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迫於無奈的放手,都要橫插一槓,處處留下他的影子,他的安排!
顧思瀾不由得狠狠地咒罵道。
可惜無濟於事。
她這回沒有隨機購買機票,而是直接回了南市。
雖然父親和思源都不在了,在沒有任何外力強迫之下,她還是選擇了自己長大的地方。說真的,來北方的這些天,她是不習慣的,無論是空氣也好,溫度也罷,她太不喜歡了。
小黑這個拖油瓶一路跟着她上了飛機,明明是最後一張票,他居然也有本事,說服其他人把票賣給他。
即便顧思瀾沒有給他任何臉色,也不和他說話,他埋頭搶過她的隨身包裹,鞍前馬後,任勞任怨。
顧思瀾並沒有改變主意,只是把他當空氣吧。
抵達南市機場之後,來接機的竟然是韓梅和張玉。
兩個人似乎等待了很久,看見她的時候,拼命地揮手,喊她的名字。
“思瀾!這裡!”
“小瀾瀾,慢點走!”
兩個女人又緊張又激動,眼睛雙雙紅彤彤的。
反而顧思瀾看到她們的時候,久別重逢,內心滾過激動,但卻沒有想哭的感覺。只是覺得很親切,很熟悉,有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她感覺自己的心腸被江宴鍛鍊地十分堅硬。
“小瀾瀾,你胖了,這陣子伙食不錯。”韓梅沒正形地調侃道,眼睛裡的淚花被笑容壓了回去。
張玉假裝嘆了口氣,傷心地說:“看來嘗過這京市大廚的口味,有了新人,把我這舊人也給忘了……”
“我回來了,看見你們真好。”
“那當然,看你以後還亂不亂跑了,京市那邊空氣質量多差啊,要我說呢,還是我們南市的山好,水好,環境好,包你生一個漂漂亮亮白白淨淨的小寶寶。”
“……”
顧思瀾注意到兩人有些刻意誇張的說話和動作,以爲她會心情不好嗎?或者他們的接機不是巧合,是宋毅,或者小黑提前打了招呼。
只可惜,江宴他們自作聰明瞭,她並沒有心情不好。
正是因爲了卻了一個心願,所以她纔會坦坦蕩蕩地回南市。
可笑江宴以爲自己會愧疚嗎?沒有,不存在的。
剛剛考出駕照的韓梅借了一輛朋友的車,專程來接的顧思瀾。大概和所有初學者一樣,躍躍欲試,十分興奮。
三個女人上車了之後,張玉看了一眼車窗外的大高個,完全被當作了空氣,孤零零地站着,眉心微微一擰,猶豫着說:“思瀾,要不讓小黑哥來開車吧,韓梅剛剛紅綠燈熄了好幾次火……”
韓梅一聽,羞紅了臉,不過沒有惱,反而調侃對方道:“張玉姐姐,我看你是心疼那個傻大個吧!別拿我當藉口好不啦!”
韓梅又對顧思瀾說:“思瀾,你就行行好,讓傻大個上車吧,不然我們張玉姐姐要生氣了。你都不知道,你們去京市的一個月裡,她是茶不思飯不想的,就盼着你們回來呢!我看她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嘴裡說接你,眼睛都黏到了傻大個身上去了!”
張玉是離過婚的,平日裡談論起男女之事挺豁達的,不知怎麼的,這次卻是扭捏了起來,咬緊了牙齒,死活不承認:“你個小丫頭,胡說八道什麼,他不是我的菜,我喜歡木村拓哉哪一款的。”
“木村拓哉那麼大歲數,你喜歡啊,你口味真重。”
“……我吃他年輕時候的顏。”
“張玉姐姐,你就別死鴨子嘴硬了,不過我仔細觀察了,傻大個除了黑了點,五官端正,身高身材都是拔尖的,目測有八塊腹肌,這在牀上肯定勇……”
張玉順着韓梅的話,腦子裡已經不爭氣地浮現出十八歲以下不能看的畫面,頓時腦瓜子熱了起來!
顧思瀾打斷兩人越來越離譜的對話,“行了,你倆都別爭了,讓小黑上來吧。”
顧思瀾突然想明白,小黑執意要跟着自己,不完全是因爲江宴的安排,可能有他的私心。
他應該是對張玉有意思的,所以固執地跟回來。
最後韓梅仍舊沒讓小黑開車,而是讓他同張玉一塊兒坐了後座。
無奈技術不到家,第一把,車就沒發動,直接熄火了。
韓梅紅了臉,替自己強行挽尊:“這要是自動檔,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
顧思瀾溫柔地說:“你慢慢開,不着急。”
張玉偷笑:“是啊,反正車子有保險,放心大膽地開吧,皮卡丘! ”
顧思瀾靠在椅背上,視線落在了車窗外,偶然發現路邊的大樹,樹葉全部變成了紅色和黃色,風吹來,紛紛揚揚地落下。人行道上行走的路人,穿着笨重而臃腫的外套。
是冬天要來了吧。
今年的冬天感覺不是很冷,就是因爲不冷,所以才更讓人猝不及防吧。
韓梅和張玉陪着顧思瀾回了別墅。
顧思瀾發現別墅裡乾乾淨淨的,擺設原封不動的。走之前,她是把一個備用鑰匙交給張玉的,張玉經常過來打掃,洗洗曬曬的,因此直接可以住進來,衣服什麼的都是現成的,包括小寶寶出生的要用的,穿的,不需要重新置辦了。
說真的,當初去京市的時候,顧思瀾沒想過回來的。
最差的結果是兩敗俱傷。
可是,她終究是回來了。
張玉仍舊專心地當起了顧思瀾的管家婆,包攬了家裡大大小小的瑣事以及一日三餐。顧思瀾有100萬,也有住的地方,足夠支付今後生活養娃的費用。她把其中的70萬元定期存了5年,好歹收點利息回來,不然白白地放在手機賬戶裡,也沒有多少錢。
她這肚子,還有兩個多月,就要卸貨了。
所以也不打算做什麼,每天吃吃喝喝,等生了之後,再回去把學業完成了,專心撫養寶寶。現階段內,這種安定的生活,讓她非常滿足。
小黑更是信守諾言,幾乎躲在暗處,沒有正大光明的出現過。
除非有特殊情況,需要男人幫忙的時候,比如通水管,安裝燈泡,搬重物之類。
打破平靜的是半個月後,凌晨的一通電話。
顧思瀾被驚醒,接起電話,裡面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