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從白的身體漸漸康復以後, 某天兩人突發奇想的想要像自來也學習一下,到各地溜達溜達,看看風景。
這一天, 兩人來到一個名喚埠田鎮的地方。正值春末夏初之際, 小鎮裡綠樹茵茵, 鳥語花香, 人來人往, 好不熱鬧。
兩名少年其中一個眉眼帶笑,黑眸中波光流轉,視線所過之處無不熠熠生光;另一個則面無表情, 只有在看着身邊那名微笑着的少年的時候,冰冷的綠眸纔會變得柔和, 帶着滿滿的縱容和寵溺。
這個季節是商人們最活躍的季節, 埠田鎮又是附近這一帶的樞紐中心, 匯聚了來來往往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們,也因此給這個小鎮帶來了更多的商機。
白和君麻呂從一位本地人的口中問來了小鎮裡一些好玩的地方, 將近中午,兩人走得有些餓了,便就近找了一家店準備吃點東西。
走近店裡,樸實的裝修風格令人有如回到家裡一般,牆上貼着一些可愛富有童趣的塗鴉畫。白的視線在那些塗鴉畫上面停留了一下, 其中一幅畫他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白, 怎麼了?”君麻呂走了幾步回頭發現白站在門口不動,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是一幅頗有些抽象風格的塗鴉畫。上面用粗細不均的雜亂線條畫了一隻四不像的疑似動物的物體。
聽到君麻呂的問話, 白將視線移到君麻呂臉上,眼神裡帶着一絲莫名的激動的神情, 抓着君麻呂的那隻手也微微有些顫抖。
“那幅畫……那幅畫是我小時候和小葉子一起畫的!”爲什麼它會被貼在這裡?
君麻呂正要說話,身後‘啪’地一聲碗碟掉到地上破碎的響聲傳來,伴隨着凌亂的腳步聲,只見一個扎着長長的馬尾辮身上圍着圍裙的女孩兒從裡屋跑了出來。
“白?真的是你嗎?!”女孩兒微微喘着氣,紅撲撲的臉蛋上,一雙大眼頃刻間被水霧所瀰漫。
白望着對面的女孩兒,小時候那張圓乎乎的臉頰現在已經變成了漂亮的瓜子臉,兩根羊角辮也換成了一條馬尾辮,但是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面前這個女孩兒就是他兒時的玩伴,小葉子。
嘴角上挑,白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忙不迭的點頭道:“恩,是我。小葉子,好久不見。”
事隔這麼多年的再次相遇,白和小葉子兩個人都難掩激動的心情,尤其是小葉子,強行從君麻呂手裡把白拖到一邊的桌子邊坐下,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事後回想起當時自己的勇敢舉動,小葉子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我當時只顧着開心了,哪想到他們之間是那種關係啊。現在就算再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從君麻呂手裡搶人了,那個面癱除了白,可是對誰都敢下狠手的。”
小葉子坐在白的對面,一雙大眼閃着好奇的光芒忽閃忽閃的望着白,問道:“白,這些年你都在哪裡過的?那年我們逃出來的時候沒看到你和千葉嬸嬸,我都快擔心死了。對了,你怎麼一個人來這裡的?千葉嬸嬸呢?”
白失笑,他一個人?那君麻呂算什麼?小葉子的神經還是這麼大條啊。
“我媽媽她爲了保護我……後來我在山裡迷路了,轉悠了很多天才走出來。先不說這些,小葉子,我給你介紹,這是君麻呂,恩,我的……那個,呃……”白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君麻呂與自己的關係了。
小葉子眨巴眨巴眼睛,狡黠的一笑,道:“同伴是吧?白你怎麼還像小時候那樣靦腆啊,我又不會欺負他。”
說完,小葉子大大方方的衝君麻呂打招呼,“君麻呂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小葉子,是白小時候最好的朋友。”
君麻呂本來並不想理會這個從他手裡把白搶走的女人,但是當他看到白對他輕輕的搖了一下頭的時候,還是沉住氣頂着一張面癱臉頜了頜首,算是迴應那個女人了。
小葉子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她最不會應付這種冰山面癱臉,還好白不管小時候還是現在都那麼溫柔。於是小葉子一個轉身,準備像以前一樣撲進白的懷裡尋求安慰。
“呃……”一條手臂筆直的攔在她與白中間,小葉子怒了,氣憤的瞪過去,發現君麻呂正面色不善的盯着她,那眼神,像冰刀子一樣,令她忍不住打個寒戰。
“切,真是小氣。還是小時候好啊,我就算撲到白的懷裡打滾也沒人管我。”小葉子鬱悶的小聲嘀嘀咕咕。這個人會是白的同伴纔怪,那麼明顯的表現,難怪白介紹他的時候吱吱嗚嗚的。唉,那個小時候任她欺負容忍她的任性又對她溫柔的白就這樣成了別人的私有物,她真是有些不甘心吶!不給那個面癱臉製造一點麻煩,她就不是小葉子!瞥一眼正在安撫君麻呂的白,小葉子脣角一勾,計上心來。
頂住君麻呂不斷釋放的寒氣,小葉子笑得沒心沒肺的擠進白和君麻呂之間,忽然垂下眼簾,面上染上一抹羞澀,用弱得不能再弱的聲音輕輕的說了一句:“白,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從小我就很喜歡你,現在也是。”
白被小葉子突然的告白整得一愣,小葉子說喜歡他?雖然小時候媽媽的確有說過小葉子是個好女孩兒,還說如果能讓她做兒媳婦很好之類的話,但是那都是玩笑話。而且以他對小葉子的瞭解,她突然跑到自己面前來告白這件事一定有內幕。
那個女人是故意的。君麻呂接收到小葉子在白看不到的角度投射過來的挑釁眼神,心裡的憤怒和妒忌頓時燃燒到了頂點,這個女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耐性。
手臂一伸,君麻呂將白整個兒圈進自己懷裡,雙手固定在白的後腰部位,在那個女人大咧咧的眼神注視下低頭吻上了白的脣瓣。
一個淺嘗輒止的吻結束,白的臉頰也染上了一層紅暈。想到被小葉子看到了這一幕,頓時不好意思的埋進君麻呂懷裡,不讓小葉子看到自己的窘態。
君麻呂緊了緊環在白腰際的手臂,回視小葉子的同時,還狀似無意的舔了舔嘴脣。
小葉子只覺得腦袋裡有什麼東西‘嗡’地一聲破裂,緊接着鼻子裡一酸,一股熱熱的液體肆無忌憚的涌了出來。小葉子大叫一聲,雙手捂着鼻子奔向了裡屋的廚房,處理不請自來的鼻血去了。
真是丟人啊!那個死麪癱竟然用那樣紅果果的方式來表示自己的所有權。白也應該是喜歡着他的吧,這樣就足夠了,做爲白的青梅竹馬,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他。少女情懷什麼的,從他們離開村子逃亡的那天起便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