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櫻一路走回祁府,祁慕淵就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不疾不徐的往家的方向走。
看着眼前倔強的小身影,祁慕淵有些無措,他本身不是想要跟她吵架的。
況且他的身體狀況之前胡老頭也跟他提過,本身他自己也是不贊成現在就要孩子的,可是當她真的說要將孩子打掉的那一刻,心裡一陣絞痛。
只有不在乎才能夠說得這麼痛快的吧。
祁慕淵心裡想着。
卻不知道現在葉櫻也是跟他差不多的想法。
他不是也是迫不及待的將劉太醫的方子給撕碎了嗎?
分明不想要這個孩子的是他,剛纔還擺出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模樣,到底給誰看的?
心情都不怎麼好的回到家,葉櫻心裡想着的是不管祁慕淵到底是怎麼想的,剛纔那位大夫說的話沒有錯。
既然能夠拼一拼保住孩子,那麼爲什麼不去這麼做呢?
這麼多的家庭想要孩子都不要不上,雖然她身體可能承受不住,但是最起碼要爲了這件事情拼一拼的。
兩個人自己的立場都很明確,互相不想跟對方讓步。
又或者說祁慕淵的想法從一開始就覺得是不能留的,因爲孩子這件事情上傷害了葉櫻的身體,得不償失。
可是當他得知葉櫻也想要將孩子拿掉的時候,他的腦子裡邊就是轉不過來那個彎了,多不在乎他纔會這麼幹脆利落的將孩子拿掉。
小兩口鬧矛盾的事情祁府上下都知道,只是都裝作什麼都不清楚的樣子。
葉櫻懷孕了的這個事情祁慕淵讓手下的人都瞞着老夫人的,可是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沒過幾日老夫人就從別處聽來了她懷孕的這個消息。
一般來說看見自己的兒媳婦懷孕了,當做婆婆的她應該很開心纔是,這畢竟是自己孩子的第一個孩子。
可是老夫人卻是沉着一張臉,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終歸是沒有安耐住,往葉櫻他們這邊的房間跑了一趟。
葉櫻之前還沒有什麼感受,可是這幾日明顯也感覺出來自己的力不從心了,平日裡就是躺着,可是就是光躺着葉櫻每晚睡覺的時候還覺得渾身痠軟。
從上次在外邊醫館看病回來,祁慕淵就再也沒有踏進過這個房間的房門。
連着過了十幾日,葉櫻一開始還會想着若是祁慕淵來的話就跟他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從上次他在那個醫館說的話就能夠感覺得到其實他也是想要留住這個孩子的。
可是祁慕淵一次都沒有來過,慢慢的葉櫻眼底的騏驥變的平淡起來。
房門卻被人從外邊大力的推開,玲瓏開心的說道:“一定是少爺來了,我就說少爺……”
說還沒有說完,玲瓏轉身就看見站在門口的祁老夫人。
心下一驚,差點將手中的茶碗都打碎。
祁老夫人看着驚慌失措的玲瓏,心下閃過一絲不愉快,卻罕見的當做沒有看見一樣,擺了擺手。
“還不趕快將這都收拾了去?若是夫人因爲這地上的水漬出了什麼差錯,你但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祁老夫人臉一沉,這整個祁府上下除了少爺,沒有一個人不怕的。
哦,不對,現在好像應該加一個少夫人,每次老夫人找事的時候少夫人總是能夠巧妙的將事情化解,掙夠了面子。
玲瓏趕緊將地上擦拭乾淨,帶着那些東西和手中的茶碗,連忙退了下去。
老夫人的一個眼色,身邊的幾個侍女也都有眼力勁兒的退出了房間的門。
葉櫻摸不清這老夫人現在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上一世她沒有機會懷孕,不知道老夫人對這件事情是怎麼個態度。
但是不管她是什麼態度,葉櫻也是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腹中的胎兒的。
只要再堅持幾個月,孩子順利生下來什麼事情都好說了,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復仇了,而是平安讓孩子降生。
每一個母親爲了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做任何事情,葉櫻只會比平常的母親做到更加極致。
祁老夫人站在葉櫻的窗前,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她,竟然第一次說出來在這樣的話。
“怎麼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廚房那邊的伙食沒有伺候好?”
這幾日葉櫻都是在她的房間裡邊吃的飯,所以祁老夫人也搞不清楚她最近吃的都是些什麼。
面對老夫人第一次的軟話,葉櫻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靜靜的望着老夫人:“只是最近的妊娠反應有些嚴重,大夫說過些日子就好了。”
祁老夫人就近坐在了葉櫻的牀邊,架子還是擺着的。
“你這剛開始,營養要補充的充分一點,對肚子裡的孩子有好處。”
葉櫻倒是沒有想太多,第一次對老夫人說的話點了點頭。
“現在你肚子裡邊有一個,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做事情不考慮後果了,還有你喜歡擺弄的那些小玩意,能丟的也都丟了吧。”
葉櫻平日裡喜歡擺弄那些瓷器,這也是最近才養起來的一個小愛好,怎麼可能憑藉老夫人的一句話就將這愛好給丟了。
況且這件事情好像跟懷孕沒有什麼多大的關係。
許是看出來葉櫻的心裡想的是什麼,老夫人緩緩地開口。
“別以爲我不知道之前你總是不小心將這些瓷器摔碎,平日裡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現在有了孩子,一切以孩子爲前提。”
這是老夫人自從他們成親以來第一次來到他們的房間,卻是因爲想要對她說一些警告的話。
“我自己的肚子我心裡有分寸,就不勞老夫人費心了。”
葉櫻本來還打算跟老夫人好好的探討一下關於懷孕的主意事項,果然還是不能夠對這類抱有一絲的希望。
老夫人的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葉櫻,請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現在不過是懷孕了而已,是男是女還不知道,現在這麼囂張,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老夫人好像一向不稀得在葉櫻面前掩飾她的不屑。
說到底也是覺得她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人,對她們家沒有什麼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