個你放心。”
“那我沒問題。”
“答應得很爽快啊,不過,我這邊有些要求先要跟你說了,我的場子不允許你再惹事,但是也不許別人載我的場子惹事,你和那些人的事也最好快了結,影響到我的生意,那我也不需要你做了,最好你還能拉來人,他大哥或者弟弟是警察之類的。”
張高興說道。
“你這是準備幹嘛?還要找家屬有小警察的。”
“別誤會,我不是做什麼壞事,看到今天那些工人都沒有,他們都是給我做場地鋪水泥地面的,我準備搞一個旱冰場,濱江這邊冬天滑雪,這春秋夏三個季節單調了些,我想這個應該能賺錢。”
“原來是做這個,行,我跟你幹了。”
“等你傷好吧,好好養傷,順便把你跟那些人的恩怨了結,我不希望到時候他們砸我的場子,這個能不能做到?”
“放心,我會盡快了結我自己得事情的,絕對不會影響我的工作,砸到我的飯碗。”
鄭旦的保證,張高興現在只能是將信將疑着信着。
希望他早點了結吧,如果沒有了結,他到時候幫着收場。
跟着自己幹,他到時候可就是自己人了。
即將的野性時代,三教九流橫行,以至於改革開放後不久就是第一波嚴厲打擊這些份子。
張高興遲早會遇到那些胡攪蠻纏的人,不過對於那些人,張高興有辦法治,因爲時代變了,有錢就是大爺。
那些人聽誰的話,聽錢的話。
張高興不會做壞事,但是也並不會讓惡人欺到他的頭上。
這個鄭旦適不適合自己的信任,這還沒譜,不過張高興將他作爲第一個考察考驗的人,跟自己的人,他自然不會虧待,看這個鄭旦會不會抓住機會了。
自己遇見他算是有緣,總之自己能不能成爲他生命的貴人,一切還看他的表現,自己現在給他機會。
這輩子,張高興要成就一番事業,他肯定是跟人一起做生意,註定會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人與他一路同行,有人與他擦肩而過,有人與他分道揚鑣,那都是他們的命運。
和鄭旦聊了一會,囑咐他好好養傷,張高興去了一個木器廠。
打造旱冰輪滑場的一些傢俱。
“師傅,我要打造一個大鞋架,這是我畫的圖紙。”
大鞋架?
這圖紙?
什麼玩意兒?
木匠師傅做了多少傢俱了,張高興要造的這東西真沒見過。
“同志你要打的鞋櫃也太奇怪了吧,這那裡是鞋架,這是許多大格子的大衣櫃吧,可是大衣櫃也不像啊,每個都一樣,這也不方便掛衣服啊?!”
“行吧,師傅你別管這櫃子是不是四不像了,你嚴格按照我的圖紙來打就行,不然,我可不付全部的錢。”
除了櫃子,還要幾張桌子和一些椅子。
……
三天後,張高興再次給滬海的楊經理去了電話。
事情成了,通過修造社匯款,半月後幾百雙輪滑鞋將通過海運到東三省。
這半月裡,水泥地面早已經乾硬了,院牆也都砌好了。
拉電每個角落都安上大燈泡,然後是錄音機躁起來。
不過音樂有點不帶勁,鄧君的靡靡之音放在輪滑場地有點不倫不類,得找些港島得動感錄音帶,或者國外的劈里啪啦搖滾,那個帶勁兒。
“旦哥,這裡是幹什麼的,我怎麼感覺挺像搞舞會的地方。”
說話的人叫做林生虎。
是鄭旦按照張高興的要求找來的人。
這林生虎他哥是附近轄區的當職管理治安的副所長。
不過比較……有人說是死腦筋,有人說他正直,他沒給他弟弟託什麼關係,進這裡那裡的。
以至於這個弟弟回城大半年,也在遊蕩着,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能做什麼,鄭旦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