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謝蔚然從來沒想過,莊天鳴出軌的對象居然是自己的大嫂,唐曼雲。
她和莊天鳴談戀愛的時候,對方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夥計,靠在他舅舅的藥店裡打工來維持生活,謝蔚然一個大家閨秀喜歡她的人能裝一卡車了,但她卻被莊天鳴這個窮小子打動了真心,他勤勞肯幹,對人真誠又善良,身上擁有的正是那些富家子弟所沒有,而謝蔚然最爲欣賞的美好品質,她對他一見鍾情。
兩個人在一起後受到了很多阻撓,但那些都不足以成爲兩人之間的障礙,謝蔚然堅信只要她不鬆手,家裡最後肯定會答應她的請求,果不其然,謝父謝母最後抵不住謝蔚然的固執和苦苦哀求,答應了她和莊天鳴的婚事。
可是現在目睹的這一切,卻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太響,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笑,當初不顧一切的堅持在現在看來就是一個笑話,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她所逃避的那些齷蹉和骯髒此時一下子擺在她眼前,狠狠痛擊了她自以爲還存在的感情和可笑的幻想,謝蔚然眼前一陣眩暈,胃裡翻騰欲嘔,幸好莊敘扶了一把,她才站穩了身體。
氣氛降到了冰點,如同繃緊的玻璃隨時會承受不住壓力四分五裂,莊天鳴也有些慌了,站在原地垂着手臂不安的看着謝蔚然,他和唐曼雲搞婚外情的時候有多痛快現在就有多忐忑,以前無論怎麼樣只要沒被抓到把柄,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賴賬,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這麼赤=裸=裸的像偷=歡的男女一樣被老婆堵在屋子裡,親眼看見的還有自己的兒子莊敘,他好面子,這一刻卻好像被人大庭廣衆扒光衣服,裡子面子丟了個乾乾淨淨。
唐曼雲也啞巴了,她始終是見不得光的小三,插足別人家庭,破壞夫妻感情,永遠是被人戳着脊樑骨厭惡辱罵的存在,就算她和莊天鳴是真愛,也得不到別人的理解,在謝蔚然面前她永遠低人一等,她不服氣卻不得不接受現實,更何況,她和莊天鳴的情況特殊,現在他們不僅是情人,莊天鳴是她丈夫的親弟弟啊!
這種關係,莊天鳴如果未婚娶還好說,現在就算她長了一百張嘴,也抹殺不了這種亂論的關係!現在還不到時候跟謝蔚然攤牌,至少也要等到莊天鳴離婚了纔有可能,怎麼辦,怎麼辦,唐曼雲後背炸出一層冷汗,根本不敢看門口臉色煞白渾身都籠罩着一層森冷寒氣的謝蔚然,向後退了幾步,訥訥張口:“蔚,蔚然,你回,回來啦。”
謝蔚然冷笑一聲,她剛纔聽得明明白白的,大嫂的女兒叫自己的丈夫爸爸,如果她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是真傻了!
謝蔚然平時恬靜溫婉,待人禮貌而客氣,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盛氣凌人冷的冒冰渣子,眼神瞥向莊天鳴的時候,莊天鳴心裡咯噔一聲,底氣如同扎破了的氣球,“噗嗤”一聲全漏了。
但面上還算鎮定,逞強道:“這麼晚了過來幹什麼?待會爸媽又要打電話了。”
謝蔚然大概怒火燒過頭了,反而平靜下來,臉上甚至帶着一絲淺淺的笑意,“如果我沒記錯這也是我的家,我想什麼時候回來還要向你報告?”
莊天鳴被她堵得沒話說,挫敗的嘆口氣,向一旁的唐曼雲使了個眼色,唐曼雲立刻會意的站起來,扯着莊曉唸的手擠出點笑意,“蔚然,你們先聊,我和曉念還有事先走啦。”
“等等。”謝蔚然聲音冷硬,整個人都變了個樣子,唐曼雲愣是沒敢邁出一步,但是莊曉念立馬就忍不住了,她心氣高,從小到大在莊敘面前要處處忍讓,不敢告訴別人自己是莊天鳴的女兒,看着莊敘一口一個爸爸,她只能乾巴巴的喊莊天鳴叔叔,爲此不知道受了多少冤枉氣,今天既然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幹嘛還要在謝蔚然面前忍受她的刁難,他們纔是莊天鳴的家人,謝蔚然有什麼資格在她面前指手畫腳。
莊曉念上前一步將唐曼雲護在身後,哼笑一聲,下巴高高的昂起,“幹什麼,我們要走就走要留就留,還要聽你發號施令?可笑!”
謝蔚然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她,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嘶啞難聽,好像發癲一樣晃動着單薄的身體,莊敘擔憂的扶住她,謝蔚然的身體真的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此時卻倔強的挺直了身體,不讓自己有一絲軟弱,她拍拍莊敘的手,“阿敘,把門關上。”
莊敘還要開口,謝蔚然朝他搖搖頭,莊敘只能轉身把門關上,謝蔚然左右看了看,上前幾步將牆上作爲裝飾的手杖取了下來,這把手杖還是莊敘大學時好不容易在網上搶到的某電影限量發售的紀念品,手杖是實心的鐵,外面刷了一層暗沉沉的金色,荊棘纏繞柱身攀爬而上,託着頂上猙獰的骷髏人頭,此刻被謝蔚然攥在手裡,憑空多了一份恐怖的感覺。
唐曼雲和莊天鳴心中一震,眼中露出驚恐,謝蔚然這兩年精神着實有些不正常,要不然唐曼雲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和莊天鳴藕斷絲連,就是拿準了謝蔚然一個病人不能把他們怎麼樣,此時看着謝蔚然的樣子卻驚駭欲絕,她要是發起瘋來,肯定不要命了。
“蔚然,你這是幹什麼,我們有話好好說。”莊天鳴語氣和緩了不少,放低姿態想跟謝蔚然講道理。
莊曉念也不敢逞強了,瞪着眼睛往後退了幾步。
“好,我問你。”謝蔚然擡起頭,冷冷的直視着莊天鳴,“你們瞞着我苟合多久了?”
莊天鳴似乎不滿意她的用詞,皺着眉頭,“你瞎說什麼,大嫂她心情不好,我安慰了兩句,怎麼就成了你說的那個樣子,你先把東西放下,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
“是呀,蔚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啊。”唐曼雲含淚欲泣,柔軟的樣子讓莊天鳴心軟不已,謝蔚然看清他的眼神,心裡徹底絕望了。
她兀自搖頭苦笑,問了又怎麼樣,還不是給自己徒增難堪,她這麼多年耗在莊天鳴身上,妄想莊天鳴會回心轉意,到頭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外面的小三連孩子都有了,莊曉念說得對,可笑,太可笑了,她腦海中陡然一片清明,此刻精神無比集中,連跟莊天鳴廢話都懶得了,握緊了手裡的手杖緩緩走上前。
“小敘去外面等着,媽媽跟你爸爸要好好談談。”
話音剛落,莊敘還沒來得及阻止謝蔚然,就見謝蔚然掄起手杖,把多寶閣上莊天鳴精心收集的水晶馬砸了個粉碎!
一地碎片嘩啦啦的濺出老遠,唐曼雲尖叫一聲,嚇得臉都白了,莊曉念更是躲到了沙發後面,抓着手機要報警,被莊天鳴一把把手機奪下,現在這種情況怎麼能報警,謝蔚然瘋了,他莊天鳴還要臉呢。
“跟你媽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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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曉念抖着腿要跑,剛擡起腳,被謝蔚然一棍子又輪了回來,骷髏頭的頂端砸在了她剛剛做了整形的鼻樑上,一陣劇痛,莊曉念伸手一摸,鼻子已經歪到一邊去了,她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客廳一片混亂,謝蔚然已經瘋了,電視,落地燈,茶几,被她砸了個粉碎,謝蔚然只想狠狠的發泄,莊天鳴幾次想阻止,被謝蔚然狠狠地輪了兩棍子,手臂和大腿立刻腫了起來。
“蔚然,蔚然,你先把手裡的東西放下來,算我求你了。”
“求我什麼?!”謝蔚然嗬嗬的喘着氣,步步逼近。“跪下去!”
莊天鳴被她這個樣子嚇得不輕,還要試圖講道理,被謝蔚然又抽了一棍子,他踉蹌幾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謝蔚然指着他的鼻尖,冷笑:“你還想解釋什麼?出軌還想給自己找理由?包養小三還有理可講了?你知不知你大哥還屍骨未寒,你就搞上了他的老婆,她是你大嫂!你哥哥的妻子,莊天鳴你惡不噁心,你有沒有良心,你還是不是人!!!”
她一連番的質問把莊天鳴逼迫的啞口無言,一旁的唐曼雲也跟着撲通一聲跪下,臉上梨花帶雨,蹣跚着跪爬到莊天鳴身邊,哭訴道:“蔚然,你不要怨天明,全是我的錯,全是我一個人的錯啊,你打我好了,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求你放過我們吧。”
謝蔚然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肩膀劇烈的抖動,聲音嘶啞,“你們真心相愛,那我算什麼?”她揪住唐曼雲的衣領,甩手給了她一巴掌,莊天鳴想阻止,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他現在不能再惹謝蔚然生氣了,如果事情鬧大了,不僅謝家會找他算賬,公衆的輿論就能壓死他,他握緊了拳頭,將臉扭到一旁,聽着謝蔚然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在唐曼雲臉上,心中木然。
唐曼雲臉頰高高腫起,嘴角都流血了,莊敘適時的上前把謝蔚然攔住,謝蔚然發了狠的用手杖抽莊天鳴,唐曼雲也算個硬氣的,替莊天鳴捱了好幾棍都不帶躲的,這場鬧劇在莊敘的出手阻撓下才算結束。
謝蔚然情緒大起大落,發泄了一通力氣都抽光了,靠在莊敘身上閉着眼睛,臨走前決然的開口道:“我們離婚,如果你不想淨身出戶,那我們法庭上見。”
這一場仗,莊天鳴必敗無疑。
謝蔚然大病一場,期間撐着病體跟莊天鳴辦了離婚手續,莊天鳴淨身出戶,不敢有怨言,謝家和莊天鳴都是中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兩個人離婚自然驚動了記者,連報紙的娛樂板塊都在頭版頭條報道了這件大事,八卦周邊更是不堪落後,什麼猜測和流言都有,無一例外的都偏向於男方出軌。
兩方股價都跌了一些,莊天鳴跌得最厲害,這件事還沒等消停,唐曼雲所在的第一高中收到了好幾封匿名投訴信,信封裡全是唐曼雲和莊天鳴擁抱或是接吻的照片,幾位自稱是學生家長的投訴人言辭激烈,說唐曼雲敗壞師德,人品低劣,根本沒有資格教育他們的孩子,市一高是省裡的重點高中,來這裡就讀的除了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還有家裡背景雄厚的富二代,學校不能坐視不理,這事已經在家長中間傳開了,甚至已經有學生拒絕上唐曼雲的課,最後學校決定,先讓唐曼雲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至於以後怎麼樣只能看情況再說了。
莊敘這兩天忙的焦頭爛額,爲了給公司塑造一個正面的好形象,挽回股市的損失,董事會決定以欣瑞的名義撥款在貧困山區建學校,這事由莊敘負責。
莊敘連着加了好幾天的班,晚上十二點下班後,被溫銘的車堵在了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之後就會恢復正常了,落下的一章堅決補!上榜爭取雙更,小天使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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