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紅衣轉身時分明看到蘇子恆眼中有幾分落寞,他對他的妹妹真的是無微不至。
她默默嘆了口氣,回到自己房裡將芙蓉糕以及調好的香放進包袱裡,去馬圈牽了一匹馬出來,立刻從後門出去,抄近路。
果不其然葉櫻他們並未走遠,迎面而來的馬車見到前面的人急忙停住。
祁慕淵問道:“怎麼了?”
外面的護衛十分識趣,回道:“回將軍,前面有位紅衣女子。”
“是紅衣。”葉櫻在一旁低聲道。
祁慕淵會意,吩咐道:“你且先去前面客棧等着我們,我們隨後就到。”
護衛領了旨以後不敢有半分怠慢,趕緊屁顛屁顛的往前面的客棧趕。
祁慕淵掀開簾子,果然是紅衣。
他跳下馬車,在車下將葉櫻扶了下來,他說道:“去吧,我在這裡等着你,不過小心。”
葉櫻點了點頭,“嗯。”
葉櫻慢慢走過去,還未過去,紅衣卻跳下馬來,臉上竟然已經掛滿了淚。
平日裡見慣了她硬朗的樣子,今日倒變得這般女孩。
再加上今日風大,臉上的淚痕都已風乾。
葉櫻立即心疼道:“出來怎麼也不多穿點,萬一傷着怎麼辦?”
“紅衣無妨,紅衣知道小姐這一走不知又要何年何月才能見上一面,這包袱裡是我親自做的芙蓉糕和芙蓉香,公子知道小姐喜歡芙蓉,可這花他卻覺得不吉利,便將院裡的芙蓉全部除掉了。”
“可到底你是公子的親妹妹,他將芙蓉花交給我,調了芙蓉香和芙蓉糕,紅衣知道將軍府裡什麼都不缺,也不稀罕這些物件。”
“傻丫頭,我怎麼不稀罕了,我稀罕的不得了呢。”葉櫻邊哭邊給紅衣擦眼淚,遠處的祁慕淵見了,無奈一笑。
“小姐若是想公子了,一定要常回來看看,公子他真的捨不得你走,若是紅衣有幸還能再見到小姐的話,我一定給你做一件芙蓉羽裳。”
“真的嗎?那我就當你答應了。”葉櫻笑着說道。
“好了,小姐快走吧,再不走只怕將軍要等急了,我也要回去了。”
葉櫻十分戀戀不捨,拉着紅衣的手,心裡有千言萬語,嘴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她緊緊抱住紅衣,拍了拍她的背,趁着淚水還未再次決堤,她便跑回馬車裡,不敢再向外看一眼。 WWW ▲ttKan ▲¢ 〇
她以爲自己會很無情,對這裡的人和事不會產生任何感情,可是無論是阿染還是紅衣,或者是隻有幾面之緣的陳彥,她都念念不忘。
原來感情真的是世界上最麻煩的東西。
或許,有緣會再見吧。
祁慕淵握住葉櫻的手,葉櫻笑了笑,擡頭看着他有些疲憊的神情,不免心底油然生出一種酸澀。
這個男人小心翼翼照顧着她的情緒,萬事把她放在最前面,而自己卻一直在逃避。
祁慕淵掀開簾子,發現紅衣仍然站在風裡,遙望他們的馬車,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來駕車,你在裡面眯一會吧。”
葉櫻點頭示意,祁慕淵坐到前面,駕車離開。
在經過紅衣面前時,他不由得深看了她幾眼。
不管她對葉櫻如何,終究她還是蕪荒那邊的人,所以祁慕淵對她始終有防備,況且她第一香主的名號的確隱藏的夠深。
一個人隱姓埋名過日子,一定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讓他一直不明白的是,紅衣完全可以不用屈於蘇子恆之下。
兩個人的身手只怕是紅衣略高一籌,究竟是爲了什麼,讓她丟掉身份去服從於另一個人。
“祁慕淵,我們不是要去客棧嗎?”葉櫻掀開簾子問道。
祁慕淵不慌不忙,平靜答道:“我們先去一個地方,等到了我就叫你。”
過了沒多久,祁慕淵停下馬車,說道:“櫻兒,下車吧。”
葉櫻掀簾,慢慢走了下來,她站到祁慕淵的一旁,只見這裡是菜場,她微微皺眉,“來這裡做什麼?”
祁慕淵故作神秘,“跟我來,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牽着葉櫻往前走,只見前面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將葉櫻護在自己身前,他用自己的身體擠了進去。
葉櫻正疑惑時,卻突然發現臺子上的人是晉宣,而他旁邊站着的是劊子手。
葉櫻一時之間瞪大了眼睛看向祁慕淵,祁慕淵的臉上卻掛着燦爛笑容。
她皺眉,“你究竟要做什麼?你……”
話未說出口,就看到不遠處被官兵押着的阿染。
葉櫻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咬牙說道:“是不是因爲我?”
他皺眉,想去牽她的手,卻被她打落半空,“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祁慕淵微微愣住,心裡也有些委屈,語氣不免冷了一些,“我自有安排。”
葉櫻深吸一口氣,不由分說跑了上去,他都還沒來得及攔住她。
他嘆了口氣,怎麼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真不應該把她帶過來。
這分明就是砸場子的節奏啊。
祁慕淵看了看一旁,他怎麼就娶了個坑夫的丫頭呢,真是丟死人了,看來還得他來掌控局勢啊。
他硬着頭皮上去,臺上那些當官的一見是將軍,忙忙跪倒在地行大禮。
祁慕淵抿脣,拿出架勢,轉身看向下面的阿染,又低頭看了看晉宣,擡高聲音說道:“晉宣阿染,你們給我聽好了,護主不力是你們的錯,這是你們逃不掉的,所以我要罰你們,罰你們擇日完婚,你們兩人可有異議?”
晉宣和阿染都怔怔地看向祁慕淵,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半晌不見兩人說話,祁慕淵開口問道:“怎麼?有意見嗎?那我就收回了。”
兩人這時纔回過神來,晉宣忙跪地磕頭,阿染也是感激涕零。
祁慕淵頗有成就感地看了看葉櫻,好像在炫耀什麼似的,葉櫻笑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回去我再收拾你。”
衆人收拾好爛攤子,一起打道回府。
馬車上,晉宣和阿染坐在一邊,祁慕淵和葉櫻坐在一邊,四人各有心事。
葉櫻掀開簾子,掃了一眼外面的光景,有幾個孩童在追着一隻小狗嬉戲,她抿脣一笑,放下簾子,看了一眼祁慕淵,誰知道這貨已經睡了過去。
葉櫻看着對面沉默寡言的兩位,認真說道:“晉宣,阿染,今日之事希望你們不要怪將軍,他有他的安排,不過只怕是被我給搞砸了,還希望你們不要介懷。”
晉宣開口道:“我們怎麼會介懷呢?將軍能夠饒過我們,就已經是恩賜了,我和阿染謝都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