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到最後,郝宇凡也沒有磨得關曉琪鬆口,只能沮喪地回去。
考完試第二天,大家就各自收拾行李準備回家了。寢室四個人,除了關曉琪和于娜,張萌和蘇莉莉都是外地的學生。先送走了兩個外地同學,然後跟于娜也道了別,才簡單收拾了些東西回家。此時,關曉琪的心情也是雀躍的,明天她就可以回江南了!
提着行李出來,毫不意外地看到郝宇凡又早早等在門口。關曉琪眉頭微皺,任由迎上來的郝宇凡接過她手裡的行李,“你難道就沒有事情做麼?”回來這麼些天,他真是天天都跟她黏在一起了。
郝宇凡一副受傷的表情,“你這麼快就嫌棄我了?”
關曉琪默默閉嘴,怎麼以前沒發現,其實他這麼無賴!
剛準備上車,電話就響了。
“曉琪,嗚嗚嗚,你在哪裡?能不能過來陪陪我?嗚嗚嗚…”一接通電話,直接傳來對方不停歇的哭聲,關曉琪想了想才反應過來,“你是,思嘉?”
“曉琪!是我,嗚嗚嗚…”
關曉琪這纔想起來,打從上次思嘉查出來懷孕了,偏偏又跟陸旭鬧彆扭之後,調解好了兩個人的矛盾之後,貌似就一直沒有再聯繫過。但是關曉琪隱隱也知道一些,思嘉跟陸旭可沒有想象中的容易。只是不知道,現在是又出了什麼問題,值得思嘉哭成這個樣子?
電話裡是問不出來什麼了,思嘉除了哭就說不出來別的。關曉琪只能問了她的位置,然後就準備馬上趕過去。
“怎麼了?”
“一個朋友,有點事,我也說不清楚。你先回去吧。我過去看看。”說着,就要轉身走,被郝宇凡一把拉住,“我送你過去吧!”反正,他也沒什麼事。
關曉琪立馬鑽進車裡。
思嘉報的地點是一個公寓,她已經跟樓下的保安打過招呼,所以關曉琪沒怎麼費力氣就進去了。門很快打開,露出站在門後,一臉淚痕的思嘉。
看到關曉琪,思嘉哇地一聲哭出來。直接撲到關曉琪的懷裡泣不成聲。
關曉琪無奈地拍着她的後背。力圖讓她冷靜下來。
“你先別急着哭啊!先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陸旭他,他外面有女人了!”思嘉只喊了這麼一聲,隨即再次陷入無限的哭號中。
關曉琪被她哭得頭暈。忍不住吼了一聲,“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能不能說句話?哭能解決問題麼?”
被吼得一抖,思嘉也陡然停了哭聲,小心翼翼地看着關曉琪。
關曉琪這纔有時間好好打量她。思嘉現在懷孕已經快四個月了,身段依舊苗條,只是腰身略粗。穿了一身家居服,收拾得也齊整,臉色也紅潤了不少,過得應該不錯。看來陸家應該沒有直接爲難她。至於暗着麼…
這會已經過了中午,但是看着思嘉這架勢。“你吃飯了麼?”
思嘉搖搖頭,神情哀婉,“都這樣了,我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吃飯?”
關曉琪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不吃飯怎麼行?等着吧,我去看看給你做點東西吃。”
“曉琪…”思嘉的眼圈又有變紅的趨勢,看着關曉琪的模樣可憐得不得了。
“停!”關曉琪雙手擺了個停止的手勢,“有精力還是再想想,到底什麼事值得你一個雙身子的人在這哭天號地的。再有,你可是有前科的,上次就弄了不小一次烏龍,再弄一次可是沒什麼意思。”
思嘉動了動嘴脣,似乎想要反駁,可是看着關曉琪沉靜而嚴肅的眸子,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廚房裡的食材不少,而且新鮮。關曉琪撿了青菜還有雞蛋,做了一碗麪出來。
思嘉老實地坐在客廳裡,雖然依舊流淚,卻沒了剛纔那麼情緒激動的樣子。看關曉琪端着碗出來,聞着食物的香氣,忍不住揉了揉肚子。不管她現在心情如何,身體總是在最忠實地反應着她此時的飢餓狀態。
“快吃吧!吃飽了飯再跟我說。”關曉琪把面端給思嘉,示意道。
思嘉點點頭,吃起面來。
等到思嘉吃完了面,關曉琪又收拾了碗刷乾淨了,才走過來坐在思嘉身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思嘉的眼淚迅速聚集,倒是出息了點沒有流出來,忍在眼眶裡卻更加惹人憐。關曉琪心裡嘆氣,光是她這副樣子就鎖得陸旭死死的了吧?況且兩個人那麼多年的感情。
“昨晚上,陸旭沒有回來。他生意上的應酬,以前也有過。可是早晨,我剛起來,就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她,她…”沒說完,思嘉就再次哽咽起來。
關曉琪扶額,這個女人傻了麼?還是懷孕真的會拉低人的智商?
“思嘉,這件事重要的不是那個女人說什麼,而是陸旭說什麼!”關曉琪有些恨鐵不成鋼,“以陸旭的身份背景以及他這個人,你覺得會少了往上貼的女人麼?可是你現在就接了一通電話就要死要活的,算什麼?”
思嘉咬着嘴脣不做聲。
關曉琪氣結,“上次你們倆不就鬧了一次,現在還想再鬧第二次?思嘉,你的孩子還不大,你要是真不想要他,現在就可以去醫院!”
思嘉依舊低着頭,就在關曉琪徹底對她絕望的時候,思嘉突然出聲,“不,曉琪,這次我不會弄錯。我在電話裡聽到了陸旭的聲音,我喊他了,是他搶過電話然後掛斷的。可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來找過我。”
思嘉仰頭看着關曉琪,神色歸於平靜,眼底卻帶着深深的絕望,“你覺得,這代表什麼?”
關曉琪不做聲地坐下,看着思嘉閉着眼流淚,“可說來說去,你到底是沒有當着面問他一句不是麼?”接着搖搖頭,“情侶之間很容易產生誤會,尤其你們又是這麼嚴重的事,爲什麼不當面鑼對面鼓地講清楚?現在可不是玩你猜我猜的時候。”
“我不敢!”思嘉捂住臉,“我打電話,我使勁哭,我鬧,都是因爲我不敢,我不敢去找他,我怕他會告訴我,那一切都是真的!如果都是真的,我該怎麼辦?”
關曉琪也沉默了。是啊,如果是真的她該怎麼辦?現在的思嘉肚子裡還有陸旭的孩子,男女之間一旦有了後代,哪怕只是在腹中孕育的狀態,就有很多東西不一樣了。他們很難再像以前一樣輕易地說分手,說放棄。只是,逃避就是辦法麼?
“一個月!”關曉琪斟酌着開口,“從你查出來懷孕然後莫名其妙地鬧了一場到現在,只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至少在當時看來,我覺得你們兩個的感情一如當初。那麼這個月是發生了什麼,讓你變得問他的勇氣都沒有了?或者說,是發生了什麼,讓陸旭竟然在外面發生了這些事?”
思嘉別開臉,似要逃開關曉琪的追問。只是言猶在耳,又怎麼是她撇過臉去,就能逃避一切的呢?
關曉琪有耐心,也不催促她。
“曉琪,你能幫我個忙麼?”似是下了某種決心,思嘉深吸一口氣問道。
關曉琪點點頭。
“去幫我把陸旭找來好麼?有些話,是時候說清楚了。”帶着嘆氣。
“來這裡麼?”
思嘉點頭。
關曉琪徑自拿了思嘉的手機,找了陸旭的電話,然後一個人到陽臺上打電話。
電話很快通了,是陸旭的聲音。關曉琪開門見山,“陸旭,我是關曉琪。我現在在思嘉這裡,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對方沉默良久,這樣的反應讓關曉琪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
“曉琪,思嘉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你多陪陪她。我這邊還有點事…”
“陸旭,既然你這麼說就該知道,我陪她一點用處都沒有!況且,”關曉琪頓了頓,“是思嘉的意思,希望你過來一趟。”
又是一陣的沉默,“曉琪,如果你真心爲思嘉好,就勸勸她,現在我們不適合見面,也談不出來什麼…”
“陸旭,逃避不是辦法。”
“呵,逃避不是辦法,那直面就可以了?就像你一樣?所以我一直懷疑,現在也更加確信,關曉琪,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老徐,不然當初也不會那麼冷靜!”冷笑中摻雜着冷嘲熱諷向着關曉琪撲來,躲都沒處躲,關曉琪氣結。
“陸旭,你他媽的要是個男人就給我滾過來!少在這唧唧歪歪!”思嘉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一把奪過了關曉琪的手機,衝着手機嘶吼着,眼睛通紅,彷彿那個手機就是陸旭一般。
關曉琪趕緊拍拍思嘉的後背,現在她最不能這麼激動了。思嘉完全不管身後的人,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機,彷彿那就是陸旭,想要把他瞪穿,直到,手機上的光暗下去,表示着對方已經掛斷。
思嘉依舊死死地盯着,然後突然大聲哭出來,蹲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
“思嘉,思嘉別哭了!”關曉琪蹲下抱住她,“別哭了,你現在不能情緒太激動!”
思嘉一把抓住關曉琪的手,婆娑着淚眼看着她,語帶哽咽,“曉琪,我求你這一次!你去把陸旭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