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無言以對。
“老首長,您老別動不動就把死不死的掛嘴邊;您還能活個一二十年不成問題的,您今年才七十八歲,百歲輕輕鬆鬆啊!”
“百歲輕輕鬆鬆,這話你信嗎?”唐老首長瞪她一眼,未將這話放在心上。
這世上有多少能活過百歲的?少啊!
他這一身暗疾、傷病的人,怎麼可能活到百歲,說出來都沒人信。
“我說的話,我肯定信;老首長,您看您現在說話還中氣十足的,說明調養的好呀,再這樣繼續調養下去肯定沒問題。”
唐老首長一愣之後,指着她笑罵,“我說你個死伢子,怎麼天天給我挖坑跳呢!我要是答應了,不得天天吃這些沒鹽沒味兒的東西。”
楚天意輕笑,“這哪兒是挖坑給您跳啊?就算我不說這話,您也得天天吃藥膳;吃食都得秦師兄給您配好了,這可怪不得我呀!”
“是是是,說不過你。”唐老首長把倆個勳章分別放進倆孩子的手裡,“這是唐爺爺給你們的見面禮,拿着玩。”
出於對老一輩人的尊重,她不想這枚被保護了快三十年的勳章就此損壞。
楚天意伸出手,“羲羲,陽陽。來,把你們手裡的東西給媽媽,好不好?一會兒媽媽帶你們去吃好吃的,混沌?肉包?肉怎麼樣?”
倆孩子被她引誘的一愣一愣的,聽到‘肉’手裡的東西也不要了;放進她手裡,扒拉着她的手不鬆開。
“啊啊,要,麼。”
“麼麼,嘎嘎。”
“行了,媽媽一會兒就帶你們去吃。”拍拍他們的小肩膀,把勳章重新裝進盒子裡,放進嬰兒車的隔層裡。
唐老首長笑而搖頭,“你呀!這麼謹慎,他們的力氣能有多大?”
“他們力氣不大,但是,想弄壞您的勳章還是很容易的;他們這段時間在長牙,牙癢,經常拿着東西磨牙。您這勳章再硬也不經他們這麼磨啊!”楚天意起身看着倆小饞貓。
“啊啊。”
“呶呶,呀呀。”
楚天意抓住他們的小爪子,讓他們望着唐老首長,“好好和唐爺爺玩,等唐爺爺睡下了,咱們才能去吃好吃的。”
“呀。”
倆小子目瞪口呆的望着她,繼而又扭頭看了看唐老首長;兩人齊齊撲了上去,在他的腋下和懷裡一陣亂動。
逗得唐老首長呵呵直笑,爺孫三人玩的不亦樂乎。
楚天意嘴角含着笑意,看着他們玩鬧。
直到唐老首長感覺累了,睡下後,她才帶着孩子們了出了病房。
“啊啊啊啊。”
“呀呀,要要。”
“麼,要。”
“要。”
倆小子輪番轟炸,那股機靈勁兒讓她喜愛不已,“行,要。”
“鍋鍋。”雷楚陽伸出小胖手,扒拉在雷楚羲的身上,抱着他一陣亂啃,“啦啦,麼。”
“走。”雷楚羲揮開他的爪子,“壞,滴。”
這口齒不清的倆小子交談,她也能聽的有趣。
楚天意帶着他們去美味軒買了一隻烤鴨回來,“秦師兄,夏琛,來吃烤鴨。”
“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吃烤鴨了?”秦湛笑問着,伸手撕了一塊鴨脯肉下來放嘴裡嚼着。
“倆小子想吃肉啊!”楚天意無奈地搖搖頭,“就像了他們爸爸,無肉不歡,一天不吃肉都不行。”
“能吃是好事兒,羲羲和陽陽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什麼時候給他們斷奶?現在他們都快一歲了,早點斷奶的好。不能養成吃奶的習慣,會讓他們又依賴的。”年齡越大,吃母.乳.越多的孩子,對母親會有一種超乎想像的戀母情結。
楚天意點着頭,撕了兩塊給他們拿着啃,“明天就給他們斷奶,到時候他們就交給小師弟了;夏琛,沒問題吧?”
“他們會不會哭的很兇?到時候我哄不好的。”夏琛嚼着烤鴨,對他們倆小子的哭功心有餘悸。
“哭是肯定的,明天你就不用過來了,在家裡幫我帶帶他們;唐老首長讓我去給養老院的那些老一輩的幹部同志們看診,可能得去半天左右。”楚天意頓了頓,把事情交代清楚,“他們想吃母.乳.的時候會,可能會哭鬧不休;你給他們準備點肉放在爐竈上燉着,只要他們想吃母.乳.的時候就給他們吃。”
“倆小子一看到肉,應該就不會哭了。”
夏琛膽怯地望着吃的正香的倆小子,“我知道了,師姐。我會早點給他們準備好肉的,可是,他們要是不吃,非得哭,我就沒辦法了。”
“沒關係,他們想哭就哭吧!小孩子多哭哭也好,把心裡的氣都哭出來。”楚天意麪帶微笑,雖然心疼他們;但是,斷奶的事情勢在必行。
夏琛點點頭,答應下來。
楚天意招呼着二人吃,三個大人加上兩個小的,把整隻烤鴨都吃了個一乾二淨。
.......
豎日,楚天意帶上十來瓶二鍋頭和一副自己做的刺繡來到醫院,整理好辦公桌上的東西;和秦湛說了一聲,去了老首長的病房。
“小楚來了呀!正好,我剛剛還在和首長說你的事兒;咱們現在就走,還是一會兒再走?”柳長青和藹的溫着她的意見。
楚天意看了一眼唐老首長,“這就走吧!早去早回,老首長在醫院裡可要聽護士和秦師兄的話;一會兒回來的時候,給您帶只烤鴨吃。”
“行,就衝你這話,老子今天也不鬧。”唐老首長一聽有肉吃,立馬答應了。
“老首長,您多休息,我先帶小楚走了。”
兩人相繼告辭,在唐老首長眉眼帶笑的目光中離開。
來到軍區醫院外,上了柳長青的車,車子是警衛員開着的;柳長青與她一同坐在後座。
柳長青給她說着注意事項,以及他所瞭解的養老院老幹部們的脾氣、性格、生活習性。
楚天意一一記下。
軍車停在一個諾大的院子外,楚天意看了一眼嶄新的院門,門上的紅漆格外耀眼。
“小楚,下車了。”
“嗯。”楚天意提上包隨他走下車,由他帶着來到紅漆大門前;隨着他推開門,院子裡萬物復甦的景象映入眼簾。
入眼的是七八塊菜地,裡面種着各式各樣的蔬菜,品種繁多,不過都是北方這邊容易成活的。
“柳師長,養老院的後勤是誰在做啊?這裡的環境倒是不錯,各處打理的也好;菜園子照顧的青蔥玉翠的,看着就讓人心情大好。”
柳長青爽朗大笑,“哈哈,這些可不是後勤的人做的,是那十幾位老前輩們種的;他們閒來無事的時候,就會約着一起來動動鋤頭,除除草,整整地什麼得。”
愉悅的笑聲,引來了兩位頭髮蒼白的老太太,“是小柳啊!你怎麼來啦?你可很久沒看過我們了。”
“哈哈哈,江前輩,雲前輩好久不見;你們好呀!我也有半年沒來看您們了,身體怎麼樣?現在天氣變化有點劇烈,多注意身體啊!”柳長青輕車熟路的帶着她走上前,與兩位老太太打着招呼。
“我們在這裡好吃好喝的,身體好着呢!這小姑娘是誰?不會是你女兒吧?看着不像啊!說說,這姑娘是誰?”江前輩臉上有了皺紋,但是,笑着的時候格外讓人有好感。
那通身的氣度和親和度就讓她產生了好感。
柳長青笑的愈加開懷,“我倒是想有她這麼一個女兒來着,可惜啊!不是。這是軍區醫院的中醫科主任楚天意,楚天意同志。她的醫術可高明着呢!一手鍼灸之術出神入化,讓軍區裡那些目中無人的傢伙們都佩服不已,心甘情願的叫她一聲楚醫生。”
正以爲佩服纔會尊重,從而除了幾位老前輩以外,無人叫她小楚;人人都稱呼她一聲楚醫生。
“小楚同志,這位是江梅,江同志;抗戰時期是一名特工,爲我們國家立過不少汗馬功勞。旁邊這位是雲秋水,雲同志;她以前也是在軍區醫院裡工作的,她的西醫醫術很不錯,有可能的話,你倒是可以和她多交流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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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梅和雲秋水兩名老太太聽他這麼一說,倒是對這小姑娘刮目相看;因爲柳長青用的是交流,而不是請教。
這就說明,小姑娘的醫術確實很高明。
江梅伸出手來,把她拉到身前,“來,我看看,這麼水靈的小姑娘;結婚沒有啊?我們軍區還有許多好男兒,到時候我給你挑選幾個,讓你好好挑挑。”
柳長青輕咳兩聲,尷尬地說道:“江前輩,這位楚天意同志已經結婚了,孩子都有倆個了;她愛人也是軍人,而且是我手下出來的。”
“哈哈,原來是這樣,不知道是誰,說來聽聽,看我認不認識。”江梅對她已婚一事倒是沒多大反應,只是興致勃勃的想要對方是誰。
柳長青笑道:“就是我經常提到的那個小夥子,叫雷策的;之前在越戰的時候立下了許多軍功,人穩妥,實在,對小楚同志也好。”
“雷策啊!以前倒是經常聽你說起他,可惜,咱們兩老東西沒機會見見;這麼水靈又優秀的小姑娘,可別把人家一把鮮花插牛糞上了。”江梅頗爲惋惜,看着眼前的水靈靈動的楚天意又心生喜愛。
兩位老人家也是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人,在十年動盪的時候依舊保持着良好的心態和熱情開朗的性情,倒是難得。
這個年代太多人從熱情好客、樂善好施,轉變成冷血無情之人。
楚天意微微頷首,與兩位老人家打招呼,“江前輩好,雲前輩好。我叫楚天意,是唐老首長讓我來給您們檢查身體的,以後還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