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瀾失聲喊道,這個人是她的父親,一定是的!
因爲太過激動,她腳底發軟,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被江宴及時地托住了後背,堪堪立住。
許是聽到她的呼喚聲,顧志遠開始劇烈地掙扎着,唔唔地發出聲響。
“你們爲什麼打他?不是說好的嗎,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你們……”顧思瀾咬牙切齒地罵道,她恨這些人的言而無信,同時又忌憚和隱忍着。
其中一個綁匪道:“如果不是你們報警,他根本不用受罪,要怪就怪你們自己!”
所以他們真的動手打了她父親?
顧思瀾面頰越來越白,整個人怒不可遏地顫動,卻被江宴摁了下來,搶先說道:“錢已經帶來了,全部在車裡,現在可以放人了嗎?”
現在的顧思瀾和江宴只希望綁匪拿了錢之後能夠信守承諾,放了顧志遠,大家平平安安的就好。而且他們現在只有兩個人,一旦起了衝突,情況非常不妙,只有被虐的份。
就看這些人有沒有道德底線是不是亡命之徒,畢竟單純的勒索和殺人,罪名是完全不一樣的。
綁匪之中走過去幾個人,去車裡把一個個的箱子都打開,確認過裡面的現金全部是真的,相互之間使了幾個眼色。然後一個箱子接着一個的,提了下來,準備拉回自個兒的地盤。
望着蒼老虛弱的顧志遠,顧思瀾焦急的道:“錢沒問題的話,馬上放了我爸爸吧,我們是不會報警的,更沒有看清楚你們的臉,你們很安全,現在可以撤退。”
“等等。”
說話的是剛纔的那個綁匪,雖然他的臉在黑色套子里根本瞧不出任何表情,聲音也很陌生,但顧思瀾就是莫名的緊張,就好像臨門一腳的時候,出了個岔子,真的,就差一點點。
而且,她發現了,之前電話裡的聲音是變過聲的。
對方說:“我們親愛的江總,你彆着急啊。我這手裡,還有一個人質呢。”
分明是在戲弄他們。
顧思瀾和江宴的表情如出一轍的凜冽。
緊接着,他使了一個手勢,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綁匪領着一個同樣被綁住手的女孩子出來,嘴裡的布團絲毫掩蓋不住她的貌美顏值。
又美又慘。
這個年輕女人,竟然是沈顏。
其實警方的人已經告訴過顧思瀾,沈顏的確沒有出國,但他們確實聯繫不上她,而且沈顏的家人也在派出所報了案,報的是失蹤。
顧思瀾抿住嘴,果然感覺到了江宴身體的緊繃,明顯比剛剛看到他父親被虐打的畫面更加的緊張。
是啊,沈顏畢竟是他的初戀,他的第一個女人,他們認識多年。而她顧思瀾的父親,和江宴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是,綁匪爲什麼抓了沈顏呢?
等等。如果她父親沒有因爲保護她而被抓走,那麼被抓的人就應該是她。她和沈顏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和江宴有關係,姑且稱爲江宴的女人。
所以綁匪的目標,一開始就是衝着江宴來的?
之前故意折騰他們,五百萬什麼的,根本是擾亂視線,混淆視聽。
顧思瀾細思極恐。
只聽綁匪說:“江宴,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的五千萬暫時只可以救一個人,另一個人質得先跟着我們離開,等到確認安全了才能放掉。”
聽起來十分合理,畢竟幹這種勾當,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會丟掉性命。但實際上,完全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毀約。
顧思瀾的心緊緊地提了起來,她想罵人,狠狠地喝斥他們。但是,她不能。
她現在甚至不敢看江宴的表情。
因爲她很清楚,五千萬不是她的,她沒有決定權。
儘管她現在很想懇求他。
手指一寸寸地捏住衣角。父親的狀況真的不是很好,連站立都十分吃力,完全是被那兩人提着的,整個頭都墜下去的。
江宴眸光幽深,氣息微沉,注視前方良久沒有開口。
你根本猜不到他的想法。
綁匪忽然捏起沈顏的下巴,沈顏隨即發出一記痛苦的輕哼,恩恩呀呀的好不可憐,綁匪烏黑的手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臉蛋上蹂~躪,甚至還摸了後面,調笑道:“很難決定嗎?一個是現任女朋友的父親,一個是前任的初戀,別說,你這初戀長得真不錯,這兒也大!”
說完,他邪惡地捏了前面。
沈顏頓時驚懼的尖叫起來!
是的沒錯,顧思瀾掙扎了。她知道她不該同情沈顏這個女人,畢竟對方的本質是如此惡毒,可那些男人欺負女人更令人作嘔,卑鄙無恥。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希望,江宴能夠先救她的父親。
在綁匪提出這個要求開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而言十分的焦灼,難捱。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選的話,我兩個都帶走,等我們確認沒有警方的人跟着,徹底安全了,隨便找個路邊把人扔下來。現在我數三個數,必須有個結論。”綁匪直接說,“一。”
顧思瀾和江宴分明是挨着的,但彼此卻沒辦法感覺到對方的心意。
他一定是猶豫着的。
可爲什麼要猶豫。
沈顏對他而言是什麼?
“二。”
顧思瀾渾身止不住的顫動,渾身發冷,她咬住自己的牙齒,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在綁匪唸到三的時候,江宴開口了。
“把沈顏放了。”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可顧思瀾腦中的一根神經好像在此時被切斷了似的,沒有辦法呼吸,她沉痛地閉上眼睛,不敢看眼前的畫面。
是,她應該理智點。沈顏是個女孩子,萬一在匪徒堆裡吃虧了怎麼辦?
但是另一個是她的父親啊!
他受傷了,不知道嚴不嚴重,那些人脫身了之後,會不會傷害他……
綁匪笑道:“行,聽我們小江總的吧,把他的初戀還給他。”
緊接着,沈顏就被那些人推了出去,並且拿掉了她眼睛上和嘴裡的布,她直奔着江宴的方向走過來,表情快哭出來似的,泫然欲泣:“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