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櫻笑了一下,神情滿足,“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我是您的女兒,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葉廷瓦點了點頭,越發覺得嘆息。
他又想到此次金水國一事,忍不住道:“金水國……”
“還好父親沒有去。”葉櫻有些後怕的打斷了他的話,“這一站是必輸之戰,您去了,若是回不來怎麼辦。”
她一時擔心嘴快,所以就說了出來。
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她不由得有些懊惱。
可葉廷瓦倒是沒有別的什麼情緒,只點點頭說道:“不錯,這確實是必輸之戰,難爲你竟然能看出來,倒是我和將軍小瞧你了。”
葉櫻一怔,心裡忽然一跳。
這麼說,這還有什麼隱情?
她張了張口,儘量讓自己平靜,“父親這話的意思是?”
葉廷瓦看着她,“怎麼?你不是察覺了我和將軍的計劃,而是從別的地方看出來的?”
葉櫻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
葉廷瓦倒是也不懷疑,只說道:“這都是我和將軍聯合設計的假象,實際上是爲了迷惑皇上的。”
他頓了頓,又緩緩道:“那金水國,也不是來挑釁犯境,而是來助將軍一臂之力的。”
葉櫻一怔,這是圈套?
還有,助祁慕淵一臂之力,難道他是想……
葉櫻心中狂跳,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瘋狂。
她看葉廷瓦還想繼續說,忙先開口道:“秒珠,你帶着人都出去,讓他們管好嘴巴。”
“是。”
秒珠應了一聲,就立刻領着人都去了。
葉廷瓦神色複雜的看着葉櫻,緩緩道:“你真的是長大了,我這剛醒來,倒是腦子有些不清醒了。”
葉櫻立刻焦急的問道:“父親剛纔說,這一切都只是圈套?將軍豈不是要……”
“不錯,我們一直在共謀大事。”葉廷瓦乾脆的點下了頭,“不止是我,還有朝中許多的先皇遺部,也都是向着他的,這件事,我們也籌劃了許久了。”
葉櫻突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所以,祁慕淵纔會說等這次之後就再也不離開她。
她蹙了蹙眉,有些艱難道:“可他做的這件事,不是謀逆之舉嗎?”
“謀逆?”葉廷瓦忽然嗤笑了一聲,有幾分不屑,“還不知道誰纔是真正的謀逆呢。”
他似乎是動了氣,猛烈咳了幾聲。
葉櫻忙幫他順着背。
葉廷瓦推開了她,繼續說道:“你只怕還不知道我們這位皇上的真面目吧?”
“你以爲他的皇位是哪裡來的?他根本就不是先皇的親生血脈,也並非太子,遺詔中更沒有寫要傳位與他,可他在當時卻是嫡長子,大臣都默認他會登基,先皇年邁,爲保正統想要公佈這件事,卻……”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帶着幾分傷感,“卻沒想到無意中被這個狼子野心的混賬得知,他竟然設計謀害了先皇,而後以嫡長子的身份順利登基。”
葉櫻心中震動,完全沒有想到南宮溟竟然不是先皇的血脈。
她又想到蘭策,忽然就知道了皇帝爲何如此暴怒,又爲何這樣疑心皇子們。
只怕是因他自己的皇位就是搶來的,自己又不是皇室正統血脈,纔會對這件事這樣惱怒
想到這裡,她不由覺得可笑。
只怕蘭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因這樣荒謬的理由而死。
她看向葉父,“這件事當年就沒有旁人知道嗎?”
“沒有。”葉廷瓦緩緩搖頭,神色半是淒涼半是慶幸,“不過也還好,先皇將那份遺詔給我時,也順便告訴了我真想。”
葉櫻詫異,“遺詔在您的手中。”
“對。”葉廷瓦重重點了一下頭,“只要有這份遺詔,將軍起兵,就是名正言順的事,何況,因爲金水國一事,我們已經順利幫助將軍將兵符給收回,只要此次成功,他南宮溟就不要再想瞞天過海。”
他咬牙切齒的說着,似乎對南宮溟真的是恨透了。
從方纔開始,他就沒有叫過一句皇上,不是混賬就是真名的。
她隱隱有幾分猜測,“皇上,是不是知道了您的事……”
“對。”葉廷瓦咬住了牙,“他知道了我手中有遺詔,也知道了他的秘密已經爲人所知,所以一直想殺了我。”
“可惜……”葉廷瓦忽然一笑,“他還要表面上做個昏君,也不敢隨意動我。”
此前葉傾城陷害他一事,只怕就是南宮溟順勢爲之。
只不過,兵符在他眼中的誘惑實在太大,他這才放棄了葉家,先拿了兵符。
可……
葉櫻看向葉廷瓦,“我還是有一事不明白,您和將軍,是如何搭在一起的?”
而且祁慕淵……
葉櫻並不覺得他像是個有這樣野心的人。
說起這件事,葉廷瓦眼中也有些迷茫。
他緩緩道:“起初,我苦於前朝無人,又不知該找誰商量,無奈之下,就去找了將軍,他雖然被外人傳言冰冷無情,可征戰多年,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這個軍候是清楚的。”
“當時他說,只要南宮溟一心爲民,這件事就讓我壓下來不要作爲,免得天下大亂。我當時覺得他說的有理,就應下了。”
葉櫻追問:“那後來呢?”
葉廷瓦道:“後來,我就知道了南宮溟的本性,再加上他知道了這件事,一直想要置我於死地,我察覺到他在醞釀着對付葉家,就在你嫁出去不久之後又去求助了他。”
“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答應了。”
說到這裡,就連葉廷瓦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他當時並沒有多問,只想着,只要祁慕淵願意,那就是最好的了,一路走到現在,終於也算是到了收網的時候。
他嘆息了一口氣,神色複雜的看着葉櫻,“說不定,他可能是因爲你,而有所改變的。”
“我?”葉櫻覺得有些離譜,笑了一下,“我只是弱女子,根本左右不了什麼東西,何況我對這天下又沒有興趣,他哪裡來的爲我。”
其實葉廷瓦也不知道爲何會這樣想,只是相處的久了,就有這樣的一個感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