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能讓許寄北再次捲入自己的麻煩中來了!
思及此,顧思瀾快速地對許寄北說:“先生,我沒事了,我自己可以去處理的,不用麻煩你了。”
許寄北瞥了一眼突然冒出來的傲慢又無禮的江宴,好脾氣地堅持道:“小姐姐,這地兒不好打車,就讓我送你吧!”
“……”
剛剛那麼親密也就算了,現在當着他的面,還眉來眼去的!
江宴胸口像是燒了一把火上來,驀地,他大步流星,壓根兒不帶正眼瞧許寄北的,強行將顧思瀾拽拉了過來,納入臂彎之中,狀似親暱的貼面,話卻是譏諷刺骨:“剛剛從我的牀上爬起來,就迫不及待地去勾搭男人了?是我沒有滿足你嗎?”
顧思瀾咬牙:“你混蛋!”
“知道這裡是富人區,就原形畢露了!”
“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齷蹉嗎?”
兩人間的對峙倒是不像一對情侶,雖然舉止親密,但小姐姐分明含怒帶怨,似乎被強迫的樣子。
許寄北蹙着眉,口吻有些擔憂:“帥哥,你掐到小姐姐的傷口了,如果你們不是認識的話……”
話音未落,只聽江宴字正腔圓的吐道:“滾。”
許寄北:“……”小爺這暴脾氣可壓不住了。
許寄北直接懟:“你這人什麼素質!”
這時,顧思瀾面容平靜地說:“先生,這次的事故責任在我,你先離開吧。我們是認識的。”
許寄北碰了一鼻子灰,果然自作多情了,小丑只有他自己,人家就是小情侶鬧彆扭。
等他開車揚長而去,顧思瀾立即掙開了江宴。
這一次,他倒是沒再碰她,只是命令她,“上車。”
顧思瀾頭也不回的走了。
江宴的視線在她手臂的血跡處與固執的背影間徘徊着,眸子越發得陰沉。
過了好一陣子,司機弱弱地問:“江總,咱們是回公司,還是……”
“回什麼公司,我去書房取文件!”
“……”
江宴發現自己簡直鬼迷心竅了,明明可以讓助理代勞,偏偏跑回來看看那個女人怎麼樣了,畢竟昨晚他下手狠了點,甚至比第一次的時候還要失控,令他上癮。
豈料,她轉頭就對一個小白臉梨花帶雨的哭泣,如果他再晚到一步,怕是兩人已經摟摟抱抱勾搭上了!
……
顧思瀾一口氣走出別墅區,直到坐上了出租車,她才如釋重負地靠在車座上,精神與身體都疲憊不堪。
不過她的腦子卻無比的清晰,許寄北,以後就當作不認識吧,或許他還能幸福一些。
顧思瀾回到家裡,本想立即找顧志遠和邵雪梅對峙,結果倒是被思源一通埋怨。
“姐,你昨晚去哪兒了,打了你幾十通電話都不接,你到底什麼情況?”
“這襯衫誰的啊?這個牌子的男裝很貴哎!”
“手怎麼回事,都出血了,我看看……”
他要來拉她的手臂,結果被顧思瀾躲了過去,想了想,實在是難以對親弟弟啓齒,如果把她‘賣’給陳總,父親也是知情者,甚至是幫兇……她該怎麼辦?
難道前些天的和顏悅色,父女情誼,都是有目的的惺惺作態嗎?
顧思瀾渾身驟冷,淡淡的說:“住在同學家了,手機沒電了。”
連車費都是司機給她在車裡充了會兒電,才勉強開機轉過去的。
思源一雙疑弧不定的眸子上下打量她,擠眉弄眼道:“姐,你是不是交新男朋友了?我看你房間裡,江大哥的海報和照片都不見了,走進去四面牆乾乾淨淨的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顧思瀾的臉色又白了一寸。
這個時候,客廳裡的座機電話響了,思源走過去接的,講了沒幾句,面色大變,表情驚訝。
顧思瀾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發生什麼事了?”
思源結結巴巴:“爸……他突然昏倒了,現在在醫院裡。”
顧志遠上了年紀之後,就高血壓和心臟病,不過一直吃藥,控制得比較好,不算是什麼嚴重的大病。
二十分鐘左右,姐弟倆趕到了病房裡,醫生說顧志遠沒什麼大礙,需要住院觀察兩個晚上,看血壓會不會升上來,顧思瀾一直沉默着。
邵雪梅的心理素質簡直太好了,還能若無其事的喊她的名字,一副溫柔賢惠的模樣。
“思瀾,坐一下,喝點水。”邵雪梅將裝滿熱水的一次性杯子遞到她面前,“你這孩子,昨天晚上怎麼沒回家?你跟陳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顧思瀾正憋着氣呢,瞪着她,“邵阿姨希望我們發生點什麼吧?我的好父親和繼母處心積慮地把我騙到會所去,爲了公司的利益,跟陳建生做交易,把我賣了!怕我反抗,還騙我喝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想要侵~犯我!”
邵雪梅聞言故意打翻了水杯,滾燙的水灑在自己手背上,委委屈屈的叫起來:“思瀾,你說什麼,阿姨聽不懂!啊……好燙!”
杯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幾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邵雪梅又是背對着病房內的其他兩個人,所以顧志遠和顧思源壓根兒沒看清楚。
邵雪梅的手背登時紅了一大片。
顧志遠當即喝斥道:“思瀾,你在胡鬧什麼?做什麼交易,什麼亂七八糟的?快給你邵阿姨道歉!誰教你這樣沒教養的!”
邵雪梅:“思瀾她不是故意的,我沒事。”
顧志遠臉色黑沉沉,“你快去冷水衝一衝!”
顧思瀾怒極反笑:“她自己倒翻的水,卻故意裝可憐無賴我!爸,我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有沒有把我當作你的親生女兒,還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混賬!”顧志遠因爲太過激動,按着心口,臉紅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志遠,你沒事吧,順順氣。”邵雪梅連忙過去,給他餵了藥,吃下去,顧志遠的情緒稍稍有所緩和下來。
顧思瀾內心挺矛盾的,一方面她並不想顧志遠真的氣病,可爲什麼他們做出這種事情來,還可以理直氣壯……她頓了頓,擡頭向外掃了一眼,平靜地說道:“門對面有個攝像頭,應該能拍到剛纔的畫面,誰在說謊,誰在演苦肉計,一目瞭然。不如,我現在就去監控室把視頻調出來,證明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