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出其不意地叫住了她,並且走到她面前,態度十分客氣。
“小夥子,你有什麼事嗎?”大媽古怪地盯着江宴看,這種西裝革履的有錢人打扮,天不亮出現在街頭,簡直詭異。
“大媽,你好,我是南市人,昨天晚上我的女朋友坐車經過魏縣的時候失蹤了,這是她的照片,你看看,人不認識?”江宴從手機裡點開照片,分明是前些日子一起去島上玩,他和顧思瀾的合照,放大之後,顧思瀾的五官可以看得比較清楚。
大媽認了半天,搖搖頭,“大妹子長得好俊,沒見過。”
江宴比劃着:“您再仔細看看?她二十出頭,皮膚很白,個子到這,南方過來的,所以前鼻音和後鼻音,翹舌音平舌音分的不是很清楚?”
“小夥子,我還有事兒呢……”大媽表示爲難。
江宴本來就沒什麼把握,因爲環衛工起得早,一時失態同對方多聊了幾句,碰碰運氣。
這個地方實在太偏了,如果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等警方的人來了之後,查各家商鋪的監控,確定顧思瀾離開的位置。
大媽的環衛三輪車剛騎走,又倒了回來。
大媽遲疑着說:“小夥子,凌晨的時候我倒是遇到過一個年輕女孩,她不小心掉進了垃圾桶裡,我還幫了把手,不然她根本出不來,就是臉上身上太髒了,認不清兒,說的倒是一口南方普通話……”
江宴聽完瞳孔劇烈地收縮,心裡有個強烈的聲音告訴他,是顧思瀾,就是她!
他強自壓下奔涌而出的情緒,追問道:“他往哪邊走的?另外還對你說了些什麼?一字不落地都告訴我!”
環衛大媽有些被江宴的陣勢嚇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江宴直接從口袋裡拿出皮夾,把裡面的紅票子全部遞給了大媽,表情陰沉,一字一頓地說:“這個女孩對我很重要,大媽,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大媽高興地語無倫次,馬上把錢藏到挎包裡,簡直是遇到貴人了,絞盡腦汁地想:“她問我除了這個賓館,附近有沒有其他的賓館或者旅店……”
江宴頓時目光一凜。
……
此時的顧思瀾渾身散發着腐爛的臭味,難以想象,她在骯髒的垃圾桶裡渡過了好幾個小時,起先是害怕被司機和他的同夥發現,無處可逃之下,一頭扎進了垃圾桶,蓋上了蓋子。封閉的空間內,各種餿味臭味腐爛的味道爭先恐後地刺激着她的感觀,她簡直快要死了!那些軟軟的刺刺的蟲子即便在黑暗中也能想象到穿過衣服鑽到了她的身體外部,正在啃噬她的皮膚。
有蒼蠅,蟲子,甚至是蛆。
後來她劇烈地嘔吐,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嘔吐過後,直接暈厥過去。等到醒過來,繼續吐,整個人如同被幾千只幾萬只小蟲子叮咬,她害怕噁心得抽泣,近乎崩潰。
垃圾桶太高,她不能正常的爬出來,更不敢做冒險的劇烈運動,怕傷害到寶寶。
不知道煎熬了多久,身體四肢麻木已經麻木,直到環衛工大姐的到來,她才逃出生天,整個人卻掏空了似的,心理防線崩塌,疲憊不堪。
根據大姐的指引,顧思瀾找到了一家旅店,沒想到,剛把塑料門簾掀開一半,就被前臺好沒氣地喝住:“哎,你等等,別進來!”
“我要開一間房。”顧思瀾言簡意賅,她只想儘快洗個澡,不然她會瘋掉的!
前臺滿臉嫌棄地捂住鼻子,看看眼前的女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乾淨的地方,包括頭髮臉,渾身散發着一股餿臭味,好像剛剛從臭水溝裡撈出來的瘋婆子似的。
“我們房間已經滿了,住不下,你快走吧!實在太臭了!去去去,別妨礙我們做生意!”前臺直接趕人,這種髒亂臭的女人要是去了房間裡,準把好好的房間給弄得亂七八糟,打掃起來都費勁,以後還怎麼做生意,得不償失。
顧思瀾哪裡受過這種羞辱,但凡有點骨氣,調頭就走。
但是她手機沒電了,需要充電,更別提最關鍵的想洗澡,這種偏僻的地方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賓館旅店,於是顧思瀾繼續懇求道:“我不是要飯的,我有現金,麻煩你給我登記一下。”
沒想到前臺蠻不講理,直接拿了個掃把往她身上比劃,“快走!聽不懂普通話啊!再不走我要報警了!七早八早來了一個瘋婆子,真是晦氣!”
顧思瀾被逼着踉蹌後退,身後是三四級的臺階,她一時沒有站穩,連連下跌,竟是仰身倒下。
眼見着就要摔下去,顧思瀾登時一個激靈用手支撐住地面,減緩了屁~股落地的重力,幸而摔得不重,可是胸臆間傳來奶一陣一陣的後怕,冷汗涔涔。
她害怕的按住小腹,忽然感到很無助,炎熱的陽光並沒有半絲的暖意。
她正準備站起來,卻看見幾個人從綠蔭底下大步而來。
爲首的身高腿長,面色發黑,眼神陰鷙得嚇人。
是江宴。
顧思瀾的雙腳彷彿釘在了原地,沒辦法挪動一步。不是不想動,她輸了。
她只是沒想到,江宴會來得那麼快,那麼急,她消失不過二十四小時的時間。
“怎麼不逃了?”
江宴終於走近了她,用一種寒到透骨的聲音質問她。
江宴身邊的幾個保鏢臉色忽然變得很詭異,因爲顧思瀾身上的味道太重,大家不約而同地捂住鼻子。
可是江宴沒有。
顧思瀾不在糾結這個問題,嚥了咽乾澀的喉嚨,“爲什麼一定要來找我?”
江宴被她毫無波瀾的語調瞬間激怒了,如果她肯好好地解釋或者討好自己,也許他還會考慮原諒她。但是,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倒質疑自己不該多此一舉,破壞她的計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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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好!
江宴嘴裡咬牙切齒,有一瞬間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的心掏出來,或者直接弄死,眼不見爲淨。事實上,他已經那麼做了,手直接掐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