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三位前輩稍等片刻。”楚天意推門走進隔離室,拿出兩套隔離服來,“只有兩套隔離服了,秦師傅,寧老,費老;您們看看怎麼分配?”
秦湛笑着搖頭,“既然如此,就讓老寧和老費先進吧!我在外面看着羲羲和陽陽,外面總得有個人。”
寧顯忠點點頭,“也只有這樣了。”
三人分配好,寧顯忠和費仲新換上隔離服與她一起進了隔離病房。
“寧老,費老,雷策的身體機能正在逐漸恢復中;但是由於體內失血過多,在治療的時候也沒有得到更好的控制。因此,現在只能靠他自己的求生意志支撐着,等身體恢復到一定程度纔會醒過來。在他未醒過來之前,都處於危險期。”
寧顯忠走上前,先給他把脈,後給他做了一個全身檢查;與費仲新商量片刻後,道:“小楚,你愛人的營養劑可以換換,換成抵抗力比較強的營養劑;這樣一來可以增強他的體質,二來也能他的身體儘快恢復。”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抵抗力較強的營養劑一旦使用;等他醒過來以後,身體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處於虛弱期,並且會有全身痠痛等症狀。他身上一共有十二個槍孔,使用了這種營養劑也不利於傷口的癒合。”她只能從全方位考慮問題,不能因爲眼前的好處而掏空他的身體。
“小楚說的對,營養劑始終會有些副作用。”費仲新若有所思的在牀邊走動。
寧顯忠頷首表示贊同,也爲方纔的提議感到慚愧;目光落在雷策健碩的胸口上,眸色微動,“小楚,你愛人身上的銀針爲什麼還不拔出來?”
“現在還不能拔出來,這套針法是激發他體內生機之用,等他醒過來再拔出來吧!”此套針法有刺激病人催發求生意志的能力,求生意志越強,度過危險期的時間越短。
寧顯忠和費仲新若有所悟的盯着那套針法看,越看越入迷;等他們回過神來時,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小楚啊!真不好意思,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寧顯忠和費仲新訕笑着,他們是來幫忙想辦法救人的,結果因爲一套針法而失神了。
“無事,不知寧老和費老看出了什麼來?”楚天意搖頭表示不在意。
寧顯忠坦蕩蕩地笑道:“說來慚愧,好像看出了點什麼,細細想來又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我也是如此。”費仲新慚愧的符合。
楚天意含笑道:“這套針法是我師門的獨門針法,使用的時候會有一套口訣,只有將口訣參透才能看透針法的運行。這套陣法採用的是五行之法,配合金木水火土五行來下針的。”
“這麼說也說不明白,要是寧老和費老想學,我可以給兩位講講。”
寧顯忠和費仲新連連搖頭,“還是算了,既然是你師門的針法,我們也不方便學了;你對你愛人實施的治療方法很好,我們都沒有更好的意見了,我們先出去了,讓老秦進來看看。”
“兩位前輩謙虛了,請。”
楚天意領着二人走出隔離病房,見秦湛坐在椅子上逗着倆小子玩耍,“秦師傅,我們出來了。”
秦湛擡頭一看,笑道:“怎麼樣?有沒有想出辦法來?”
“小楚用的方法就已經是最好的了,我和老費都沒有更好的辦法;老秦,你也進去看看吧!小楚使用的針法十分精湛,我和老費一點都看不透。”他們兩個老東西也是活了一把年紀的人了,第一次有一種井底之蛙的錯覺。
“那我可得進去看看,老寧趕緊把隔離服脫下來。”秦湛把嬰兒車交到她的手裡,來到寧顯忠面前;寧顯忠脫一件,他就穿一件。
等寧顯忠脫完,秦湛也穿完了。
“寧老,要前麻煩您看着點羲羲和陽陽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也好久不見倆小傢伙了,我來陪他們玩玩。”寧顯忠興致勃勃的牽過嬰兒車。
“辛苦寧老了。”楚天意含笑道:“秦師傅,我們走吧!費老要再進去看看嗎?”
費仲新連連頷首,“進,說不定老秦有不同的見解。”
“那就走吧!”楚天意帶着兩人走進隔離病房,待他們都進了隔離病房後,順手關上門隔絕外界。
秦湛走到病牀前,給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最後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銀針上,“小楚,你這套針法在哪兒學的?”
“師傅教的。”楚天意笑道,“師傅曾經說過,這套針法只有師門內每一代掌門人才有資格修習。”
“你師傅是誰?”秦湛猛地擡頭,目光炯炯的望着她。
楚天意笑道:“我師傅是柳元卜。”
“柳元卜,柳元卜!”秦湛快步竄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臂,“你說你師傅叫柳元卜?”
“是的,我師傅是柳元卜。”楚天意看了一眼費仲新,低聲道:“秦師傅,咱們一會兒再說。”
秦湛全身一震,忽而低聲哈哈大笑,又怕聲音打攪了病人;手握住着嘴,不讓聲音發出太多來。
費仲新看的一臉迷茫,“你們兩在說什麼?”
“費老,沒什麼事,我們先出去吧!”楚天意拉着秦湛走出隔離病房,費仲新緊隨其後。
“你們咋這麼快就出來了?”寧顯忠詫異的問着。
費仲新指了指秦湛,“不知道老秦怎麼了,開始是笑,現在是哭了。”
寧顯忠心神領會,好奇的望着他,“老秦啊!你這又笑又哭的到底是咋回事啊?”
“沒,沒事。”秦湛擺擺手,抓着楚天意的手臂不放,“我和小楚有點事情要說,你們先走吧!”
“好吧!”
寧顯忠和費仲新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但是,也不會因爲這點好奇心而去討人嫌。
“讓寧老和費老跑一趟了,今天晚上在‘美味軒’春字號包廂裡,我請客;到時候會有十來個年輕醫生要來,兩位前輩也一起來熱鬧熱鬧吧!”楚天意發出邀請。
“不了,你們年輕人好好玩,我們兩個老頭子就不去了。”寧顯忠擺擺手,“你們聊着,我們走了。”
“老寧說的對,我們去了,你們年輕人肯定放不開大吃大喝的;我們就不去討嫌了,你們吃好喝好。”費仲新笑着與寧顯忠離開。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楚天意才扶着秦湛坐到嬰兒車旁邊的椅子上。
秦湛雙手捂着臉,嗚咽低泣。
楚天意拍着他的後背,心頭惆悵百轉。
等秦湛將心裡得痛苦都哭出來,抹了一把臉:“小楚,你師傅呢?”
“師傅已經死了,這次回來本來是想和師傅一起回來的;沒想到,剛見到師傅,師傅就已經重傷不治身亡了。”楚天意仰頭掩去眼裡的淚意,“之前師兄拿出御醫門的身份玉佩給羲羲和陽陽時我就知道你是御醫門的人,本想接了師傅來後咱們再好好聚聚;沒想到,沒機會了。”
“死了?怎麼會死了呢?當初我們分開的時候,師叔的身體明明很健朗的;怎麼師叔比我還先死了呢?”秦湛痛苦的閉上了眼。
楚天意扯出一抹詭異的笑,扭頭望着他,“秦師兄,師傅是被人打死的;而兇手就方家的人,本來我還想放過方家,如今看來,我和方家的仇恨已到不死不休的境地。”
“方家!方家!”秦湛蒼老的雙手緊握成拳,整個人都在顫抖。
楚天意拍着他的後背,冷笑,“對,就是方家;多行不義必自斃,既然老天不收他們,那就我親自動手。”
“師叔怎麼會惹到方家的?以師叔的醫術,不管走到哪裡都是被人推崇的;方家不可能斷了自己的後路纔是。”秦湛猛地起身,那蒼老褶皺的老臉上還掛着淚痕。
“因爲師傅知道他們的一個秘密,而能夠讓他們不惜動手滅口的秘密,想來關係到方家整個家族的生死存亡。”楚天意冷笑連連,生死存亡嗎!
秦湛心頭火燒火燎,一口鬱氣悶在心裡發泄不出來,“你知道師叔知道的秘密是什麼嗎?”
“不知道,不過,現在是我們在暗,方家在明,我們遲早都會知道;師傅的仇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讓他們方家陪葬怎麼對得起師傅。”他們作爲醫者最基本的道德就是嘴緊,就算是方家不殺師傅,師傅也不會將他們的秘密抖露出去的;可,方正天用了最極端的方家......
“方家欺人太甚。”
“秦師兄,不急。”楚天意拍撫着他的背。
“對,不急,不急。”秦湛平息心裡的怒火和痛苦,雙眼通紅的望着她,“我就說每次你鍼灸的時候手法都那麼熟悉,開的藥方也與我御醫門有相似之處;我還以爲只是巧合,沒想到你居然是柳師叔的徒弟,現在我得叫你楚師妹了。”
“嗯,秦師兄。”楚天意收斂眼底的冷芒,嘴角勾起一抹笑來,“秦師兄,師傅還收了一個小徒弟,這次也和我一起回來了;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多教導他一些,我可能沒那麼多時間來教他。”
“柳師叔還收了一個?”
“是呀!你看他回來了。”楚天意指了指走廊盡頭走來的夏琛,“他叫夏琛,15歲了,之前一直是他在照顧着師傅;師傅臨死前十天收的,以後就得靠秦師兄幫忙教着了。”
“沒問題,沒問題。”秦湛臉上總算是有了點笑容,至少柳師叔這一脈還有人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